执政官死遁后他们都碎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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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眼聆听,没有错过一句大家想对他说的话。

    这是埃德尔星送给他的礼物,一份极尽温柔和心血的礼物。

    星长大人同样听到了后面有人喊元邈,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平日最守节懂礼的他第一次选择做个没礼貌的俗人。

    他打开瞭望台的屏障,把身后人的声音悉数隔绝在外。

    他默默向那个人说了声抱歉。

    原谅他这一次吧,人总是自私的不是么。

    随后似乎是知道以大人的性格会想要问什么,埃德尔星长抢先一步答道:“他们想做的都是他们自己自发组织的,埃德尔星从来不会强迫星民做他们不想做的。”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不想压过底下星民们的吟唱,“我说过了,大人,您就是我们的月亮,月亮无论阴晴圆缺都是月亮。”

    意思是,无论您来自拉斯还是伊里昂,对埃德尔星都不重要。

    只要是您,都没关系。

    “大家喜欢您喜欢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来想去,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一些说不出来的话。”

    元邈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越来越充盈,一些暗伤在埃德尔星民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下被无声无息疗愈,最终消失无踪。

    他的黑眸无法克制地颤动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有这么多人在他身上倾注着喜欢和爱。

    有很多很多人因为他做的事愿意将最柔软的精神力献出来,只为了让他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做的事,原来值得这么多热烈的爱吗。

    元邈抿了抿唇,此起彼伏的烟火在他的眼中一簇接一簇地绽放,衬得执政官的眸子越发亮。

    “这是阁下口中的礼物吗。”

    在元邈这句话突然响起时,星长大人脑子里有根弦突然绷紧,就像只要大人的审判落下,这根时刻绷紧的弦就能随时断裂开来。

    可是他看见青年的眉眼柔和下来,他身后的烟火倒映在星长大人眼中,却半点也比不上这位首席的光华和耀眼。

    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在星长大人眼里几乎是有一个世纪那样长。

    然后在视线被一朵色彩浓烈,巨大程度几乎可以遮蔽整个天空的烟花挤占满时,他清晰地听见了大人清透好听的声音,“也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埃德尔星已经沉寂下来,烟火结束后大家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在回家之后还有不少事情可做呢!

    他们这次可是彻底出名了,大人今天为他们连发两条星文,这对埃德尔星人来说可是称得上过节了。

    还有什么比和月亮双向奔赴还要幸福的事。

    所以他们得回去好好记录下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还要跟星网上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连夜对线。

    以及——

    炫耀。

    比如发表一些诸如“呵呵谁说大人今天不会来的打脸了吧”,“可爱~大人说我们可爱~~”,还有一些歪楼的“大人今天的制服收腰收得太美妙了……”的言论。

    但大家今天累了一天,情绪起起伏伏,就算喝再多的营养液也很难忍住爬上眼皮的困意。

    于是带着白天被晒得暖洋洋的身体,大家甜蜜蜜地陷入了梦乡。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得着。

    比如此刻的元邈,还垂着眼在偌大的埃德尔星寻人。

    他婉拒了满脸愧疚的埃德尔星长,也驳回了零要帮他一起找的请求。

    青年自己一个人借着月光,一寸一寸地找那个拧巴的弟弟。

    夜晚还很长,长到元邈一点也不着急找人的进度。

    似乎是知道那个人不会轻易离开埃德尔星,所以元邈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顺着那个人的精神力气息,把他走过的路都走了一遍。

    越走他越觉得奇怪。

    这不是他今天烟火开始前和零走过的路吗。

    那点微弱的精神力残留最终停在了瞭望台,也就是他听到那道熟悉声音的地方。

    青年了然地动了动眉毛。

    原来这个偷偷溜进来的少校大人,今天一天都在跟踪他吗。

    元邈索性坐在瞭望台的台阶上闭上眼,想感受他想找那人现在的精神力所在。

    但那股精神力气息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似的,一改之前的微弱,骤然变得浓烈刺激起来。

    元邈睁开眼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有继续探测那抹精神力的出处,却也没有起身,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这段时间里,那股精神力一直很近,近到元邈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情绪。

    潮湿,汹涌。

    给人的感觉像是深海里的漩涡,把精神力的拥有者卷到里面喝了一肚子又咸又苦的海水。

    瞭望台在星球边郊,在庆典结束后没有人还愿意留在这里,所以这一片空间极空旷,空旷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不对……

    青年敏锐地听见了身后一声努力压抑过后的哭喘,还有那人精神力中蕴着的,痛苦的挣扎。

    元邈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于是夜一点一点地过去,天空始终沉得像要滴出墨来,月光都被遮蔽掉了大半。青年眨了眨眼,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

    只分得清个轮廓了。

    元邈依旧撑着头一言不发。

    在这股浓稠的黑面前,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行动。

    时间还在一点一点过去,只是元邈并不着急,甚至没有打开终端看上一眼。

    于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青年克制着没有回头,直到他感觉到有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掉到了他的肩头,浸湿了一小块衣服布料。

    元邈睫毛抖了抖,被这滴泪烫得手指都有些酸软。

    怎么大家见到他总喜欢哭呢。

    青年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回头,却只看得清那人的轮廓。和他印象中有些不一样了。

    和他印象中那个可怜可爱的弟弟不一样,和三年前那个拙劣地掐着他下巴笑的少年也不一样。

    希亚现在生的很挺拔,只是元邈抚上他肩背时却摸不到什么肉,当隔着皮肤摸到他硬挺的骨骼时青年几乎是有些惊奇。

    这位甘于屈居在塔利星的少校现在瘦得有些不成样子。

    元邈没有打开终端的照明装置,只是通过一点点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着少年的身形。

    “不要怕……别担心,希亚。”青年的声音很熟悉,轻柔得像在唱安眠曲,却是希亚很久没有听见过的语气。

    太久没听见哥哥这样轻声对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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