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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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则继续发话,“就你们两个,去小礼堂旁边的储物室去领班里的卫生用具!”

    说完,转身出去,没走远,林

    晋慈听见她扬声喊住人,“傅易沛,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一摞摞捆紧包好的新书,像蚁巢的储粮,一点点送进来,以待日后填进空空如也的脑袋。

    讲台很快就放不下了,前排的女生帮着拆书分发。

    林晋慈正数着数目,靠走廊窗边的女生朝内问道:“谁是林晋慈啊?班主任喊你出去一趟。”

    林晋慈出了教室。

    迎面是一道男生背影,很高,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在他面前也完全不够看。

    校服还没发,男生肤色干净,穿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宽松的水洗蓝牛仔裤,垂落在裤线旁边的手腕,戴着一只橙色的机械表。

    手表里很少见的颜色。

    像橘子味的冰汽水,和牛仔裤的浅蓝撞在一起,很有清爽的夏日气息。

    “林晋慈,你过来。”

    越过男生高高的肩头,班主任冲林晋慈招了招手。

    林晋慈正迈步过去,男生却蓦然转首,眼瞳里有讶然浮动。

    林晋慈心头被动一悸,目光却并不动荡闪避,淡淡直视着,直到对方自察不妥将视线收回。

    等林晋慈走到他身边,他反而没有再看过来。

    林晋慈喊了“老师好”,便听班主任开起玩笑说:“一大早教导主任就往我办公室跑了一趟,特意叮嘱,让我多关照你们两个,我看——”她打量面前的两个学生,“你们两个,除了早恋风险可能比别的学生高,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要多关照的,你们自己觉得呢?”

    林晋慈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却听见身边的男生说:“你还是关照我吧,我真的不想当班长,你真要给我派活,让我当数学课代表行不行?”

    班主任听此,笑起来:“那恐怕不行哦。按惯例,课代表都是班里入校成绩最好的人当,你数学成绩虽然很高,但林晋慈数学是满分,人家才是数学课代表。”

    魏一冉按学号推断出1058是吊车尾的成绩,现下听到数学满分,反转之大,不免叫人惊讶。

    傅易沛看过去时,林晋慈正开口。

    “没事,让他当吧。”

    班主任好像在故意为难:“那怎么能行呢,作为班主任,最重要的就是知人善任,必须量才录用才对,选课代表,哪有不用第一名却用第二名的啊?”

    “你就是非要我当班长。”

    林晋慈偏过头,看了一眼郁闷声音的来源,她的语序思路清晰,声音却并不激昂,对班主任说:“我物理也是满分,可以当物理课代表,这样,他应该就是数学第一名了,让他当数学课代表吧。”

    “傅易沛,你看看,人家女孩子多大方、多洒脱,数学课代表说让给你就让给你了,让你当个班长,推三阻四的不情愿。”

    班主任点名说“傅易沛,你看看”的时候,傅易沛已经看过了。

    女生眼睫纤长,清润的眼睛下面,有一颗褐色的小痣,是小小的证件照里体现不出来的细节。

    第14章 环岛纪Ⅲ发现一座访问困难的小岛……

    新学期伊始,学校在每天晚自习的时间,连续办了一周的新生讲座。

    邀请优秀校友回到母校,畅谈曾经如何受教于南安高中,如今又在不同的领域中贡献怎样的力量,事迹新奇,历程热血。礼堂座无虚席,新生们如一团蓬勃聚拢的萤火,憧憬着未来也和优秀前辈一样,散出去,发光发热。

    林晋慈电力不足,黯淡地夹混其中,讲座开始不久,就歪头靠着礼堂暗红色的联排座椅,不自知地睡过去。

    直到掌声如雷,林晋慈猛然睁开眼,有片刻猝醒的心惊,看了看周围,平缓了呼吸,然后望向自己手腕间的表。

    台上,年少成名的男画家正在主持人的提问之下分享趣事。

    “我跟南安高中的缘分,说来也巧,你们知道学校西门那边的校训石,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前排有学生高声抢答:“弘德明志,崇实尚新!”

    男画家诙谐道:“很好,不过咱们这是无奖问答啊。”

    一点趣味,又引得台下学生大笑不止。

    “校训石上这八个字,是我的恩师,傅祺闻老先生写的。台下有同学知道傅老先生的吗?”

    回应他的,是起次彼伏的“不认识”。

    “很正常。”男画家笑道,“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认识。我简单介绍一下——是一个字和画都非常值钱的老头。同学们下次从西校门经过,可以多看两眼校训石,那可是个值钱玩意儿。”

    台下又是一阵集体大笑。

    “你醒了。”身旁的汤宁低声,“刚开学,连作业都没多少,你怎么累成这样?住不惯宿舍?”

    “可能吧。”

    这种睡眠不佳的情况已经延续了一个暑假,也看过心理医生,但无用,如今换到新环境里,林晋慈难以适应集体生活,情况反倒更坏了。

    汤宁看了看巡场老师的位置,从校服口袋里拿出口香糖,递到林晋慈面前。

    林晋慈接过来,低头塞进嘴里。

    “我猜就是。”汤宁说,“你昨晚做梦还说梦话了,说什么‘别跑别跑’。”

    林晋慈并不知道自己会说这样的梦话,口香糖是醒神的薄荷味,口腔里的冷意好似顺着喉咙一点点蔓延下去……

    脑海闪现一些车祸画面,以及许多片段式的说话声音,属于不同的人,却都围绕同一件事。

    林晋慈跟父母一起看过事发路口的监控,后来也看过心理医生,她清楚自己事发那刻并没有像梦里那样焦心急切,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灰暗的监控屏幕里,她静静站立在路口,如一棵没有生命的木头,看着弟弟毫无预兆跑到马路上,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远。

    “你只是吓坏了。”心理医生这样告诉她,“人在极致惊恐的状态下,失语,无法动弹,甚至做出一些反常行为,都是正常现象。”

    “小慈——”

    摆脱记忆的束缚,林晋慈当下的感知归位,愣愣地偏过脸,看向正低声喊她的汤宁。

    汤宁抬了抬下巴,示意带着红袖标的人来了。

    晚间讲座时间的过长,分了上下半场,也为了防止有学生中途偷偷溜走,行踪安全无法保障,所以中间的休息时间会进行一次点名,由学生会纪律部的人负责。

    “点名快到我们这儿了。”汤宁提醒。

    林晋慈点头,“嗯”了一声。

    由前到后,纪律部的点名表很快念到高一四班,喊到“魏一冉”时,林晋慈答了一声“到”。

    今晚负责点名的人是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学姐看着林晋慈,又看看点名表,面露疑惑的样子像是认识魏一冉本人,识破这场偷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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