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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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林晋慈感觉不到起风的阴天渐渐落雨,已经滴了一滴在她脸上,像泪痕一样蜿蜒下去。

    天气诡异阴沉,是要下暴雨的兆头。避雨的行人疾步奔走,连来往的车辆也变得更加匆忙,对面的小孩子还是拿小桶装沙子,玩得很开心。

    她忽然就从石凳上起身了。

    没有任何观察路况的举动,径直朝对面迈开脚步。

    然后……

    在一声尖锐的喇叭声中,林晋慈的手臂被抓住,被往回拽进一把宽大的伞下,隔绝了风雨。

    刚刚鸣笛的师傅降下车窗,责骂的声音隐没在倏然而至的雨声里。

    “不好意思,师傅,我同学她考试没考好,一时走神了。”

    师傅闻声没再计较,把车开走了。

    周遭依旧车水马龙。

    雨点落在伞面上,砰砰敲击,声响清晰,宛如身体里渐渐复苏的心跳。

    五感归位,林晋慈闻到面前这副高大身体上散发出的被阳光晒透的干净香气。

    林晋慈很慢地抬起头,看见傅易沛的脸。

    她第一次离傅易沛这么近,所以将他脸上的情绪也看得很清楚,他似乎不想表现得过分担心,但担心掩盖不住,于是话说得很小心翼翼:“你刚刚怎么了林晋慈?”

    林晋慈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唇线几乎没什么起伏,说:“一时走神了。”

    “那是我刚刚帮你撒的谎。”傅易沛很无奈,不得不点破,“你坐在这里很久了,刚刚下雨,你也没把伞拿出来用。”他眼神扫向林晋慈的书包外侧兜,那里塞着一把收拢整齐的折叠伞。

    “我考试没考好。”

    “你都已经第一了……”傅易沛叹气,“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林晋慈把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怕林晋慈淋到雨,傅易沛撑着伞立马靠近一步,确保她待在雨淋不到的地方,但林晋慈又退了一步。

    傅易沛这才意识到,林晋慈不想要他靠近,下一秒,他手臂伸长,只将伞递近,人没有再靠近过去,保持着林晋慈可能满意的稍远距离,并说:“你别退了,给别人看见,还以为大雨天两个神经病不回家在路边跳恰恰。”

    林晋慈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笑,有点生气地憋住了笑。

    “谁跟你在路边跳恰恰……”

    傅易沛似乎不在意她的埋怨,只将眼睛放低下来一点,想要观察林晋慈:“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我好不好和你有关系吗?”林晋慈排斥

    这种关心,摆出疏离的态度。

    “当然有。”

    林晋慈望着他,几乎审视,像在询问原因。

    傅易沛说:“班主任说你最近有些不对劲,让我多照顾你。”

    “为什么?”

    “我是班里的生活委员。”

    林晋慈蹙起眉,反应了两秒,声音疑惑:“你不是数学课代表吗?”

    傅易沛倒没急被人当面戳穿的事,云淡风轻,唇角轻微地抿了抿,“你记得我是数学课代表啊?”

    林晋慈却不懂对方语气里的惊讶意味,像在说人活着就会呼吸一样的基本共识:“我们是一个班的……”

    而且是她让给他当的,她怎么会不记得。

    “是数学课代表。兼任——”傅易沛认领道,“兼任生活委员。”

    “我们班里有生活委员这个职务吗?”林晋慈很怀疑,“从来没听过。”

    “秘密职务。”傅易沛面不改色地回答。

    “秘密职务,”林晋慈笑了,幅度很小地弯了一下唇,“你是特工吗?”

    刚刚淋了一些雨,林晋慈的发丝有微微潮湿的迹象,有细细一缕,似浓墨轻轻描绘在颊边,脸色是苍白的,缺少血色。因这浅浅一笑的温度,像萌生出新芽的春枝,绿意那样微淡,又那样珍贵。

    傅易沛怔了片刻,然后移开视线,露出略有苦涩的微笑,“……跟特工差不多,好像都不太能见光。”

    林晋慈看见他肩膀上的积水了,在浅灰的运动帽衫肩头洇出难看的深色,因为他手上的伞是朝她倾斜的,所以顾及不到他自己。

    放下一边的书包带子,林晋慈动作很快,抽出雨伞自己撑开,她站在完全属于自己的避雨之地,对傅易沛说:“谢谢你。”

    没情绪的语气,像没下文的结尾。

    林晋慈打着一把淡青色的折叠伞,一个人朝前走去。

    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使整个世界都潮湿起来。鞋底踩过积水,带起声响。那把手柄精致的深灰大伞,如小船一样渡过漫漶雨天,再次来到林晋慈身边,保持着她可以接受的距离。

    她朝旁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能离开你。”

    令人不解的话,又引得林晋慈转过脸。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易沛。

    她说话真的很伤人吗?他们从来不熟,为什么他还记得她很久以前说过一句讨厌他,不仅记得,还要说“我不能离开你”这种更奇怪的话。

    傅易沛收到了她的诧异目光,解释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之后出了事,我可能会成为嫌疑人。”

    “我不会出什么事。”

    “你刚刚就差点……”

    林晋慈停下了脚步,又看着傅易沛,她没有向人倾诉的欲望,但却在冷静下来的此刻,有了另一重担心,声音因求情而柔软了一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班主任,可以吗?”

    傅易沛的表情像是狠狠纠结了一番,以一种林晋慈看不懂的自暴自弃的狼狈口吻说:“可以,但你必须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你必须要给我确保你安全的权力。”

    林晋慈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递出去。

    她朝上摊开的手腕很瘦,很白,伞骨上的水滴落下,在青紫色的脉搏上溅开一朵透明的小水花,宛如打湿一瓣雨中的栀子。

    傅易沛将手机接过去,输了十一位数字,给自己的手机拨了号,然后挂断,不小心看到林晋慈的上一通聊天记录是她爸爸。

    “我之后会给你发短信,确认你的安全。”

    林晋慈勉强接受了这是傅易沛的秘密职务所在,但还是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成为嫌疑人的。”

    傅易沛问她:“雨下得这么大,你要去哪儿?”

    “本来不知道的……”林晋慈的声音很低,她的世界在下一场更大的暴雨,她本来已经不想要以后了。

    但此刻,她心里重新有了一点力量。她说服自己,没关系,无论这个世界怎样都没关系,只要她想办法向前,总有一天,这些不好的旧人旧事,都会被她远远丢在身后。这是她一贯安身立命的方法,以往成功过无数次,这次也一定可以。

    大脑很快运转起来,她得先想一个合理的理由,把卧室的门锁换掉,最合理的理由就是它自己“坏”了,要找一个家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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