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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孪生为替》 50-60(第9/14页)
杂物。
屋里霉味很重,柏姑姑请梁韫先在外头稍候,自己跟荷珠在里头收拾。
荷珠不知该不该问柏姑姑,纠结得脸都绿了,还是柏姑姑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往屋里那个是大少爷,望园那个,应该称之为二少爷,他们是孪生兄弟,打从清河回来起,彼大少爷就不是此大少爷了。”
“什么…?那…那少奶奶她和二少爷!”荷珠慌乱捂住嘴,吓得不敢说话。
屋外梁韫都听到了,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之处,这无非是正常人的反应罢了。
“大少奶奶。”窈蜓从正屋出来,朝她走来,“大少爷说,休书他会写的,只是眼下没有力气,或许明日就能握笔了。”
梁韫却道:“其实不必书写,我写了请他画押,你们作见证也是一样的。”
窈蜓蹙眉,“他不过是想让你为他送终,走完这最后一程。”
尘归尘土归土,人都快死了,梁韫还如何和他计较,从苏州一路奔波至此,为的是休书,但不也是还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你放心,夫妻一场,走完这一程,也便再无瓜葛。”梁韫看向面容憔悴的窈蜓,“辛苦你和曲嬷嬷了,原本好好在望园做着小夫人,却将你一杆子支到了这儿来。我见他脾气比之先前更古怪了,不知你们是如何到杭州来的?”
“到杭州,是大少爷的主意。”果然。
窈蜓继续说道:“按太太意思,本该留在清河减少奔波,但大少爷一意孤行,一定要到杭州来养病。我知道,他是为了等你。”一抬眼,却是女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到杭州梁宅附近租赁了府宅,无非就是盼着你能一气之下离开望园,回到娘家,与他在机缘下重聚。
“你想说什么?”
窈蜓总算说出心里话,“说句不好听的,大少爷本来也活不长了,撑到现在拖着一口气就是为了你,就不能让他平静地走吗?休不休的不过一张纸,等他走后谁留得住你?”
梁韫听后淡淡道:“到底是夫妻一场,我要是不能体谅他,要的就不会是一纸休书了。我体谅他,也该有人来体谅我,他不像是不肯的样子,可见也早就预料到了,你不必替他说这些。”
柏姑姑将屋子打扫得差不多了,梁韫住进去,就像以往在望园那样,一个院子里分房睡,还是他睡主屋,她睡偏屋。
当夜外头传来急促敲门声,梁韫彼时根本不曾入睡,后半夜仇怀溪咳嗽得厉害,整个院子都灯都亮着,梁韫睡不着,也就帮着曲嬷嬷和窈蜓照顾病人,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是坐在床边瞧着他,怕他呛死过去。
因此敲门声响起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下一刻外头的人便推门而入,半点不和屋主见外,也的确不许见外,因为来人是赶到杭州的仇彦青。
他知道仇怀溪藏身此地,直奔而来,敲门两声门里还来不及回应,便推门而入,半点没有客气。
梁韫心知他会追来,因而并不感到惊讶。看向床上病人,道了声,“你弟弟来了,便叫他模仿你的字迹来写,你只需签字画押,好不好?”
她语调轻缓,像在哄孩子,彼时的仇怀溪一阵迷糊一阵清醒,也和孩童无甚分别了。
下一刻房门便打开,仇彦青风尘仆仆闯进来,只瞧见梁韫在床边坐着,手里还端着一只药碗。床上的兄长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如果说两年前他还是那个有翩翩风度的仇怀溪,此时他全身上下都只透出一股被死亡逼近的恐惧。
门一开涌进夜晚凉风,曲嬷嬷连忙将房门关上,以为仇彦青是带着陆蓝茵口信来的,期冀看向他,却见他一身寒气,大喘粗气蹙眉望着梁韫,眼圈逐渐泛红,喑哑想要唤她,余光看到床上的将死之人,口型分明要唤“韫儿”。
又改口,隐忍地道了声,“嫂嫂。”
梁韫转向他,有的只是意料之内的镇静,“来得正好,我正和你大哥说休书的事,趁他这会儿醒着,你取纸笔和印泥来,替他将那些书面的话写好,他只需画押便成了。”
第57章 第57章怀溪真的没了
“…好。”
仇彦青气都没喘匀,先去拿纸笔,他一刻钟前还在马上,双脚刚落地,就为她写上了休书。这是自己早就应允过的,因而并未犹豫,挽袖子提笔替仇怀溪写下休妻文书。
屋里光线昏暗,她执油灯走过来,瞧着纸张上未干的墨迹,为他掌灯。
仇彦青手顿了顿,轻声道:“韫儿,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原打算在事情了结后就告诉你,陆蓝茵说的话和我无关,她是她我是我……”
“她没说什么。”梁韫轻淡道,“她只是告诉我你大哥还活着,没有说你故意隐瞒我,你不必杯弓蛇影。”
杯弓蛇影,听她这样说,仇彦青才发觉自己在她面前如同一个时常犯错的孩子,做了太多错事,从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她不肯饶恕自己。
可他和陆蓝茵携同起来隐瞒了仇怀溪还活着的事实。从初到望园那天起,他就隐藏着这个秘密。
让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从一个寡妇,变回了有丈夫的女人,何其滑稽,叫她如何自处?
梁韫不愿多说,只将休书从曾经的情人手中接过,拿至丈夫床畔,念与他听:“自与君成婚以来,岁月匆匆,因性格不合、琐事纷争,未能和谐共处,难以再维持。经深思熟虑,怀溪决定书此休书,恳请梁君知悉。虽无奈,但此决定已下,望君勿再为此困扰。愿君安好,余生无忧。”
床上男人听着,苍白面庞浮现淡淡笑意,性格不合、琐事纷争……
可他们分明是最性格相投,相敬如宾的,若非这副残躯,他们应当仍是相爱的一对。
“扶我…扶我起来……”仇怀溪伸出手,曲嬷嬷一人便可轻易将他扶起,梁韫将印泥递过去,却被他摆手推开。
他竟坐直了身体,“拿…纸笔……”
仇彦青看向梁韫,她根本没看向自己,思虑后仇彦青将纸笔放在茶盘上递给仇怀溪,仇怀溪抖着手握笔,在纸上划出许多道墨迹。
他没有放弃,停停写写,时而咳嗽几声,极缓慢在纸上写下支离破碎的休离书:
自与君成婚以来,曾共度美好时光,然而近日怀溪犯下大错,深知伤害君心。此事不可饶恕,知君心已决,不会再给予宽容。自知无力挽回,特此写休书,请君知悉。
怀溪谨上
梁韫眼中有泪,偏脸一瞬泪珠划过面颊,仅一瞬,叫仇彦青捕捉到了那滴泪。
她在这儿待了有三日,因为写下休书后的第二天,仇怀溪惊人地自己从床上坐起,一上午与梁韫坐在室内,说了许多话,多得像要回忆完这一生。
梁韫感觉得到他这是在道别,“你躺下吧,别坐着了,太费力气。”
仇怀溪惨淡一笑,“不碍事…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也就不说了。”
梁韫想狠狠心起身离开,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实在于心不忍,抬眼看见仇彦青在屋外廊下远远站着,似乎在等她出来,便说自己还不累,又陪着坐了小半晌。
仇怀溪却感到有些累了,缓缓睡下去,轻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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