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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御前姝色》 50-60(第25/30页)
,一面往腰间蹀躞带上摸索。幸好匕首不曾摔出去,晏绪礼眸光微闪,利落地将其拨入袖中。带扣相击,发出极轻的咔嗒声。
蹀躞带里虽还备着火绒燧石,但这荒郊野岭的,生火怕是会招来野兽,反倒不妥。
见尚盈盈打个哆嗦,晏绪礼忙低头呵暖她指尖,安抚道:“别怕,朕手底下那帮侍卫,又不是吃干饭的傻子。眼下定是回去搬救兵了,等会儿便能寻来救驾。”
“就是这会子野物都躲在洞里,咱们不便过去,委屈盈盈要跟朕在外头吹冷风。”晏绪礼心疼低语,拼命用自个儿的怀抱暖着她。
尚盈盈依偎在晏绪礼怀里,轻轻摇首道:“嫔妾不冷。”
白貂昭君套上沾了雪沫子,绒乎乎地擦过晏绪礼下颌。
二人像雪地里抱团取暖的兽,四野寂然,唯闻彼此心跳相和,天地俱化温柔乡。
尚盈盈却仍忧心忡忡,不禁在晏绪礼怀中动了动,声音闷在墨狐毛里:
“万岁爷,今夜这事会不会是康王做的?”
“外头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见尚盈盈比他还惦记此事,晏绪礼低笑一声,震得她耳廓发麻:“无妨。”
“天下兵马,皆出朕手,他拿什么反?”晏绪礼浑不在意地说道。
“再者说,咱们今夜离营本是临时起意,他就算想动手,仓促之间又能调集多少人手?成不了气候。”
发觉尚盈盈悄悄出溜下去,似乎怕累着他,晏绪礼立马掐着纤腰往上一托,重新把她收拢回自己怀里。
“倒是他,把朕的小芙蕖都弄脏了,这笔账朕定要跟他好好清算。”
晏绪礼伸手替她拂去泥雪,又亲了亲昭君套正中的蓝宝石,垂眸遮去戾色。
尚盈盈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叽咕道:
“芙蕖原本就是长在泥巴里的。”
晏绪礼却低头,鼻尖蹭了蹭她发顶,带着无限珍爱道:
“旁的自然随它沤在泥里,可盈盈是金玉雕成的芙蕖。”
晏绪礼忽然托起尚盈盈后颈,在风雪咆哮的间隙里抵住她额头,尾音消失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间:
“得仔细供在暖阁里,养在锦绣堆儿里才成……”
五脏六腑像被温水浸透的丝帛,一寸寸软下去,熨烫开细密褶皱。
泪珠子在眼底不住打转儿,尚盈盈急忙咬住唇肉,暗恼皇帝坏得很,又惹她哭。
可这份刚从阎王殿前夺回的温存尚未焐热,林外便蓦地响起一阵急促蹄声,生生踏碎雪夜岑寂。
“嗒嗒——嗒嗒——”
马蹄卷着碎雪逼近,每一声都似重锤砸在人心尖上。尚盈盈身子一颤,方才的惊惶霎时回涌,下意识便要探头。
“别动。”
晏绪礼臂膀骤然收紧,墨狐大氅将她兜头裹住。自己却昂首凝眸,目光刺破如鹰隼般雪幕,循着那声
响来处,眯眼望去。
片刻后,晏绪礼紧绷的下颌微松,掌心抚过尚盈盈鬓发,轻声道:
“是靖之。”
嗓音混着胸膛震动传来,沉稳如磐石,压住尚盈盈所有不安。
尚盈盈悬着的心这才“噗通”落回腔子里,像只惊弓的雀儿,从他大氅里怯生生探出半张脸。
远处雪地里,一骑如离弦之箭破风而来。马上之人猿臂蜂腰,待驰到近处,果然是顾小王爷。只是那身惯常的风流气派早已尽散,锦袍上尽是雪水泥点子。
一眼瞧见石砬子后头站起的皇帝,顾绥面上掠过惊喜与后怕,连忙猛勒缰绳。
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刨着蹄子停在数丈开外。
顾绥翻身下马,踉跄几步奔至近前,也顾不得掸落肩头积雪,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嗓音都透着惶急:
“臣救驾来迟,还望万岁爷恕罪!”
晏绪礼先扶尚盈盈站稳当,又将她貂裘系带重新挽了个结,这才转过身,俯身虚托顾绥手肘:
“靖之何罪之有?快起来。”
“谢万岁爷!”
话音未落,后方蹄声如雷,十数骑破雪而来。火把亮光撕开暗夜,照得雪粒子如金屑纷飞。
尚盈盈倏地睁大了眼,只见那队人马最前头,竟是一袭大红羽缎斗篷的女子。
风掀起兜帽一角,露出顾令漪明丽鲜活的面容。
红斗篷猎猎翻飞,似雪地里窜起的火苗,生生灼透这白茫茫天地。
正当尚盈盈怔忡之际,晏绪礼眸光幽邃,已与顾绥交换过眼神。
君臣默契,尽在不言中。
顾绥顿觉后颈发凉,忙上前低声禀道:
“万岁爷放心,康王营帐那边,臣已派得力之人暗中把守。只是万岁爷眼下……”
目光扫过皇帝衣袖上暗沉血迹,顾绥不知他伤势如何,岂敢拿定主意?
晏绪礼只摆手示意无妨,正欲开口,忽瞥见身侧的尚盈盈,到嘴边的军令生生顿住。
这迟疑不过弹指,却被顾令漪敏锐捕捉。
顾令漪踩着积雪近前,利落行礼道:“此地风寒雪冷,请万岁爷允准,让嫔妾护送宜婕妤先回暖帐。”
说着,顾令漪已伸出手去,使力稳稳扶住尚盈盈,将藏在暖兜里的手炉塞进她掌心。
手炉中炭将烧尽,触手只剩些余温,却足以烫得尚盈盈指尖儿发痒。
晏绪礼沉默片刻,终是轻叹颔首。他都不敢正眼看尚盈盈,不然怕是舍不得。
小心护送尚盈盈到马匹前,晏绪礼亲自抱她上马,声音温柔又愧疚:
“乖,先同顾嫔回去,在帐篷里等朕。”
尚盈盈抿紧唇瓣,什么都没说,只重重点头,狠心勒转马首,随扈从们远去。
待尚盈盈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晏绪礼周身气势骤变。哪还有半分柔情缱绻、低声哄人的模样儿?
皇帝眼神狠戾森寒,宛如杀神在世。
再不必掩藏骨子里的凛冽杀伐,晏绪礼扎紧衣袖,断然喝令:
“动手。”-
马背上,尚盈盈强按下心头翻涌的忧惧,从晏绪礼身上分开心神。
尚盈盈侧过头,看向身侧神情警惕的顾令漪,轻声道了一句:
“多谢县主。”
顾令漪执缰的手顿时一滞,同样偏头看向尚盈盈。
见尚盈盈朝自己弯眼一笑,顾令漪戒备的眸光也不禁软和下来,唇角微挑:
“举手之劳,宜妹妹客气。”
待重新目视前方时,顾令漪脖颈线条已放松许多,显然心中愉悦:
“比起‘娘娘’,我倒的确更听得惯这个。”-
四更天的梆子穿透风雪,康王帐前的火把早已熄灭,只余烧焦烟灰,混着血腥气在朔风中扭曲消散。
尚盈盈不顾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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