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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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稳住身形。方练过小半个时辰,已是腰酸背痛,两股战战。

    更要命的是,那大腿里子最细嫩的皮肉,竟被马鞍磨得发青。

    尚盈盈吃疼,连走路姿势都不甚自然。倘若不是当着人前,真恨不能一瘸一拐算罢。

    她虽心虚不敢叫人知道,可这般模样,岂能瞒过皇帝眼睛?

    晏绪礼握着折扇进来,腕子一抬,扇首便将帘珠子拨开条缝儿。

    “嫔妾给皇上请安。”

    尚盈盈见状,忙挪着步子靠近前,若无其事般把礼数做全。

    晏绪礼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只拿眼梢儿淡淡扫了尚盈盈一记。

    踱到主位上坐定后,晏绪礼端来案上白毫银针,轻呷几口,连眼皮子都懒得掀。

    尚盈盈银牙暗咬,强忍着不适,可晏绪礼就是不叫起。

    本欲耍个赖,蒙混过关。可一见这位爷明明携着折扇过来,却也不送风纳凉,只合拢扇骨敲在案头,她又不敢造次。

    数息后,架不住实在腿软得厉害,尚盈盈轻叫一声,身子跟柳条儿似的往前一栽,不偏不倚正扑在晏绪礼腿上。

    晏绪礼看似四平八稳,实则暗暗用劲儿撑住尚盈盈,见她半晌不动弹,不由垂眸哂道:

    “还赖上朕了?”

    尚盈盈用脸蛋儿蹭上皇帝膝盖,这会子真成了霜打的茄子软趴趴,娇声叽咕道:“万岁爷,嫔妾知错了。”

    见她可怜巴巴,晏绪礼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忽而俯身,伸手揽住尚盈盈的腰,将人稳稳当当箍在自己怀里。

    陡然间换了天地,尚盈盈惊魂未定,抬头就对上晏绪礼那双沉沉黑眸。

    晏绪礼冷哼一声,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薄怒,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长本事了啊,尚盈盈。”

    尚盈盈被这脸色唬得一激灵,逃避似的拥住他的腰,把怦怦乱蹦的心贴去皇帝怀里。

    晏绪礼可不给她狡辩的机

    会,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那架势瞧着粗鲁,手上却拿捏着分寸,愣是没碰着她伤处。他大步流星往内室走,虎着脸数落: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学骑马的?”

    “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疼不疼!”

    “伤着了也不知跟朕说,非得硬撑着?瞧瞧你这点儿出息。”

    这话听着冷硬,却藏不住底下的心疼劲儿。尚盈盈眼圈一红,心里头又委屈又臊得慌,忙把脸往他颈窝里一埋,鼻尖直发酸。

    晏绪礼轻柔地把人撂在榻上,从袖笼里摸出个羊脂玉的小罐儿,原是早就带着上好药膏来,要给尚盈盈上药呢。

    尚盈盈见状,不禁翻身滚进被子里,只把染霞的脸蛋儿露在外头,轻声争取道:

    “万岁爷,嫔妾想自个儿上药。”

    眼下青天白日的,尚盈盈伤在那种地方,自是羞得不肯。

    可晏绪礼今儿个恼怒,偏就不体贴尚盈盈那点儿小心思。只见他抱臂立在榻前,也不出声儿,就定定地看着她。

    尚盈盈蜷躲在被子里,心里咚咚打鼓,不禁连瞟晏绪礼好几眼。不见晏绪礼有退让的意思,她又只好没骨气地自个儿出来。

    还没等闭眼装鸵鸟呢,便听得晏绪礼开口:

    “跪过来。”

    心里都没等打个转呢,尚盈盈早已下意识地照做。而后又怔怔地瞧晏绪礼,手指藏在身后,不禁紧张得直搓揉。

    晏绪礼迈步走过来,影子黑压压地拢覆下来,将尚盈盈囫囵个儿地罩在其中,片刻未停就伸手去解她裙上系带。

    尚盈盈低头瞧了一眼,甫见着裙裳遭剥落,便面红耳赤地挪开目光,

    晏绪礼抬掌握住尚盈盈的腿,稍微用力把她掀去枕上,略微抬高。待瞧清那片淤青,晏绪礼眉头皱得更紧,指腹立马去蘸药膏子。

    发觉晏绪礼一错不错地盯着瞧,尚盈盈不知他在看哪儿,立马臊得无地自容,偏头陷在软枕里,忍不住想把双腿蜷拢起来。

    晏绪礼却扶住尚盈盈膝盖,抬头瞪她一眼,没好气儿地道:

    “现下知道躲了?方才那股子逞能劲儿呢?”

    药膏子凉浸浸地碰着伤处,尚盈盈果然觉着舒服许多,只是这姿势到底害羞,便忍不住学蚊子叫:

    “眼看再过几日便要回宫中去,嫔妾只是想快些学会,往后好陪着万岁爷……”

    听尚盈盈软语一哄,晏绪礼心里头那点火气早散个七七八八,拇指轻轻在她腿侧按揉,低声道:

    “想陪着朕,有的是法子,何苦遭这份罪?”

    “往后不许再这般莽撞,听见没有?”

    觉出晏绪礼话里的柔意,尚盈盈竟一下子憋不住眼泪,连忙重重颔首,声音闷闷地说:

    “嫔妾记下了。”

    瞧尚盈盈这副可怜见儿的模样,晏绪礼都快被她泪珠子烫化,哪还硬得起心肠?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啄,晏绪礼无可奈何地叹道:

    “闯祸精。”

    “下次再敢这么没遮拦地瞎胡闹,”晏绪礼故意板起脸,却架不住态度早软和下去,“看朕怎么罚你。”

    “还有那个顾嫔也是……”

    见晏绪礼张口又要责怪顾令漪,尚盈盈一人做事一人当,连忙截住话头,胆儿肥地嗫嚅道:

    “您要骂就骂嫔妾一个吧,别怪罪顾嫔娘娘。”

    他说东她往西,他训狗她撵鸡。说两句不爱听的,不听便罢,还霸道地不许人说,这小姑奶奶是真要造反哪?

    晏绪礼气笑出声,捏着尚盈盈腮帮子笑骂:

    “你还讲起义气来了,赶明儿是不是要骑到朕头上去?”

    尚盈盈畏缩地直撇眼,无奈晏绪礼掐着她下颌,只好探出舌尖,往他虎口上飞掠一下。

    晏绪礼遭刁猫儿舔舐,登时倒抽凉气。再一见尚盈盈眼里含着湿润水光,他也只好松开大掌,纵容轻笑道:

    “你啊,真是只滑不溜手的琉璃猫儿。”-

    七月流火,暑热渐渐褪去。

    十三这日,銮驾浩浩荡荡,自绿意葱茏的裕华行宫启程,一路逶迤着回到紫禁城。

    太皇太后喜爱行宫清幽,正是乐得自在,便没随众人回来,只说留在行宫多住些时日。

    路上舟车劳顿,回宫之后,也少不得要费上一两日功夫,拾掇安顿各处。

    待到次日,宫里头大致归置停当。晏绪礼便换了身银丝绣团龙常服,径直往寿安宫去,向皇贵太妃请安。

    母子俩儿一落座,宫人立马奉上新沏的香茗,氤氲热气儿缭绕而上。叙过几句家常闲话,话头儿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北山围场上头。

    皇贵太妃端起白釉描金茶盏,用碗盖轻轻撇去浮沫,这才眼帘微抬,慢悠悠地问道:

    “皇帝心里可定下日子了?打算何时动身去北山?”

    晏绪礼心中早有计较,闻言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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