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委屈,朕装的: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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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声音喊了一嗓子:“叔,找我呢?”

    叔没看到,邬冬倒是看到正位上坐着一个面容昳丽的少年,脸蛋裹在长氅的毛领里,一身贵气非凡的衣饰,矜贵漂亮得好像话本里蛊惑人心的鲛人。

    但这不是鲛人,而是只龙崽,邬冬是见过天子容颜的,瞬间就认出来了,立刻收起脸上不着调的笑,躬身半跪在地,正色道:“参加陛下。”

    言霁眼瞳动了动,往眼角瞄了眼,看到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女将军。

    陈太傅坐在旁边介绍道:“陛下,这位就是臣的侄女邬冬。”

    “哦,朕知道你。”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邬冬女扮男装参军一事就有所耳闻,更了解是在那本书里,书中也有写过邬冬,是一个很悲情的人物。

    邬冬与她叔叔陈太傅同一阵营,身为保皇党,最后却没能在叛乱中护下皇帝言霁,带着万余人的皇城军拼死突围,想要拿回言霁的尸体安葬,但尸体却被摄政王顾弄潮扣押,与顾弄潮对战五天五夜,是整本书里唯一与之交战不落下风的将才。

    但最后她输在人数太少,输在无粮以继,输在全朝廷无人向她,苦撑之下败于宣武门前,万箭穿心而死。

    最后,也没能拿回言霁的尸身。

    女将军浑身浴血,撑着一杆□□摇晃晃地站着,脸上也满是血垢,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道歉:

    「对不起,叔,负你所托,黄泉之下,邬冬来向您领罪了。」

    若说知晓剧情前的言霁不明白一朝败之为寇,除了丢了自己的命还能有什么影响,那么看过剧情后,看到邬冬战死那段,言霁已然清晰,如果自己输了,会迎来的是什么,不光是自己死,那些追随他的人,也全会被送来为他陪葬。

    比如德高望重的陈太傅,比如巾帼英雄的邬冬,以及保皇党数字年迈的老臣。

    这也是为什么言霁不想再与保皇党深交的原因,除了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他们。

    言霁将邬冬调离京城,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若是哪天他玩得过火,真被顾弄潮杀了,那么希望远在北疆的女将军,能逃过书中写的一劫。

    “起来吧。”

    言霁无精打采地歪在座椅里,伸手够了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却浮着茶沫并没喝,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你现在的品阶是?”

    连自己手底下掌管皇城的人品阶都不知晓,邬冬很是无语,相比陈太傅经历这种情况多了,要说以前,肯定也是会逮着言霁一番耳提面命,但现在内心风平浪静。

    邬冬起身侯于侧,恭敬地答道:“臣从四品,官名明威。”

    言霁撑着下颌思索了下:“镇军大将军一衔正好空悬着,你顶上吧。”

    邬冬骤然愣住。

    就连陈太傅也差点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从椅子里滚下来,赶紧跪在地上劝告:“陛下,万万不可,邬冬尚未建功立业,此番跳阶升职,恐惹人非议,更令那些常年征战的老将寒心。”

    邬冬也跟着再次跪下,随从道:“望陛下收回成命。”

    言霁垂着眼,神色看不分明,轻声反驳陈太傅的话:“她建过功,也立过业了。”他说的声音太轻,只有他一人听得见。

    正厅里因为小皇帝的突发奇想而蔓延开无边的肃寂。

    言霁突然笑了一声,给人恶劣贪玩的感觉:“帝王下旨,谁敢非议。更何况,又不是平白无故给你升职,天下可不会有掉馅饼的事。”

    邬冬愕然地看向言霁,一时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传闻中呆愣痴傻的小皇帝,但看到言霁玩味的表情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邬冬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叔叔非要拥护皇室,哪怕皇室留下来的是这样一位,但她也从不去问,只要是叔叔的选择,她都会无条件遵从,哪怕是豁出性命。

    想毕,邬冬软下声音,问:“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我们打个赌吧。”言霁兴奋地两眼闪着光亮,使那张本就艳色无边的脸越发摄人心魄,充满灵动与生机,“领军塞北的都未有低于三阶以下,以你现在的职位到了那边恐难掌权,这个职位朕事先预支给你,若你能拿得对应的军功,自是你的,但若不能,去到那边五年之内毫无作为,朕会剥去你的职位,降你为校尉,而你未升任回去前,不得回京。”

    “你可敢跟朕打这个赌?”

    陈太傅素来尚稳扎稳打,闻言不禁皱眉,以邬冬的职位和能力,没必要冒这个险,这等于在坐稳镇军大将军之位前,她得永远待在酷寒肃杀的北疆。

    “我跟你打这个赌!”邬冬接下赌约,眼中迸射出坚毅不屈的神色。

    言霁嘴角微挑,姿态复又变得散漫:“即日起,命邬冬为镇军大将军,未得军功前,不得归京。”-

    两方交接一事进行了大半日,言霁并不懂军务,只等在外面喝茶吃点心,来来往往的士兵见到他纷纷脸色一肃,行了礼飞快跑走,仿佛他是只洪水猛兽。

    皇城军军规严明,私下这些兵尉打成一片,但一穿上胄甲,就是铮铮铁汉,百折不挠。

    邬冬将皇城军整顿地很好,无人不对这位女将军钦服。也是因此,她才能以少胜多,对阵那么多日。

    屠恭里跟邬冬交接完毕,邬冬最后一次整军,邀言霁去观军列阵。站在高台上,言霁看着下方整齐划一的步伐,听着震天洪亮的齐吼,心里也犹然而生出一股豪迈之情。

    兵戟划动,突刺,寒光闪过,厚重的兵袍每次动作都撞出砰嗙震响,一声令下,眨眼间便能更换阵容,眨眼又重归齐整,场面恢弘壮丽。

    完毕后,领军的邬冬擦着额上的细汗,爽朗笑着来约言霁一同去下馆子。

    这朝中上下,恐怕也只有邬冬敢如此没规矩地让皇帝跟他们一群流着臭汗的大兵们玩闹,旁边等着的士兵纷纷汗颜,都想逃跑了。

    屠恭里也在场,这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正经严肃地比朝中老古板还瘆人。言霁瞟了他一眼,转向邬冬,摆手道:“你们去吧,朕已经包下千香阁,大家吃饱喝足,朕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

    邬冬大笑着拍过言霁的肩:“哪里的话,陛下去了我们开心还来不及。”

    旁边的士兵们统一:“=_=”

    邬冬凑近言霁,低声问:“千香阁一道菜可贵了,我们这儿这么多人,雨*兮[团陛下您的小金库撑得住吗?”

    言霁斜眼睹她,勾起一笑:“朕最近发大财了,放开了肚皮吃,管饱。”

    他最近可能把控了康乐手底下的全部商脉,自己建了支商队笼金,还收刮了康乐在京中的几个大店的库房,从江南那边运送来的金子,甚至让一艘大船差点沉底。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富得流油。

    从校场出来后,外面天色昏黄,日暮西斜,言霁领着侍卫在大街上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被他遗忘在脑后的,那串数字——陆零叁、柒壹贰。

    顾弄潮说的话在耳边回响:“代表京城从南往北纵向第七方位,至从西往东横向第一方位的第二个房间的意思。”

    ——“这是与人相约的见面地点。”

    “谁手上有京城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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