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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牛皮糖》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第3/4页)
四十多岁了,他的姐姐年纪要更大一些,头发花白,看起来已经是奶奶的年级了。
舒秋芸让安芜喊她姑姑,安芜听话的喊了一声,她只是客套的笑笑,后面几乎没分神看她。
安芜是跟着舒秋芸进宋家的,她身上流着的是安家的血,而不是宋家的。
宋康胜虽然是几十年老光棍,但从来的第一天起安芜就知道,即使处在发达的城市岱安,古弄里巷的老本地人对血脉传承依然相当看中。
他们说她是小拖油瓶,其实又何尝不是呢?
半晌后又来了一些人,安芜垂着脑袋,听见妈妈在热络的叫人,来的都是宋康胜的亲戚。
安芜不擅长社交,她性子懵,来人问她一句她礼貌的答一句。
杵站着听他们说话。
“咱们康盛还是挺有福气的,娶了这么个贤惠的老婆。”
“康盛光棍久了可能不太疼人,弟妹你可得包涵他一点。”
“哈哈哈,弟妹长得好看,康盛怜香惜玉的紧呐。”
“努力努力,争取生个大胖小子。”
“是啊康盛得抓紧啊,你看看,这姑娘都要嫁人了,你儿子都还没着落。”
一人指了指安芜,其余人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算不上干净,有几个男人大肚便便的,眼神玩味的看她。
“弟妹你女儿快成年了吧。”
舒秋芸笑容有些僵硬,她说:“还没,还在读书呢。”
“还读书呢?女娃子
终归要嫁人的,改天我给你物色物色,我们这儿条件好的可多了,都是本地住户,房子一拆这辈子都别愁了,跟着吃香喝辣的。”
“你说读书读完去打工,赚个几千块钱一辈子也买不到一套房啊,还不如趁着年轻挑个条件好的……”
安芜脸上火辣辣的,她默默的从客厅离开。提上舒秋芸的菜篮子,到水池边把水龙头打开。
水流冲刷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很凉。
安芜垂眸,默不作声的清洗蔬菜。
洗着洗着,她眼圈一点点发红,眼泪像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砸进水池里。
他们说读书不如嫁个好人家,她爸爸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安才哲是个温柔又严格的父亲。
他说安芜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可与此同时,他对她的要求也很高,他告诉安芜做任何事情都要竭尽全力。
他会亲力亲为的叮嘱她每门功课,初二的时候,她数学成绩大滑坡,总是赶不上班里其他几位男孩子。
大家都说男生理科思维好,女孩子考不过是正常的。可安才哲知道她开始因为相信这个想法而自暴自弃时,气的罚她抄了二十遍《木兰辞》。
爸爸告诉她,女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能妄自菲薄。
一直以来,爸爸是她的领路人也是护航人。
可等爸爸走后,这个世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安芜没有安全感,那份安全感,早就随着父亲的离开而消散了。
如果今天坐着的是她的爸爸,在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后,肯定会勃然大怒。
可宋康胜不是她的父亲,对他来说,她是舒秋芸的拖油瓶。
也是他想早点摆脱的累赘。
一篮子菜洗完,安芜接了把凉水洗脸,洗掉脸上的泪痕。
她提着菜回到厨房,舒秋芸已经从客厅出来了。
宋康胜嘻嘻哈哈的在和那帮人扯嘴皮,舒秋芸没有再笑,她脸色不好看。
安芜把菜递给她,舒秋芸抬眼,欲言又止的喊她:“芜芜。”
她叹了口气说:“别听,妈妈站在你这边,不会的。”
母女俩心照不宣,安芜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妈妈。”
安芜知道舒秋芸的难处,她夹在中间,这样的话语肯定听了不少,可她依然要硬挺着去赔笑脸。
“嗯,你好好学习,上楼吧。”
安芜没有再说什么,听话的离开。
她出厨房的时候,正巧在大门那遇到了宋士勇。
他依然染着一头黄毛,穿着非主流的牛仔裤,叮叮当当的裤链。
瞧见安芜,他玩味的抬腿拦住了她。
安芜抬眸,警惕看着他。
“这不是安芜妹妹吗?怎么不叫人?”
安芜还是不说话,他流里流气的说:“我是你宋士勇哥哥啊,这么快就不记得人了。”
宋士勇二十多岁了,他没有考上高中,初中时就是混混一个,最后读了个职校,学了两年听说古弄里巷要拆迁了,他直接辍了学,最后连毕业证也没有拿到。
他平时就在汽修店里上班,发完工资去古弄里巷的赌局玩几把。
没什么存钱的概念,因为古弄里巷有幢大房子,就指望着拆迁一夜暴富。
安芜不想理他,客套的点了下脑袋说:“我有些忘了。”
“忘了没事啊,没上学?”
“今天放假。”
“上学就是不自由,想玩还得碰假期。”
宋士勇贴近了一些,目光满含色意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他舔了舔牙齿,手心的烟头点点,一只手搭在安芜肩膀上,流里流气的说:“要不,和哥
哥出去玩玩。”
他刚刚吸过烟,说话时一股烟的味道。
安芜不小心嗅到了一点,胃里恶心的想吐。
她甩开宋士勇的胳膊说:“不去了,我去学习了。”
安芜侧身就走,却被男人一把揪住了胳膊。
宋士勇笑道:“小姑娘读个屁书啊,你以为你能上大学啊?”
安芜怔住,眼睫颤了颤。
宋士勇吸了口烟,故意凑近她的脸蛋,慢慢的喷出来。
白色的雾气罩在女孩粉嫩的脸颊上,有一种破坏的颓废美。
他坏笑着,忽然就下手掐住了安芜的下巴。
“成年就好许人家了,相夫教子术学了没?不会让哥哥教教你,学校可学不了这玩意。”
………
安芜关上了房间门,将门锁死。
舒秋芸从厨房出来倒水,宋士勇缩回了手,他没有更近一步碰她。
她靠在门背上,整个人气的发抖,闭上眼都是宋士勇那恶心的嘴脸。
黑暗的房间里,遮光帘还没有拉开。安芜就靠在门上,肩膀耸动着,憋着的情绪止也止不住的往上窜。
鼻尖酸涩的不行,眼眶被泪水蓄满,然后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读什么书、许人家、相夫教子……
这些话,一句句都像是狠狠踩向心口的马蹄,肆无忌惮的践踏她的尊严。
房间的墙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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