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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归野》 50-60(第17/21页)
开口:“他找过我,你应该知道,说了两年前的事。”
“对不起。”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我这样,是不是算一个失败的母亲?会想,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我的女儿,我亲生女儿,要用这种方式摆脱我,我问你齐叔叔,你齐叔叔只是跟我坦白一件事。”
“他说他带你吃过路边摊,接你上下学的时候,你尤其喜欢吃烤红薯跟糖炒栗子,第一次吃的时候,你小心翼翼想了很久,齐叔叔跟你说,不用怕,我不会知道,你还是很担心,担心我会生气。”
“你齐叔叔哄好久你才肯吃,说你眼神好亮,一直在说谢谢,说今天是最快乐的一天。”
沈母停顿好久,呼吸渐深,“我好认真的回忆,这句话,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们才是相处最长时间的人。
夜里的寂总会助长心底最深处的苦,滋生成万般情绪,汹涌的,就像是要决堤的浪。
“有过的。”沈青棠声音很轻。
“偷喝酒那次,趴在爸爸肩膀上,你又笑又生气,那时候,我们一家人靠的好近。爸爸他不算好,没关系的,你要想离婚都好,我都支持的,我想你也开心。”
“离婚?”沈母轻声念起,似是苦笑:“不提他了,扫兴,聊点其他的吧,聊你出国这两年的事。”
“好。”
沈青棠说起很多,她知道自己不是幽默的人,没办法将她经历的事讲的有趣,她说的认真,竭力在回忆,其实少很多,她那两年太忙,她将每天塞的满满当当,防止胡思乱想。异国他乡,一切从头开始,她从受人照顾,到自己料理衣食住行,从手忙脚乱到轻车熟路,也曾在街头被抢过包,宿舍里失窃丢东西,她偶尔也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沈母很认真在听,如果放在两年前,她无法想象自己女儿怎么能做到,离开她,独自生长。
事实上,她一个人生长的很好。
聊到深夜近四点,彼此都有困意,睡意朦胧,沈青棠靠近,填补掉那条缝隙,她抱着沈母,额头贴在母亲曲起的手臂,她极轻极轻道:“妈,我遇上一个很好的人。”
“我想好好爱他。”
发顶上呼吸变得绵长,沈母没说话,只是片刻后,一只手轻揉她细软发丝。
早上再醒来,沈母已经离开,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份没有被接受的礼物。
是一只漂亮的胸针。
在拍卖会拍下的,花光她两年奖学金。
*
许父年轻时,据说曾不满意老爷子联姻,跑去国外几年没回来,一分钱没用家里,像模像样创办一家小公司,眼看着有扎根的意思,老爷子才用病重将人骗回来。
老爷子示弱,许父才同意自己挑选联姻对象,接管公司。
天生倔种。许老爷子气极就这样骂。
巧的是,这份倔,许今野完美继承,两父子谁也不低头,许父有意收劝打压,非逼着他去国外,自此之后也不再见他,就这样僵持着,比拼的是毅力,谁先低头谁输。
许今野照例送沈青棠回家,眼一瞥,从后视镜里看到辆车,这几天,过于频繁。
他跟司机叮嘱几句,车停在会所路口,从车里下去,径直走向后面的位置,在一辆比亚迪车边停下,曲着手敲窗,车里人本打算装死,眼看着瞒不下去,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张男人的普通脸孔。
“下车。”许今野言简意赅。
“小许总,我这也是拿钱办事,您别为难我。”对方堆起笑来,身体往后缩,至少真动起手来,他还能跑。
许今野垂着眼皮,“知道,不会把你怎么样,跟你说几句。”
男人一边下车,一边道:“我这也是许董的交代,他不放心您,就让我多注意注意。”
余光瞥到司机也下车,对方人高马大,在夜里这种压迫感更强,真要做点什么,他连伸冤的地方也没有,他忍不住吞口水。
闭口不提监视二字,听起来倒像是保护了。
许今野笑,“紧张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今天回去怎么跟我爸说?”
“我说什么都没看见,您下班后就回家,没去别的地方,也没有见别人。”男人很上道,即刻就明白,语气坚定。
“不对。”
“你看见了。”
许今野声音懒散的很,平静纠正他。
嗡的一声,男人心一慌,想着他这跟踪也没见着什么不该见的,两个人也就下班吃吃饭,最后司机下车,大概在车里聊两个小时天……不至于就到灭口的程度吧?
没等他胡思乱想,许今野又道:“你再跟我爸汇报时,就往夸张了说。”
“夸张,什么叫夸张?”
“看过娱乐新闻吗?”
男人摇头又很快点头,“看过,但没什么印象。”
“要我教你?”
男人用力摇头。
许今野扯唇,散漫笑了下,“自己去想。”
司机看不下去,搂着对方的肩膀,往边上走几步,隐匿在暗处,才道:“这还要说吗,当然是狗仔怎么说,你就怎么来,往夸张了说,越是耸人听闻越好。”
“耸人听闻?”
“比如,某明星半夜酒店相会,激战三小时候离开,那些八卦狗仔怎么写你就照着来,要雷声大雨点更大。”司机压低声音道。
男人似懂非懂,“那我到时候就跟许董说,小许总跟沈小姐甜蜜牵手离开餐厅,后在车里相会三小时,”
“最后去了医院,挂的是妇产科,小许总陪着一起进去的,再出来,两个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怎么样?”
男人抬眼问。
司机:“……”
他拍拍对方肩膀,欣慰道:“你是有慧根的。”
几天后,许父叫许今野滚去见他。
许父这几天听到他的行程汇报,再也憋不住,平时严肃绷着脸皮,这会儿黑压压的一片。
许今野推门进来,一只抽纸巾盒迎面砸过来,瞄准的是地面,并没砸到他,门合上,许父一巴掌拍上桌:“你这个混账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
“你别跟我装糊涂,我那天说的很清楚,我让你趁早死心,你倒好,每天接送人上下班,你还……”有些话他都羞于启齿,停顿后又道:“最后还闹到医院,你跟我说实话,孩子几个月了?”
“什么孩子?”
许今野从容平静,甚至弯腰捡起纸巾盒,走过来后,又规规矩矩将纸盒摆放好,甚至将第一张不干净的抽掉,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抬眼,看向许父。
“还跟我演戏,不是都去了医院挂了科,你是真打算孩子生下来养外面?谁教你这么混蛋,这么随便对人姑娘?今天要不是在公司,我非得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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