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悖论: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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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

    应粟和席则肩靠着肩,安静地欣赏日出。

    然后他借了把吉他,为她在人群中再次独奏了那首《坠溺她的海》。

    他们被起哄着,接了个法式深吻。

    应粟感觉自己仿佛也被包裹在了金灿灿的太阳里。

    而当天下午他们去玩了跳伞,两人在一万多英尺的高空中纵身一跃时,仿佛穿越了云层,风托举着他们,世界尽在脚下,自由触手可及。

    许多年后,应粟都依稀记得那日的风和席则搂住她腰间的温度,以及落在她耳畔的那声“别怕,我托住你。”

    ……

    晚上两人收拾行李的时候,应粟有些不舍。

    “别闷闷不乐了,挪威更漂亮。”席则合上行李箱,捏了捏她脸。

    可是时间只有两天了,离开挪威,他们就……结束了。

    为什么时间不能静止呢?

    “姐姐。”席则很轻地唤了她一声。

    “嗯?”瓮声瓮气的。

    “开心点,”席则笑着亲了下她额头,低声说,“开心最重要。”

    是啊,开心最重要。

    既然注定要分别,至少他们留给对方的最后一段记忆都是欢乐。

    应粟仰起脸啄了下他唇瓣,恢复精神,“我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忘带的。”

    “我已经检查三遍了。”

    席则拉住她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拨开她头发,看了看她耳骨。

    这几晚两人做的时候,席则很小心,尽量不碰到不压到她耳朵,可有时候兴致上头,动作难免激烈,还是有些发炎了。

    他用棉签蘸了点生理盐水,给她仔细擦拭了一遍,“疼不疼?”

    “不疼。”应粟笑了笑,“没什么感觉了。”

    “都有点红肿了。”

    “真没事,我还想明早去挪威就戴上你的名字呢。”

    “再观察几天吧,别轻易摘下来,万一发炎严重,怎么办?”

    可再过几天……

    应粟摇了摇头,不去想分别,她听话点头,“好吧。”

    沉默片刻,她转而问:“你提前结束巴黎这边的研学,跟学校老师说好了吗?”

    “嗯,该掌握的,该交流的我都完成了。”

    “可是研学的下一站是柏林艺术大学。”

    “我不喜欢德国,德国也没有极光,”席则看了她一眼,说,“何况,你真觉得我此行是为了访学吗?”

    应粟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顾念太多,就自私一回吧。

    她目光挪到他脸上,笑意温柔。

    “那我们就去世界尽头,一起追极光吧。”-

    次日,他们从戴高乐机场直飞特罗姆瑟。

    走出航站楼后,抬眼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雪国风光,天空是滤镜般的粉蓝色,像是一脚踏入了冬日童话。

    他们乘坐巴士抵达了席则提前订好的民宿,在雪山脚下,是独栋的小木屋,出门步行十分钟就有公交站,很方便。

    最重要的是民宿有漂亮的窗景,推开门或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山川和海。

    远处的峡湾安静如画,雪山倒映在海面,与山脚成片的彩色房子交错着,梦幻似仙境。

    应粟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可惜,他们只有两天一夜了。

    中午在民宿简单修整后,两人计划去滑雪。

    他们在巴黎时买了几件保暖衣和雪地靴,席则嘱咐她多添件衣服后,又亲自蹲在她脚下为她穿上羊绒袜,套上靴子。

    应粟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以前他们从未坦诚相见过,席则在她面前总有很多伪装,她分不清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

    但一起旅行的这短短几日,她看到了最真实的他——一个即使活在炼狱,背负仇恨却依旧心怀温情的少年。

    他骨子里的温柔和细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照顾,可以放纵自己活成小孩。

    被他爱着,好像可以感受到幸福。

    “席则。”

    他仰起脸,“怎么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

    席则弯唇,直起腰亲了她一口,“我怎么觉得你在撒娇。”

    “我……不会撒娇。”

    “那我可能太喜欢你了,连你喊我名字都觉得在撒娇。”

    应粟笑着点了下他额头,“别总说这种话哄我。”

    “你是我女朋友,不哄你哄谁。”

    “好啦,我们快去滑雪吧。”

    应粟再跟他聊下去,有可能出不了门了。

    “好。”席则给她戴上防风帽,牵着她出门。

    他们直接乘坐巴士去了滑雪场。

    应粟选择的是十公里越野滑雪,席则给她戴好护目镜,又确认了一遍,“真要玩这么刺激的?”

    “别小看我。”应粟扬了下眉,“要不要比一场?”

    “那我直接认输。”席则笑着瞥她。

    “……没劲。”

    踩上雪板后,在教练的带领下,他们从一片森林里飞驰而下,朝着日落的方向一路滑行。

    前面是层层叠叠的山川,云层很低,天际遥远的好似没有尽头,他们并肩一路穿梭树林,欣赏着最壮阔的冰川风光,将整个世界都甩在身后。

    应粟感受到了久违的恣意,她望着白雪覆盖的群山,望着一望无际的峡湾,奇异地体会到了生命的跳动。

    那种感觉极其陌生。

    她一直都活在阴霾里,困在囚笼里,没有见过天地,没有见过世界。

    日复一日的折磨、痛苦、绝望侵蚀掉了她的灵魂,她从不曾真正感受到活着。

    这是第一次,她共感了生命的力度。

    她心脏莫名剧烈跳动起来,眼前一阵模糊。

    “应粟!”

    席则在她脚下打滑的时候,飞奔过来,扶住了她的腰,但两人还是摔倒了,齐齐滚倒在雪地里。

    席则压在身下,护住她的脑袋,语气有些紧张,“怎么愣神了?摔到没?”

    应粟伏在他身上,没有说话,但心跳越来越快。

    席则又去查看她的耳朵,只是刚一动作就被她摁住了手腕。

    应粟摘掉两人的护目镜,对准他冰凉的嘴唇,用力吻了下去。

    我已经摔倒很多很多次了,只是从没有人能接住她。

    席则,你是第一个接住我的人。

    可……偏偏是你。

    是我亏欠最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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