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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子夜无情剑》 120-130(第2/14页)
,柳无咎是没那么讨厌了,但是用的比喻可是一点也不文雅,简直不符合柳无咎的一贯作风。
柳无咎又道:“他现在很危险。”
贺青冥道:“怎么说?”
“不是要威胁自己,就是要威胁别人,简直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贺青冥叹道:“他已疯过一次,再疯一次,似乎也并不奇怪。”
柳无咎道:“所以你还是救了他。”
“水佩青出剑之前,你就出手了,若非如此,温阳便要小命不保。”
贺青冥怪道:“怎么你现在提起他,心平气和了许多?”
他既不知道柳无咎为什么讨厌温阳,也不知道柳无咎为什么心平气和。
柳无咎却知道为什么。
他已知道,贺青冥这样做,不是因为他对温阳有什么情愫。
贺青冥这样做,是因为他虽然为人冷清,却对人怀着一颗同情的心。只是他的同情,是如此的隐蔽,如此的坚忍,又如此的无情,这样的同情,不是长于光明,而是生于阴影。一个永远待在阳光底下,永远未曾经过风雨的人,亦很难拥有这样的同情。
有的时候,不被命运宽容的人,却更能宽容他人坎坷的命运。
但这样的人,总是为常人不理解,为世人不容。
柳无咎却几乎是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理解贺青冥,就和理解自己一样。
柳无咎似乎有些惆怅:“与秋玲珑他们不同,温阳得了地利、人和,却得不到天时……天时、地利、人和,缺了一样,都圆不了一段缘分。”
贺青冥道:“天道恒常,人生无常,总有圆缺,不必介怀太多。”
柳无咎却道:“我从来缺的太多,圆的太少,天道这样对我,又公平么?”
贺青冥默然片刻,道:“求之不得,又当如何?”
柳无咎目光灼灼,掷地有声:“求得一生,便是一生,求得一刻,便是一刻,若是都求不得,但求无愧于心,无悔于我。”
“无咎……”
柳无咎道:“你说这番话,不会只为了劝我?”
“只是因为你太过执拗。”
柳无咎怔了怔。
贺青冥轻轻叹道:“我早知道劝你不住,我不是要劝你,只是想多教教你。”
柳无咎声线微微颤抖,“……你担心我?”
贺青冥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反悔,只是人生路长,你我这一段师徒情分,就算没有五蕴炽,也不知能走到几何,我从前教过你武功、诗赋,但它们只能让你强大、聪慧,却不能让你活得快乐。”
他顿了顿,“……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
他瞧着柳无咎,柳无咎也瞧着他。
柳无咎瞧着他,却瞧出来一种错觉,仿佛贺青冥的眸中,有一轮温柔的月光。
柳无咎侧过头,几乎热泪盈眶。
贺青冥拥有的,给予了他。
贺青冥不曾拥有的,也要给予他。
贺青冥和他一样。
他们原来缺了的,却都要为对方求来一个圆满。
第122章 三圣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春……
月有阴晴圆缺, 天有不测风云,春日迟迟总多情。
春天总是多情的,多情的天, 也如多情的人一样, 喜怒哀乐不定, 一会功夫,便又变了一副脸色。
半日天青半日阴,四方风起云涌之下, 却停着一座屋子,唤作四方斋。别业有南北, 四方斋位于北园腹心, 隔着象林、剑池,与七贤祠遥遥相对, 相映生辉。
据闻很久以前, 四方斋原是当时别业主人用以筹待宾客, 宴请亲朋的几处馆所之一,本唤作“四方馆”。后来世殊时异, 四方馆历经沧桑, 几度修缮之后,仍被八大剑派用作七贤祭典前,众人歇脚吃酒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如今叫做“四方斋”, 只因八大剑派有循例,祭典前三日,江湖中人,凡有哀思祝祷之诚心者,无论武功高低、声名显隐, 皆可前来参拜祭奠,只需三日焚香沐浴,无食荤腥。因此,别业所有供应饭菜、酒水,一律为素斋,四方斋便是所有馆斋之中,厨子手艺最佳,滋味最妙的一家。
天色转阴,四方暮色沉沉,约莫酉时上下,四方斋里已聚了不少人过来,一群别着脑袋舔刀口的汉子,吃惯了大鱼大肉,对着一桌子素斋,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胸中那堆响动的你知我知的算盘珠子,也便暂且忍耐下来。
他们之中,许多人往年并不关心什么七贤祭典,七贤姓甚名谁,死了还是活着,也都与他们毫不相干,只不过今年魔教卷土重来,江湖风云变幻,又有一颗浮屠珠作诱饵,这才钓得他们大鱼小鱼齐跃上岸。
人变多了,岸上也就有人要失了栖身之地。不过一会功夫,小鱼又被大鱼挤走一波,一些武功平平、声名不显的人,不得不吃酒吃了一半,便惺惺然拂袖离去。
更漏又过一刻,明黛入得斋内,四下扫了一眼,避开一堆闹哄哄的大汉,挑了一个清净地方坐下来,只见桌边无人,桌上却残留一桌羹饭。
她叫人打扫了一桌残羹剩宴,又点了两壶酒和几道爽口小菜。酒菜都上得很快,她虽独坐一边,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
“好酒……”
角落里忽而冒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明黛定睛一看,却见一中年男人形容落拓,腰未束带,只着一身破烂衣裳,颇为随性地靠在柜台后边。
那人扒开一团乱发,竟露出来一对十分俊朗的眸子,又往前嗅了嗅,笑叹道:“想不到这一屋子里,竟还有一个同道中人。”
他似已醉了,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侧身一看,似乎一怔,又是一笑,“原来点了这‘明月桥’的,却是一位小姑娘。”
明黛眼神一亮,笑道:“兄台也认得‘明月桥’么?”
“二十四桥明月夜,天下谁人不识?只不过,江湖上爱喝酒的人不少,爱酒的人却不多,不惯烈酒,却喜欢这等清雅名酒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这么多年了,姑娘之前,我也只遇到过一个人。”
明黛讪讪一笑,其实她并非喝不惯烈酒,她点这两壶酒,只不过因为她的两位朋友,酒量皆为平平,偏生口味又挑剔得紧。
她奇道:“兄台遇到的那个人是谁啊?”
那人似是十分头痛,“那个人嘛,为人倒很是风雅,只是成天打打杀杀,魔性太重,不提也罢。”
忽一人道:“姓杨的,我看你不是不想提他,是怕了他吧。”
明黛又转头去瞧,只见那人四五十岁,瘦骨嶙峋,一身吊孝素袍,一副病弱书生模样,却又背着一个大包袱,看上去马上要将他压垮。
姓杨的白了那书生一眼,“我为何要怕他?”
“江湖上人人都怕他,何况十年前那一战,你还败在他的剑下。姓杨的,你要是喝多了脑子记不清,我这书上可记得清清楚楚,不若我来为你翻上一翻。”
那书生说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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