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无情剑: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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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会遇见一些人,一些事。

    一些他本不愿割舍的人和事。

    但该是时候割舍,也必定要割舍。

    柳无咎猛然回头,他好像听见了青冥剑的声音。

    但这一个声音,又那么陌生。青冥剑没有戾气,但这一剑,已沾染了一点魔性。

    柳无咎忽然心慌得厉害。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剑冲破众人屏障,几步跃上天台,雾气弥散,他终于看到了贺青冥。

    贺青冥站在那里,浑身已被雨水浇透,他的脸色也似被雨水浇得褪了颜色。

    他的脚下却全是血,他的血,南宫玉衡的血,已交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敌我。

    在他身后,南宫玉衡睁着眼、垂着头,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已似变作一个风烛残年的木偶,而后“吱呀”一声,轰然倒塌,摔得粉碎!

    南宫玉衡一代阁主,竟死的如此诡异、凄厉!

    贺青冥手刃仇敌,脑海中却空空荡荡,只余一团乱七八糟的的迷雾。

    他只觉得很是疲惫,很是迷惘,他忽然不知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十二年了,他的旅途终于落下帷幕,那么他自己呢?

    他自己的生命也似乎快要走到尽头。

    贺青冥慢慢、慢慢地提步下楼,在他身侧,是一望无际的江海,在他的身后,是摇摇欲坠的高楼。

    在他的身前,却有一群等候多时的死士。他们是南宫玉衡的人,却没有等来他们的主人,倒等来了主人的仇人。

    他们看见贺青冥的时候,似乎有一点惊讶,但马上这种惊讶就变作腾腾的杀气。他们已化身死神,手持镰刀,誓要收割贺青冥的头颅,让它为他们的主人当作祭品。

    贺青冥已是强弩之末,不要说他们,就算是随便一个孩童、一只小鸟,也能把他杀死。

    他们怒喝着冲向贺青冥,却只到了贺青冥身前一步,便已纷纷仆倒。

    他们倒下去的时候,贺青冥看见了一个人。

    贺青冥向前走了一步,摇摇欲坠地笑着说:“无咎。”

    高楼坍塌,贺青冥随着天枢阁一并陨落,似乎就要没入滚滚而去的江海。

    柳无咎冲过去抱住了他几乎要沉入江海的身体,又抱着他攀住崖壁,爬上平地。

    他就这么抱着贺青冥,走过尸山血海,走过长夜,走向天明。

    金乌升起,江上新的一天来了。

    第152章 轻舟 春天走到了尽头,夏天来了。 ……

    春天走到了尽头, 夏天来了。

    江湖已快被熬干了。武林混战,刀剑把水都搅浑了,又都洒了出去;怒火蒸煮着, 仇恨又新添做柴火, 直把这一锅江湖烧的滚烫, 烧的咕噜冒泡,它沸腾了,又沸腾着冒青烟, 嗓子眼也哑了,再叫唤不出来了。

    太热了, 也太干了。

    没了水, 土地也被晒老了,皮肤龟裂, 像被风化了, 然而还冒着热气, 好像还在垂死挣扎着喘息。还没有死,却已离死不远了, 能看见死神招手, 却又还吊着一口气,不进不出、不上不下,活不了,也死不成。

    庄稼却都已枯萎, 地上再长不出新的养料,也再供养不了一方人。路上没有行人,却满满一地都是人——一地死人,死法却各不相同,有的被饿死, 有的被晒死,也有无辜被累,被刀剑砍死的。

    死了人,开始还有活人来收尸,后来连活人也没有了,于是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像是躺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死人渐渐多了,又渐渐溃败、腐烂,散出来恶臭气,臭气哄天,引来一群嗡嗡乱哄的苍蝇蚊子,盘桓上下飞着,逗留着,吃饱喝足了,还都不肯走。

    有人来了。

    一个人,还有一匹马,马蹄子高高扬起,苍蝇们再不飞走,便要被它踏扁了,变作烧饼了。

    虫子四散而逃。

    这匹马走了大半个中原,跨过山河万重,如今已似渴了。它低着头,寻觅着水源,四方却没有水,连血也已干涸,叫黄土地变作红土地。

    明黛摸了摸马儿的头,安慰它道:“再等一会,咱们再往西走,翻过前边那座山,到了蜀中便好了。‘蜀江水碧蜀山青’,那是天府之国,还有藏剑山庄,有唐门……”

    马儿应了一声,好像听懂了,又没有听懂。但它知道有水喝了。

    一人一马又走了起来,跑了起来。

    红土地渐渐变作黄土地,又渐渐变绿了。

    明黛说的不错,蜀中有藏剑山庄、有唐门,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战乱还未波及到这一带。

    农人扛着锄头上山下塘,明黛与他们搭了几句话,又讨了几碗水喝。他们神情之间还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只不过几个山头,便像是换了一个世界。只不过这样从容的岁月,也许也快到头了。

    农人听说她是从东边来的,脸上从容的神情都颤抖了,只几个小孩子还绕着她的小红马嬉笑玩耍,浑然不知情。马儿吃饱喝足,也懒得搭理这群无知的幼崽,只鼻子里喷出来一口气。一位老人家道:“哎呀,哎呀,近来东边可不太平呀,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回家,却跑出去冒险?小心碰上山匪贼寇哇!”

    明黛笑道:“我是冒险惯了的,一日不动弹便浑身不舒服,何况我会武功,他们奈何不了我呢。”

    “你会武功?”老人家打量着她,顿时警惕了,“你是江湖人?打家劫舍的?”

    明黛无奈笑道:“江湖人……也不都是打家劫舍的。”

    “那小姑娘你是干嘛来的?”

    明黛道:“我想上唐门瞧瞧。”

    农人们给她指了路:从这里往西,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脉,十二峰连亘不绝,林深叶茂,为一众门派盘踞之地。其中有一座鹊月山,本名为“阙月”,因此山山峰被天火分劈开了一道缺口,形似缺月得名。经由此山栈道南下,会抵达一处渡口,名曰“鹊月渡”,在此地坐船渡过跃星河,便到了双峰山下,唐门山脚。

    鹊月渡原先是唐门建的,从前不少武林人士要拜访唐门,都是从这里坐船渡河过去,不过季云亭“去世”之后,唐门不与外人往来,这处渡口也已渐渐荒废了,而今能不能再找到船夫渡河,只能碰碰运气。

    第二天,明黛赶到了鹊月渡。她擦了擦汗,把马儿栓好,又仰头望天:夏日高悬,好在被绿荫遮住了,倒没那么晒,却添了几分金翠交错的可爱。不过明黛知道,这轮太阳色厉内荏,看着厉害,实则再过一阵子便要偏西了,若是她不能及早找到船家渡江,只怕她便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唐门,要在这里过夜了。

    明黛往东转了一圈,别说渡船了,连只船桨都没瞧见,人影没有,鬼影也没有。

    她折了回来,又往西走,这次走了一小会,便瞧见一间船屋,可惜早已被废弃了,里边的船都破破烂烂,又结了蛛网,积了一屋子的灰尘。明黛差点被呛死,嗓子都快咳出来了,忽听得一个男声懒洋洋地道:“谁啊?怎么扰人清梦?”

    明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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