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挑灯看剑: 160-17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美人挑灯看剑》 160-170(第24/27页)

涌,千万魂越天门的瞬间,师巫洛猛然将鱼息鼎朝高空抛起。

    下一刻,师巫洛展开双臂,狂风吹动他的衣衫,暗红的血气,深黑的魔气,弥漫,翻涌,转瞬间铺展过另外半边天空。

    他如驾血云,如驭黑天,山川河流的缩影在衣上折转蜿蜒。

    衣袍鼓振,满袖银光。

    声势之可怖,比之吞噬幽冥,主掌大荒的怀宁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怖的声势里,却是孤寒的语言在苍穹之上响起。

    如太古以来的风,汇聚在一起,同时掠过大地。风中藏着千年万年来的窃窃私语,藏着每一片雪落的声音,藏着每一次岩浆穿行地底的声音,四字一句,两字一节,晦涩高远。血云黑雾,腥风戾雨中,比太古更遥远的祝歌在天地之间回荡。

    人以巫祝通神,神以巫祝通天。

    天以巫祝通什么?

    ——天以巫祝通万物!

    银灰色的眼眸自始至终清晰地印出一道身影,不论那道身影,是白衣还是红衣,是黑发还是白发。一如太古高原的冰湖,始终印出飘旋的冬雪,不论那片雪是起还是落。

    永不改变。

    曾经在鱬城发生过的奇迹,再次上演。

    万丈高空中,暗云急速奔流,遮蔽一切的黑雾被风卷散,扯碎。空桑,所有天索尽数崩断。

    十日与十二月同时升起。

    日月同辉!

    白发红衣的神君在古老的祝歌声中,俯身,手掌按在银龙龙首上,轻轻说:“阿绒”

    “走!”

    走这一场万载荒唐,不死不休。

    走这一场千秋大梦,不梦不归。

    万山震动,千河倒悬。

    龙起西洲。

    第169章 太乙镇八方

    十二洲大地,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异象。

    苍穹之中, 十日与十二月同时高悬。城池之外,黑瘴势如涌潮。上与下之间,狂风怒号。烈火与暴雪同时席卷……所有的常识,所有的经验,全都成了笑谈,飞禽与走兽,人与草木, 在这一刻,竟然毫无差别,都在这错乱的鸿宇之间,渺小如尘埃。

    异象的集中点在西洲。

    以“十峰九河”出名的西洲大地, 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褶皱的山脉被一点点拉平, 嶙峋高山崩塌,深沟巨壑被填满。仿佛一条巨龙,正在伸展它的身体。短短数息之间, 海陆变化就已经胜过以往千年万年。

    震雷不休, 银电林密。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 城池外周的天空, 被黑瘴侵占满,无数死魂厉鬼怨毒的笑声直贯大脑……

    “上天啊……”

    勉强逃进城墙后的走荒人与城民挤在一起, 呆若木鸡。

    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人间, 还是身处地狱。

    唯一的慰藉就是, 有城神在,有仙门修士在, 瘴雾与死魂就会被隔绝在城墙之外。但是,很快地,这一丝虚无缥缈的慰藉,也碎了个干干净净——所踩着的大地正在剧烈起伏,立于大地上的人们,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大海。

    泥土的潮头,高高抛起。

    在不知道是谁凄厉的悲鸣里,依山而建的城池,被山淹没了。

    而在别的地方,平原旷野上的城池,人们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就看见熟悉的城忽然少了一大半——那一大半城区,连屋带人,一直坠进黑漆漆的裂缝里去了。

    十二洲拼合在一起的板块,仿佛成为了一张纸,一张薄脆的,正在开裂的纸。巨大的裂缝起于西洲北角,却一直延伸到清洲东南角。裂谷深不知几千几万丈,岩浆从地底涌出,灌满裂缝。自高空俯瞰,就像人间发了一场暗红色的洪水。

    血亮的河网肆意纵横地蔓延。

    裂谷在大地上斗折蛇行,如同亮红的闪电,转眼就撕裂到梅城附近。

    岩浆抵达城墙墙根的时候,左月生正在梅城暴//动的城区中大踏步行走,两把深黑漆金的陌刀刀身满是鲜血。暴//动已经被他以雷霆般的手段,给强行镇//压了下来——所有试图煽动难民和城民混战的御兽宗弟子和散修,都被他击杀了。

    陌刀挥刀最后,如鱼鳞排雪。

    收刀之际,刀身的金漆已经被粘稠的血迹给压过了。

    左月生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人是罪不容赦的,又有多少是情有可原的。他只是想起不渡和尚在去坐镇金楼白玉船前,来找他喝酒,喝着喝着,忽然就沉默了。

    烛火下,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和尚,罕见地露出了点佛子的意味。

    眉目印火,大慈大悲。

    他说:胖子,从今以后,我们都是罪人,都是囚徒,都要在良心的炼狱挣扎,煎熬。

    当时左月生抄了根鸡腿骨,砸过去说:去你的,少跟本阁主来这套。想推销你们佛宗的大悲咒,去跟那群愚夫愚妇推销去。老子才不吃你这套。

    鸡骨头正中不渡和尚脑门,留下一道油亮亮的印子。

    他却不笑也不闹,只是低声说: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佛陀难佑我。”左月生喃喃,大踏步向前,陌刀倒转,砸出。

    一面在大地震动中倒塌的墙壁被刀气扫开。左月生从墙下捞出被吓傻了的小姑娘。他走出两步,小姑娘趴在他肩膀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奶奶!奶奶!”。她抓着左月生的衣服,哭着说“救救我奶奶,救救她!”

    左月生没有停步,没有回头。

    扫开墙壁的时候,他就已经看清楚了,粥铺的老妪年岁太大,已然在墙倒柱塌的瞬间,受惊吓死了。

    梅城的街道正在崩塌。

    一间间或繁华,或简朴的铺子,柱倒墙塌,那些被细心扫起洗净装满的梅花罐碎了一地,山桃白,千山雪,骨里红,金钱绿萼、跳雪垂枝……林林总总,红的白的粉的花瓣被气流吹起,洋洋洒洒地飞向天空。

    像血,也像纸钱。

    人间过往的祥和,在今夜被撕毁了。小门小户,粥茶自足的安宁,就是这么易碎的东西。而左月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渡和尚、陆净……所有人都要担这一份因果。他们同样是粉碎这份安宁的推手。

    也许,他们可以对自己说:

    这不是我的错,人心不足蛇吞象由来已久,代代积累到现在的苦果,想要掰正它,就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牺牲,在所难免,我无法对所有死者负责。我是在救人间,我是为了人间的长远发展。

    的确,这么说的确没有问题。

    可这些哭声,这些血迹,难道就是假的吗?

    ……如果,为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就能毫不犹豫地去牺牲许多人,并且不觉得自己为此负罪的人,是可怕的。因为,他们不为死去的人感到愧疚,也不会为此折磨,性命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

    而如果,明知不去做一件事,就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