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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建安幻》 40-50(第12/17页)
有些不虞。
唐璎怔了怔,忽而眼中放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问曹佑:“敢问总宪大人,您是否于十二月初七那日收到过一份紧急公文,上头还留有刑部的用印。”
曹佑抚须思索片刻,道:“不曾。”
唐璎了然,道了声多谢,辞别两人后,径自往照磨所的方向去了。
她走后,曹佑问姚半雪:“方才我提起那些果物时,你为何不配合我将这出戏唱完?”
姚半雪垂眸,“她已经猜到了。”
曹佑慨然,“人倒是聪慧,一点就通。”
他顿了顿,看向姚半雪的神情中染了些许揶揄之色,“怎么,你心疼了?”
姚半雪身形微僵,面色如常道:“她曾在维扬助学生躲过一箭。”
曹佑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含笑,“可你方才并未帮她。”
说起这个,一股莫名的恼意爬上心头,姚半雪再次垂眸,“此子虽慧,性却太直,该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曹佑“啧”了一声,“你当年跟她一样。”
日暮西斜,他凝视着自己的爱徒,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赤芒…为师还是欣赏从前的那个你。”
听言,姚半雪默默捏紧了拳头,低声道:“老师说的是。”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章御史,你解释一下。”……
开年后,照磨所的文卷积压众多,文字上刮补涂改的,文意上差错谬讹的,时间上变更年月的,伪冒、稽迟、违枉的,诸如此类多如牛毛,好在大部分都已照刷完毕。
唐璎点了灯,从库房中取出近年的卷帙,一页页翻过,半个时辰过去了,仍未能找到她想要的那卷。
任检校上前,将浩如烟海的一沓沓案卷堆到她桌案上,温声道:“大人,您要的文卷都在这儿了。”
唐璎头也没抬,“多谢。”
她的声音清冽,幽幽烛火下,幂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说话时朱唇微微翕动,似壁画里的仙子,竟将任轩看呆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新来的都事大人似乎一直都很忙,并不常来照磨所,平日来也只会在重大文卷上把把关,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通通都会丢给他们这些检校做主。
任轩原先还为调来的人是个女子而有些不忿,但相处过后却发现这位章大人为人低调,处事井井有条,抓大放小,常常事半功倍,更重要的是,她对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管束甚少,从不摆官威,久而久之,竟觉得在她手底下当差也不错。
灯下的女子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颈,笑着看向他:“都察院最后一日休沐,你不回家?”
寒风扬起,掀起幂篱的一角,隐隐露出女子挺翘的鼻翼和羊脂玉般的下颏,看的任轩喉头一紧,脸色微红,忙低下头,“下官家人
早逝,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今日来照磨所也是为了多拿些银两,是以大人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尽管吩咐便是。”
唐璎了然,黎靖北登基后曾立过规定,凡逢年过节值班留守的官员,当月都可拿到三倍的薪俸,任轩的境遇让她莫名想起了在建安无亲无故的自己,心下一时有些感慨。
她看向这位比自己还年轻了几岁的小伙儿,默然叹了口气,她原是想早些放他回去的,但乍一听到他家人没了的消息,忽又觉得他此时回去未免有些孤单,遂改了主意。
她指了指他方才搬过来的文卷,淡声道:“既如此,你帮我找找刑部尚书的官印吧。”
任轩见她不准备赶他走了,心中涌起一阵雀跃,干脆地回了声“是!”
外间白雪纷飞,屋内两人点着烛火,低眉翻动着书页,天色越来越沉,就这样一直耗到了后半夜。
烛泪燃尽时,任轩从文卷中抬起头,神态疲惫,“大人刑部的文卷我都翻完了,并没有找到印有尚书官印的那一卷”
他顿了顿,神情间似乎有些自责,低声问:“侍郎的可以吗?”
唐璎不置可否,笑道:“辛苦了,此时宵禁也快结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完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任轩有些懊恼,暗怪自己不够尽责,红着脸呢喃道:“我再重新筛一遍…”
“不用了——”
他一愣,侧过身,只见面纱下的女子唇角勾起,拿着一本经历司的卷帙笑得十分愉悦。
“我找到了。”
*
所谓瑞雪兆丰年,开年后的第一次朝会尚未开始,太和殿前的白玉阶上就堆满了厚厚的雪层。
卯时,洒扫的太监们急赶急,终于赶在开朝前清完了前殿和廊檐的积雪。
带队的少监捋了一把汗,方准备回御前候着,一抬眼便看见不远处立了道清瘦的身影,瞧身形似乎是名女子。
后宫妃嫔不得入前朝,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娘娘跑过来了。
少监皱眉,方准备上去劝,那女子转过身来,眉眼明澈,一身青绿色的鸂鶒补子官服,手持竹节笏,一派端然清正之气。 :
他一惊,顿住了脚步。
咸南律法明文规定,五品以下官员皆不得上朝,若单看这女子的衣着,显然还够不到上朝的资格,但她手上拿的竹节笏却象征着其御史的身份,想必这位就是都察院新来的那位女官章寒英了。
少监叹了一口气,担忧地望了眼远处的天色,不久恐还有一场暴雪落。
另一头,皇帝的御案上收到了一份来自锦衣卫的弹劾奏章,奏章署名是照磨所都事章寒英,弹劾对象竟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罗汇。
喜云将奏折唱出来后,整个朝廷为之哗然,黎靖北的脸色也不大好,问一旁的守殿太监:“她人呢?”
小太监眼皮一抖,跪在地上颤声道:“在殿外。”
“宣她进来。”
“是。”
唐璎在后宫待过四年,却从未踏足过前朝,她一步步走近这座巍峨的宫殿,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鄙夷之色的男性面孔,心中颇为感慨。
须臾间,她已来到高坐上的帝王前。
“跪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厉喝了一声,唐璎愣了愣,撩袍欲跪,被黎靖北打断:“不必。”
他走下丹陛,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眼含警告地瞪了出声的那人一眼,拿起御案上的奏章,再次将视线转向唐璎。
“章御史,你解释一下。”
帝王的一言一行皆被众人看在眼里,他这般“不同寻常”地礼待她,众人也只当皇帝欣赏自己亲封的臣子,并未多想,可人群中的钟谧和董穹在看到唐璎的一瞬间,俱是惊讶不已。
钟谧和董穹是黎靖北潜邸时期的老臣,太子大婚时自然也是见过唐璎的,此时见了大殿上的女子,又听皇帝如此称呼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也逐渐明白了皇帝不想拆穿她的心思。
唐璎弯腰,朝黎靖北行了个臣礼,不疾不徐道:“正如臣在奏章上所诉,臣欲弹劾都察院佥都御史罗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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