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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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户走后,陆子旭轻轻捅了捅唐璎的胳膊,笑容谄媚,“怪不得你坚持带她们过来,还是你高见。”

    唐璎明白他想说什么,若非周年音,他们连北镇抚司的大门都进不了。她想去北镇抚司,若是放在平常,大可给孙少衡去封信,让他给自己行方便,可自孙少衡帮她递了那封弹劾奏章后,唐璎便一直在避嫌,她不想让人看见锦衣卫同她走的太近,给孙少衡带来无妄之灾,带周氏姐妹来无疑是最好的掩护。

    世间众人无不为自己考量,她心有大道苍生,却并非纯善之人,不可能在受到漠视后还给人提供方便,周氏姐妹想从她和陆子旭这儿探知消息,而她也利用了周氏姐妹,这本就是一种利益交换,她无需感到愧疚。

    周年音见她仍是没有要见周皓卿的意思,有些不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璎言简意赅:“等。”

    即使有周年音这层关系在,周皓卿也不会带他们进昭狱,她仍然能在孙少衡这里赌一赌。周年音已经将他们带了进来,一切就都好说了。此处是去膳房的必经之地,孙少衡没有在值房内用膳的习惯,若他当值,必会经过此处。

    周年音本就对唐璎有愧,此番又有求于她,听她说等,也不好意思反驳什么,便和周惠寻了个位置坐下,依言等着唐璎的吩咐。

    未时二刻,孙少衡出现了。

    他一身玄衣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挺拔肃穆,鹰眸从众人眼中一一掠过,不怒自威,是比周皓卿还要威严端肃的长相,周惠见了他,有些畏惧地拉了拉周年音的衣角,不敢与其对视,周年音握住她的手,暗示她别害怕。

    唐璎走上前,作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直言要见锦衣卫前几日从刑部牢房抓来的瞎眼老妪。

    孙少衡闻言有些意外,见四下无人,点头谨慎道:“既然此事同仇御史之死有关,尔等又是负责此案的人,下官万没有推三阻四的道理,诸位请随我来吧。”

    陆子旭见孙少衡虽然长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眼带揶揄地看了唐璎一眼,唐璎懒得理他,抬了腿就往前走。

    孙少衡将四人带进自己的值房,拿出几身狱卒的衣服,众人换上后,入了昭狱。

    他这样的行为已属渎职,唐璎有些担心,孙少衡却不甚在意,指了指值房东北角的一处甬道,“此路与昭狱相连,历年来只有锦衣卫的指挥使和同知知道,此时周大人有要事在办,不会贸然出现,你们进去不会被发现。”

    唐璎有些意外于孙少衡的态度,他似乎对她一直都是信任的,就像这次,他甚至都没有过问陆子旭和周氏姐妹的身份,只因他们是她带来的人,他便跟着信了。

    甬道内,灯烛晦暗,阴风渐起。唐璎朝陆子旭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到孙少衡身侧,低声道:“那瞎眼老妪当真是因为涉嫌行刺陛下而进的昭狱?”

    “不是。”

    黑暗中,唐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异常清晰,“月夜去世的卯时,锦衣卫的眼线目睹她曾在柔音布庄附近出没过,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刑部就突然来人说这布庄的老妪杀了人,审都没审就将人关进了刑部大牢,我得知消息后颇觉蹊跷,多方走访查证后却发现这老妪身世清白,为人和善,鲜少与人结仇,自身更是因年迈又眼瞎而手无缚鸡之力,我疑心

    此事同月夜之死有关,唯恐傅君灭口,遂罗织了一个更大的罪名将人要到了昭狱。”

    唐璎点头,所谓“更大的罪名”恐怕就是行刺皇帝了,原来孙少衡将人要过来的目的并非提审,而是想保护。

    孙少衡的声音停顿片刻,续道:“可这老妪过来没两天,嗓子也莫名哑了。”

    唐璎一惊,很明显,有人对她下了毒手。

    此前在莳秋楼她就知道锦衣卫中出了内鬼,此次老妪嗓子被毒,未必不是同一拨人下的手,由此也从侧面印证了这老妪手里或许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等等!

    据孙少衡方才所说,月夜是在她去世当日,即十二月初八的卯时去的柔音布庄,可十二月初七的戌时她分明才会见过仇瑞,缘何又突然于卯时出现在柔音布庄?其间足足五个时辰的空缺,她又去了哪里?

    正思索着,孙少衡已经将众人带到了瞎眼老妪跟前,那老妪是布庄老板的母亲,人称“孟阿婆”,此时正安静地卧在草席间,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花被,单看外表,似乎并未受到刑罚或虐待。

    孙少衡打开牢门锁链,说起孟阿婆的情况,“她不识字,眼睛看不见,如今又说不出话来了,对我们十分防备,你们恐怕也很难问出什么。”

    陆子旭不信邪,走到她身侧轻轻蹲下,嬉皮笑脸道:“孟阿婆您好,我是您儿子的朋友,今儿带了点儿小礼物特意过来看望您。”说罢晃了晃从会客的偏殿顺进来的几个枇杷。

    陆子旭长相亲切,办事利索,嘴又甜,是能最讨“丈母娘”欢心的那一款,岂料孟阿婆压根儿不领情,拿空洞的眼神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躺下了,随后不管他怎么卖乖,孟阿婆都懒得搭理他了。

    饶是如此,陆子旭也是个脸皮极厚的,她追求仇锦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缠人的功夫。

    “阿婆,您最近身体好吗?”

    “阿婆,吃枇杷,我帮您剥。”

    “阿婆,您认识仇大人吗?”

    “阿婆,月夜跟您儿子啥关系啊?她为何会在卯时跑去你们布庄,难道他们在…偷情?”

    听他越说越过分,孟阿婆忍无可忍,侧过身来推了他一把,奈何陆子旭生的人高马大,孟阿婆又体虚无力,推了半晌硬是没推动。

    唐璎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下陆子旭的手,无奈道:“你先起开,别欺负老人家了。”

    陆子旭不忿,又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也依言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她和老妪。

    唐璎凑近孟阿婆,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声道:“阿婆,我是花朝的朋友,她失踪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听到“花朝”二字,孟阿婆果然红了眼眶,面色变得痛苦,由于说不出话,喉间发出咕噜噜的呜咽声,听着甚为凄惨。

    看来她赌对了,方才陆子旭提起“月夜”二字时,孟阿婆明显是一副警惕的表情,警惕中还隐隐能看出些许保护的姿态,由此她便猜测这位老婆婆或许是月夜的故人。月夜本名花朝,籍贯幽州,曾是嘉宁年间的状元,这些信息早在她进东宫前就了解过。

    眼见老人的脸色又逐渐变得警惕,唐璎吩咐所有人后腿十五寸,柔声道:“阿婆,他们都走了。”

    听到周围的脚步声远去,孟阿婆悬着的也心逐渐放松下来,她紧紧攥住唐璎的手,摊开,张着嘴唇吱呀了两声,又用粗糙的指腹在她手心拟画了九条竖线,停顿片刻,再在右边数起的第二根线上点了十四下。

    孟阿婆不会写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唐璎想了想,又仿照着比划了几下,仍是一头雾水,但为了让老婆婆安心,她还是认真地说记下了。

    听言,孟阿婆顿时热泪盈眶,泪水在苍老而无神的眼睛里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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