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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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一愕,却也很快想通了个种缘由。

    仇锦卒于九月末,正是她生辰宴当日——

    她的生辰,亦是仇锦的忌日。

    “多谢……我很喜欢……”

    唐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木然地道着谢。

    窗外的雪扑簌而下,天光渐暗,将陆子旭眼中的雾色衬得更加迷离——

    “昨日我去过齐府,齐向安的死状颇为蹊跷,他背后指定还有同谋。”

    他穿过奠堂,转身朝府外走去。

    “我不会让阿锦枉死。”

    沃雪积沉,白缦翩飞,一缕暮光扫过,落在陆子旭肩头的素缟上,顷刻又被这漫天的纯白所吸融,光影变幻间,一声惊雷落下,将他孤寒的背影与曾经那个恣意的五陵少年彻底割裂开来。

    *

    次日,唐璎在都察院忙活了一整日,方下值,喜云却来了,说是陛下有急事召她觐见。

    听到“急事”二字,唐璎不敢耽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喜云去了宫前殿。

    她到时,黎靖北一袭赤衣,正端坐于窗牖前同自己下棋。

    窗外飘着细雪,雪景中的公子眉宇闲适,眸色淡然,漆黑的长发垂过丘臂,赤衣似火,透着灼烈的气韵,仿佛一只误入雪画的红狐。

    唐璎看向喜云,只见对方眼神闪躲,佝缩着脖子不敢与她对视,继而瞬间了悟——

    什么“急事要议”,不过是怕她不肯过来而找的借口。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气闷,而黎靖北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却显得十分惊喜,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幽深的狐眸中跃动着细碎的星辉。

    “朕以为你不会来。”

    装什么装,在她进殿之前,喜云分明是通传过的。

    唐璎果断转身,“那我走。”

    走到殿门口,黎靖北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跨出门槛的一刹那——

    “等等——”

    他轻咳一声,偏过头,狐眸轻颤,似乎有些心虚,“你出不去的,朕让羽林卫守在了南阳宫的外殿,没有朕的吩咐,无人能进,亦无人能出。”

    ……

    怪不得她说要走,他那头却毫无动静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黎靖北上前两步,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那个……朕喜静,也是不想被人打扰。”

    唐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陛下想同臣做些什么不被人打扰的事儿?”

    “——用膳。”

    黎靖北点点头,狐眸坚毅,摆出一副“你信我”的神色。

    说罢,又喊人过来布菜。

    累了一整日,唐璎正巧也有点儿饿了,便跟着用了一些,吃过晚膳后,眼见天色渐暗,黎靖北这头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便准备起身告退了。

    可告辞的话还未说出口,黎靖北便端了一盘削好的贡梨过来。

    “此乃南安进贡的砀山梨,皮薄多汁,味泽甘甜,食之可止咳消渴,生津润燥,章大人辛劳了一日,不妨用些润润肺。”

    金丝盏中盛放着切好的贡梨丁,瞧着晶莹饱满,色泽诱人,唐璎敷衍地用了两颗,将将放下果叉,黎靖北已经在一旁摩拳擦掌了——

    “朕尝闻章大人近日以来宵旰焦劳,俾夜作昼,多为国事所忧,自入仕起便疏于照顾自己,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儿嘘寒问暖,有忠臣如斯,朕感慰之余,心中也甚是愧疚,遂跟着龙太医学了一套肩颈理疗之法,想着为大人疏解一二。”

    言讫,也没等唐璎说句话,撸起袖子就往她肩头按了下去。

    “陛下,臣……喔……”

    黎靖北的手法很巧妙,推揉敲按间,力道卡得恰到好处,有种正骨之后的复位感,只几下,唐璎便感觉身子轻盈了不少,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若非他这几下,唐璎都不知道自己肩周的筋骨已经劳损到了这等程度……

    又是润肺的梨丁,又是细致的按摩,眼前的男人赤衣翩跹,眉目妖娆,时不时还蹦出一句——

    “大人平日就该多注意身子,再忙也要顾得上休息,莫乏了自己。”

    黎靖北的行为太过露骨,唐璎陡然间就生出了一种诡异的错觉——

    她就像是某个被妖孽缠身的帝王,白日里殚精竭虑,陪各路大臣们舌战群儒,劳碌过一日后,夜里回宫再享受爱妃的殷勤小意,红袖添香。

    按照眼下的进展,下一步就该留宿了……

    果然,一炷香之后,黎靖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俯身贴在她耳畔呵气如兰。

    “——戍时快到了,大人便留在南阳宫歇息吧。”

    他的气息太近,扫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如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一止一动,一言一语,皆带着蛊惑的光彩,激得唐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再犹豫,立刻起身告辞——

    “年关在即,都察院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臣先告退了。”

    黎靖北闻言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便让羽林卫放她离开了。

    那眼神,犹如一个独守空闺的弃妇远送她新婚之夜的丈夫去书房留宿般落寞,那双琥珀色的狐眸,在朱色泪痣的映衬下,如泣血般,更添几缕幽怨。

    唐璎深吸一口气,猛然侧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南阳宫。

    甬道内,凛风刮过,一阵接着一阵迎送着飞雪,将唐璎如练的鸦发尽数打湿。

    她紧了紧兜帽,回想起黎靖北方才的眼神,心情也跟着陷入莫名的低落。

    黎靖北的用意不难猜,可是他偏偏不够磊落,任何事从来不挑明了说,害得她也无法像拒绝姚半雪那般干脆果决地拒绝他。

    唐璎想不明白的是,黎靖北为何会钟意她,他们分明是盲婚哑嫁,可太子似乎从潜邸时期起就对她起了意。

    然而她的这颗心,自始至终都只为邗江边的少年跳动过,炽烈鲜活,热忱激昂,却又很快在少年离她而去的那一年缓了下来,随后在红尘的磨砺中千疮百孔,直到彻底化为一滩死水。

    青州府的那段日子,许是挚友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亦或是黎靖北的体贴太过缱绻,她死寂已久的心久违地荡起了些许波澜,然而更多的却是害怕。

    于唐璎而言,黎靖北的靠近并不让人生厌,却总是让她感到心慌,让她觉得危险,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远离。

    她害怕太过亲密的关系,害怕被灼伤,害怕再次被人离弃。

    *

    夜静更阑,宵禁将至,唐璎加快了出宫的步伐。

    路过华音殿时,忽而瞥见一道男子的身影,不由脚步一顿。

    “阿璋?”

    她走上前,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离得近了,月光将对方的模样逐渐映得清晰——

    男子身姿颀长,眉目疏朗,五官清秀儒雅,俊美无铸,与唐璎的长相有着六七分的相似,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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