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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建安幻》 140-150(第2/19页)
同样的一坛酒,而那一日,你并不在京中。”
周皓卿闻言大震,“你是说……有人曾去齐府祭奠过?”
齐向安的七七……杏花酿……送酒的人定是老师!
如此说来,老师虽然面上无情,心中还是惦念自己的学生的……
思及此,心头不由浮上一阵宽慰,连带着锋锐的眼角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唐璎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忽而凝眸道:“原来那日去齐府送酒的人,当真不是你。”
“你诈我!”
周皓卿面色骤沉,眉眼间蓄起风雨欲来的压迫,腰间弯刀“铮——”地一声弹出刀鞘。
剑拔弩张间,一只华贵的紫金玉盏落到唐璎肘侧。
“章大人说累了便喝口茶罢。”
桌案的一另侧,君王垂颈而立,幽暗的烛光将他俊逸的面庞衬得愈发深邃,狐眸多情而妖冶,低眉垂首间,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小心,似奉茶的宫女,生怕茶水浸湿了唐璎的官袍。
两人聊了这许久,他便始终在旁侧听着,未曾出言打断。
——周皓卿于他而言不过蝼蚁,谈笑间便可碾碎,可此时此刻,这是他心上人的主场,他乐于看她绽放。
见唐璎迟迟未动,黎靖北附在她耳畔小声道:“你放心,这茶盏朕方才用过了,没毒。”
言讫,又将那紫金玉盏旋了个边儿,重新端到女子跟前,温声提醒道:“用这面儿。”
目光扫过那精贵的茶盏,唐璎眉心一跳。
这杯盏外壁上凝着的水渍,莫非是黎靖北的……龙涎?
思及此,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说不清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
周皓卿则在一旁讥讽道:“陛下好定力,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气定神闲。”
黎靖北闻言睨向他,眸中柔意顷刻间化作狠戾——
“你以为你的布局很高明?”
周皓卿抬眉,“高不高明的不好说,但凡是能骗过陛下的把戏,便是良计。”
“是么?”
黎靖北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擦掉指间遗漏的茶渍,惑人的狐眸中闪着精光。
“你所谓的良计,便是趁朕两度离京时,偷偷在宫内安插暗卫?”
周皓卿颔首,“没错。”
傅君倒台后,天子曾有过两次出访,一次去了青州府,还有一回,则去了兴中。
黎靖北巡访之前,他便借故支开孙少衡,独自去青州府做了先行官,随后又装模作样地跑去榆树街,救下逃亡中的唐姚二人,擒获“刺客”,故意留下几个活口,押解回京,只等唐璎探访昭狱时,再借他们之口将反叛的嫌疑引到舒太妃头上。
“天子离京后,宫内警备相对松散,我便令陈觅趁机将所谓‘金吾卫的细作’混入宫中,等你归京后再作下一步安排。”
黎靖北听言“唔”了一声,面色如常,眉宇间未见忧惧,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所以,你的下一步棋,便是冯高氏?”
周皓卿微愣,颇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正是。”
“原来如此。”
黎靖北唇角微勾,眸中浮起了然的笑——
“冯司正的灵堂就设在柳都门附近,你便是知道冯高氏每月都会去为她夫君上香,才会在孔青的货箱里塞纸条,以一句‘我知道你是谁’将他引至柳都门,‘恰巧’被冯高氏瞧见。”
唐璎闻言一滞,眸中闪过惊诧,“给孔青塞纸条的人是他?”
“没错。”
黎靖北颔首,黑沉的眸光凝在烛火下,透着迫人的锋寒。
“冯高氏乃崇尚法度之人,数十年来亦是如此。在见到活着的‘孔玄’后,虽含切骨之仇,却并未以血洗血,以恶报恶,而
是选择上京击鼓鸣冤。舆论哗然之下,逼得朕不得不亲往兴中,以压众怒。”
说到此处,君王神色一凛,狐眸扫过杯中浮动的茶雾,落到眼前的叛贼身上——
“朕离京那日,你找到先前埋伏在宫中的心腹,令他伪装成金吾卫的人,假意向北梁发射鸣镝。如此,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步棋。”
前有锦衣卫内鬼行刺,后有龙骧卫千户贩制禁毒,紧接着金吾卫里头又出了细作。如此一来,黎靖北对上十二卫算是彻底失去了信心,宫中安防自然也不敢再交由他们来把控。
然而天子离京在即,无奈之下,只好临时调用了三大营的兵卫来宫中轮流值守。
“朕前脚方走,你后脚便借着搜宫的由头,将三大营中五军营和三千营的兵全部调换成了神机营的人,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朕回京就逼宫。”
君王的嗓音淡淡的,神情间甚至还透着一丝慵懒,一副闲暇适从的模样,只眸中的火光晦暗不明。
“你的野心,朕一早便猜到了。”
卯初,天还未亮,便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宫外传来,忽远忽近,叫人听不真切。
周皓卿扬眉赞道:“陛下不愧为天生的执棋者,对局势的推演竟能精密到如此地步,三言两语间,就连陈觅这桩暗棋也一并挖了出来。”
黎靖北却不以为意,狐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似淬毒的弯刀。
“你莫忘了,陈觅除了锦衣卫南镇抚使的身份外,还是毓德书院的武夫子。”
说起书院,他看向周皓卿的目光中逐渐染上了一丝戏谑——
“书院的夫子共有四人,两文两武,陈觅是朕刻意放进去的,除此之外,朕还另外派了两个人暗中监视他,其中一人便是你二弟墨修永。”
昔日,君王不过随口一句吩咐,墨修永便应了下来。
他不敢不从——
随着周皓卿的野心日益膨胀,周惠却不幸落榜,无法带着舒姨娘独立出府。
有朝一日,皇帝若有心降罪,伯府众人将无一幸免于难,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生母和妹妹。而反观他自己,又有莫同后嗣的把柄落在皇帝手里。几番掣肘之下,便是皇帝不主动提,他也会自觉将陈觅的动向汇报给黎靖北,以为求君主对伯府多一分宽仁和忍耐。
“至于另外一人……”
说到此处,黎靖北露出好整以暇的笑,眸中隐见怜悯,顿了片刻,却不再往下说了。
周皓卿对此兴致缺缺,大事将成,他早已无心他顾。
“陛下深谋远虑,见叶知秋,只可惜……”他笑了笑,眼尾凝起一抹阴鸷,“一切都太迟了。”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承安门被炸出了一个巨洞,空中飘来刺鼻的硫磺味。
唐璎打开轩窗,皱眉道:“是神机营的火铳。”
话音方落,便见殿外火光四起,凛风夹杂着细雪飘散而下,火把迎风而涌,一条接着一条,似蜿蜒的长龙。
不多时,窗外天光渐晓,雪地上马蹄声震天。
至此,周皓卿脸上的笑意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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