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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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听言,张己瞳孔微颤,嘴唇不断翕动着,似是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黎靖北见不得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眸色陡然间变得更加凌厉。

    “磨蹭什么?!说!”

    张己闻言“咚”一声跪进了雪地里,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

    “禀陛下,凶犯已被臣等羁押,是……”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闭眼如实道:“内阁首辅钟大人。”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此祸不除,后患无穷……

    寅时二刻,钟谧起了身,正被小厮伺候着洗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大人……有您的信……”

    是家仆李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李伯在钟府效忠二十余年,为人稳重,举事张弛有度,他鲜少听到李伯这般凝重的声音,不由心下一沉。

    “出去说。”

    钟谧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妻,眼眸微阖,轻轻掩上门,随李伯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他却并未入内,只沉默地望了眼地上的积雪,淡淡道:“信给我罢。”

    李伯应声呈上,一抬头,却见大人常服下仅穿了件棉质中衣,瞧着甚是单薄。

    此刻廊檐外还飘着雪,夜风煞是寒凉,他方欲喊人过来烧炭,却见大人已然在寒风中读完了信,神色瞧着有些反常。

    “李伯,去取身儿氅衣,再备辆马车,稍后随我入宫!”

    说罢,又强调了一声,“要快!!”

    李伯一愣,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着应了声“是”,便急急退下了。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方才瞥见信函内侧的署名时他便有些不安,那人早已隐退,为何还会给大人写信?

    如今再观大人的神情,应当是真出了事儿……

    他琢磨不透,然而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这奴仆该想的,再是心忧,也只能摇摇头,听令办事儿去了。

    另一头,钟谧则心急如焚。寒夜中,朔风急急拍打而来,他却不觉寒冷,背后反有汗水滴落,浸湿了长衫。

    紧握的右拳下,信纸的一角早已被捏皱。

    李伯走后,他在门槛处伫立片刻,仍是迈进了书房,随后燃起火折,将信封置于火焰顶端。

    纸张触及焰火的瞬间,他神色微顿,只一瞬,忽而改了主意,随手将火折往窗外一扔,取来一只玉匣,将信纸放入,随后拧紧锁扣,在李伯到来之前藏进了书房里侧的斗柜里。

    二月末,冬日已经走到了尾声,寒意却依旧侵骨。

    官道上积雪厚重,湿滑难行,若欲外出,乘轿、徒步皆不可取,唯余马车可走。

    钟谧乃内阁首辅,因先前辅佐太子有功,又位列四儒之一,向来以帝师自居。广安帝登基后,他便将府邸迁去了皇城内,随后又新修了一所宅院。新的居所环境清幽,出行便捷,往来皆贵,离宫门也近,乘车不出一刻钟

    便到了。

    寅时四刻,宵禁仍未解除,皇城内也不例外。

    夜色昏黑,街道上渺无人烟,万籁俱寂,乍看并无可疑之处,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钟谧下了马车,几乎立刻就察觉出皇宫的异样——

    承安门被人用铳炮类的物什破开了一个大洞,厚重的铁锈陷进地里,尘雾纷飞中,透着荒诞的残破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废墟残骸旁,值守的羽林卫早已不见踪影。

    皇宫远离府宅民舍,爆破声或不可达,可宫内值守的侍卫呢?

    自金吾卫内部出了细作,圣上将上十二卫的亲兵全都换成了三大营的人。宫防一事,由三千营,五军营,以及神机营的人共同负责。今夜本该是五军营的卫兵当差,承安门闹出炸门那般大的动静,他们人呢?莫非都聋了?

    眼下形势太过诡异,钟谧的神色也愈发焦急,官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几声乱响,窸窸窣窣的,听得人牙疼不已。

    行走间,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即将跌倒时,一双熟悉的手将他托了起来。

    望着寒夜下的男人,钟谧简直难以置信,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你怎会在此处?”

    宫灯下的面孔有些模糊,钟谧却不觉陌生。来人并非别人,正是他此生最得意的学生——吏部尚书林岁。

    暗夜里,林岁微垂着头,眼皮半耷,面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嗓音听起来十分干哑。

    “寅时,学生接到了一封密信,随后就……”他舔了舔唇,容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匆匆赶了过来。”

    他的神情带着遮掩,语焉不详,钟谧望着他,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

    “哦?什么样儿的密信?”

    此言一出,林岁顿了顿,再启唇时,声音罕见的有些哽咽。

    “陛下有难,还有舍弟他……他要……”

    说起林建,他突然眸露慌色,声音也越来越低,看向钟谧的眼神带上了祈求——

    “他要谋反!”

    钟谧闻言猛地一震,“你说什……”

    他忽觉浑身发冷,然而想到生死未卜的皇帝,也只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随后拍了拍林岁的肩膀。

    “但你还是来了,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

    望着眼前这位年过不惑的学生,钟谧眼中浮起了欣慰与骄傲。

    按《咸南律》,犯夜禁是要受笞的,而林岁却先是在得知君主有难的情况下孤身犯险,只身勇闯宫禁,后又将弟弟的异心悉数告知。如此大义灭亲之举,其忠心不言而喻。

    钟谧为师端肃,教导学生常以鞭笞为主,鲜少称赞人。然而,这难得的赞美林岁却无心回味,前方的道路上充满了未知,他早已无暇他顾。

    望着茫茫暗夜,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脑袋嗡嗡的,似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势。

    宫灯下,恩师慈和地望着他,嘴角带笑,眸中蓄满了温情与鼓励。

    他清楚恩师要的是什么,且事到如今,他早已没有了退路,于是……

    “学生年少时,家中十分寒苦,承蒙恩师提携才有幸入读国子监,而后考取功名,一路青云……”

    雪地里,他屈膝缓缓跪下,双手交叉在头顶,垂眸道:“微时之恩,学生没齿难忘!老师的心在何处,学生便愿为谁肝脑涂地!”

    林岁为人稳健,刻板守旧,官居高位后,还隐隐生出了几分傲气。他此刻这般低眉垂首的模样,钟谧也是头一回见。

    “地上凉,快起来罢!”

    他心中感动,佝偻着身子将自己的学生扶起,顿了顿,又皱着眉补充道:“此言不妥,往后不许再说为谁肝脑涂地的话了。切记,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你只能为天子肝脑涂地!”

    林岁知道老师是为自己好,遂也顺从地点点头,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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