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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登基》 24-30(第1/13页)
第24章 上元(二合一) 花灯在江河里逐流,人……
冬雪渐大, 已近春节。
这半年,我又分别收到了贺栎山和景杉的一封书信。
景杉说,他从来没寄过信, 更别说这么远的信, 害怕苦心纠结一番写来, 最后不知去了天涯哪处犄角旮旯。遂等贺栎山先寄, 等我的回信去了, 确信能寄到了,才敢给我写。
又说, 贺栎山把我的回信藏起来了,不给他看。只给了他看了我画的两幅小人画, 知道我在四处游历作乐,很是羡慕。
信的第二页, 都是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先是写了他最近受了什么苦楚,在国子监起早贪黑有多疲惫, 他母妃是如何逼他骂他, 徐司业是如何教训他。再写贺栎山是如何的潇洒,如何的挥金如土,感叹为何我三人中只他最凄凉心酸。最后说很是想念有我在宫里的时候,问我何时能归, 归来时能否给他带些好玩的物件慰问一番……
贺栎山的信则简单了很多, 算是对我上一封的回复。
他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但苦心向学了几日,效果却很不理想。
说是“虽文思如泉涌, 然写来皆狗屁。遂弃卷搁笔,惟恐污人耳目,亦使食欲不佳”。
最后又写, 这封信虽然是秋末所写,但不知道到我这是什么时间,若是秋天,那么就去看信纸的第二页,若已经到了冬天,那么就去看信纸的第三页。
我翻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秋风多厉,为国珍摄”。
翻开第三页,上面也写了八个大字:“渐入严冬,厚自珍爱”。
……
第四页上写着,“拳拳在念,亦贴见寸心。翘企示复。”
……
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复,便将信全收了起来。
***
上完最后一天课,书院开始放春假,一连要放上二十天,书院里的学生都开始整理被褥,收拾行李。
祁桁背着包袱,与我一同往山下走去。
山峦裹着素白寒光,天是清透的湛蓝,飞雪片片犹如玉屑琼花,飘飘洒洒,坠入天地的苍茫澄净。极目所望天地太大,我又转头去看祁桁。
山风将他鼻尖吹得有些发红,哈一口热气,蒸腾至半空,转眼便消散了。
“你看着我作甚?”
这一望望得太久,叫他也有所察觉。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
只是还没分别,心里却生了不舍而已。
***
放春节的时候,将军府很是忙活。
又是扫洒、又是贴春联、又是买各式各样的糕点、春酒、腊肉,甚至还买了一些炮仗堆在后院。
除了这些,还得安排军营的采买,酒肉最多,来回地叫人去搬。
府上人忙里忙外,我待在书房没什么事做,将上回景杉和贺栎山寄来的信又读了一遍,准备给他俩回信。
只是我这半年都待在书院中,没做什么特别的事。一些在书院里发生的叫我看来有趣的事,话起来太长,他们听了也不一定觉得有趣,便一句都没有写。只讲了吴州的民风民俗,还有春节的时候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又问他们在宫里如何,春节过得怎么样。
写完之后,分别画了两张画,都是府上人在各处忙活的情景,年味十足。
慵懒久了,我有时也会去院中练剑。
风是肃肃,雪也簌簌,劈挑点刺一套剑招耍完,周身落满了飞雪,稍大的雪花降至睫毛,目中所视也变得雪白的模糊,令我想起了记忆里一袭白衣……
我立在原处,忽听得一阵拍手鼓掌声,方才从沉思中醒来。
转头,见我外公从回廊朝我走来,朗声笑着道:“好,好,舞得好。比当年我去皇宫看你那阵,舞得好了不知哪去。”
我收起剑道:“都是外公教导得好。”
我外公背着手轻微一声叹,“当年你娘舞得也好,后来才去跟他比武,不打不相识,相识不如不识……”
“您说的是……”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我外公将右手按在我肩上,眼皮稍有些耷拉,神情却是矍铄,“能守着你长大成人,外公已经很知足了。当年——”顿了顿,又说“等你再长大些……”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了。
我向来讨厌人说话只讲半截,追着他问了几句,他脚步一顿,叹道:“人生太短,苦却很长。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早,不必去自找苦尝。”
***
春节过去,又到上元。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千铺相连,百市齐开,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看杂耍、听戏曲,吃各类的美食,其乐融融。
用完午膳,我正在院子里练剑,将墙外的喧闹之声听了个全。心中一动,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正走到前院,被我外公看见了,过来问我要去哪里。
“上街逛逛。”我答。
他眉头揪成一个“川”字,沉吟片刻,道:“你且等会,我寻个人跟你一起。”
我站在那候着,终于候来一位小将,年纪比我稍大,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拱手抱拳向我道:“末将严胜,见过三殿下。”
又看向我外公,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保护好三殿下。”
也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怎么还要人保护了?
念及此行的目的,我推脱一番,却并没能让我外公改主意,说是今天街上人多,鱼龙混杂,他不放心。
左右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他在不放心什么。更何况,带个穿甲胄的人去,不是反而招摇吗?但他这样要求,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严胜换了身平常的衣裳,与我一同出了门。
“三殿……少爷,您这是要去哪?”走了有五条街,严胜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我询道。
我道:“买书。”
严胜往后一望,犹犹豫豫问:“可刚才不是过去好几个书局吗?”
“咳,那些书局的货不全。”抬头见到“文瀚书局”的牌子,我心中一喜,脚步放缓,指给他看,“这家的全。”
严胜立定打量了几圈,回头道:“可末将看这个书局也不大呀。”
我正色道:“书局大,货不一定全,一些滥竽充数的书堆在那,读了毫无寸进,能叫货全吗?反而是这种小的书局,常贩些精品。”
“三少爷懂得真多。”严胜用敬仰的目光将我看着,“三少爷不愧是有学问的人。”
进了书局,仍是那个年轻的小掌柜。是祁桁的表弟,名字叫纪远。
“戍哥,你怎么来了?”纪远放下算盘,笑着来迎我,离我很近了,又恍然道,“哦,你是找我表哥的吧?”
“不,只是来买书罢了。”
纪远指着身后书架热情地道:“你要买哪本书,我去帮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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