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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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是真多,庙外排了好长的队,折腾了大半天,一路又走了好远,她一回来就歇着了。”

    “她去礼佛,怎么要挑你陪着?”

    “是我不放心她,”祁桁叹了口气,嘴角带着无奈的苦笑,“寺在郊外地界,她一个女孩子,性子是大大咧咧的,真遇上什么土匪强盗,哪里招架得住?可她竟还不大想让我跟着,我更是觉着古怪,一路去了才知道,原来那闻声寺是有名的求姻缘的地方……”

    真要遇上土匪强盗,你和她加一起也招架不住呀。

    我腹诽一番,思忖一阵,道:“她是害羞了吧?”

    祁桁点了点头。

    “后来就只让我在庙外候着,不让我跟她一块。出来的时候,我瞧她手里拿着一张签文,脸上挂着笑,问她在笑什么,她就说那签文解的是她跟她的意中人命里有些羁绊。”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命里有羁绊?这签文解得真是有水平,也不说是好是坏,就说是有羁绊,都意中人了,如何能说没有羁绊?她还信这个?”

    祁桁无奈地道:“信啊,高兴得回来路上还差点崴了脚。”

    他嘶了一声,皱起来眉头,“平日里也没见她跟什么男子接触过啊,怎么就有意中人了呢?”

    “可能是偶然间碰着的,没跟你说。”我又奇道,“她连这都跟你说,不怕你说她?”

    “我向来管不住她,"祁桁又是无奈摇头,看着我,叹一口气,“也向来管不动你。”

    ***

    休息了一会,我又问祁桁等下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要么跟我们一起上街去玩。祁桁点头应下,又道:“不过你们得等我一会。”

    他转身钻入了另一条巷子,一会的功夫,带着纪远回了书局。

    书局天黑就不营业了,纪远赶来的时候嘴唇冒着油光,嘴角还沾着饭粒,像是刚刚才下了饭桌,进了书局,见满满一屋子花灯,“哇”地惊愕出了声。

    祁桁站在一旁,吩咐他等下带着族里的弟弟妹妹过来领花灯。

    纪远点点头,忍不住又道:“可这么多花灯,总不能一人领五六个吧?”

    祁桁沉吟片刻,将荷花灯和叠成一摞的长明灯都挑了出来,指着剩下的说:“再多的,就挂在书局吧,喜庆。”

    与纪远分别,我三人一路从书局行至河边桥头。

    夜色已深,人潮汹涌,灯海辉煌。

    我轻轻将荷花灯放置在河面上,侧头问祁桁:“这样就行了吗?”

    祁桁点点头。

    我又忍不住问:“不用许愿什么的吗?”

    我目光飘向对岸双手合十对着花灯念叨的男男女女。

    祁桁顺着我目光看去,忍笑摇头。

    “只有互相属意的男女才会同放一盏荷花灯,许愿长长久久。”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原来这样。”

    清润温软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花灯在江河里逐流,人在江湖中沉浮,两人合放一盏,比喻携手枯荣,共济沉浮,花灯飘得越远,就意味姻缘走得越长久……”

    “那我这个意味什么?”我愣愣指着才放下去就翻身栽进河里的那盏荷花灯道,“命中没有姻缘吗?”

    祁桁道:“意味着你浪费了我五文钱。”

    “……”我干巴巴笑。

    幸好他买了一堆荷花灯,我跟着他学了几次,终于能看着荷花灯远远地飘去目不能及的地方了。

    放完最后一盏荷花灯,我总结道:“所以下去的时候要马上松手,不然捏得紧了,歪了一点,叫水灌进一侧,飘两下就沉下去了。意味着人要学会放手,强求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祁桁点点头笑着道:“嗯,倒有几分歪理。”

    放完荷花灯,我早已是饥肠辘辘,知道祁桁也还没吃饭,便拉着他一起去找浮元子吃,也算应个景。

    整座城都置身于一片灯火花海之中,小吃摊被巷中连片的花灯照得更加亮堂了,一路穿过去,有馄饨、芝麻糖、马蹄糕、糖蒸栗酥、烧鸽、柿霜饼、烤红薯、辣油拌面……香味扑鼻,色泽也在灯照之下越发诱人。

    我买了一袋糖蒸栗酥,递给祁桁,他却不要,还振振有词地说:“走食,食屑满地,兼损仪容,非君子所为。”

    坐在吃浮元子的店里,祁桁叹口气,没柰何地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擦嘴。”

    我熟练接过,擦完嘴边的细碎饼渣,将帕子放回了袖中。

    “下次洗完还你。”

    我三人端坐在桌前等浮元子煮好,一时没人说话,我想起这一路走来严胜过于地沉默寡言了,不像是表哥,也不像成心出来玩的样子,害怕祁桁看出什么端倪,我又道:“表哥,你不是最喜欢吃浮元子了吗,怎么就要了一碗?”

    严胜突然被我这么一问,一下有些愣住,见我和祁桁都将他看着,赶紧道,“因为……因为晚上不可多吃,容易积食。”

    “大哥说得有理。”我转头对祁桁道,“我表哥就是这样,讲究。”

    我跟祁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我也问严胜的意见,聊的都是过节时候的一些见闻,不干涉其他,终于等到那浮元子端上来,心中一松,一时之间懈怠,勺子一舀就吞了一整个进嘴,牙齿咬破,滚烫地芝麻花生馅就落到了舌头上。

    “好烫……好烫……”

    祁桁边用勺子搅动着浮元子,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摇头。

    他吃了没多久,目光突然一凝,站起身往外头指了指,对我道:“我吃饱了,到那头街角等你。”

    言罢,慌忙从后门走掉了。

    一同用膳,提前离席,不像是他的什么君子作风啊?而且从后门走,不是还得绕路吗?我愣了一瞬,转头往他刚才看着的方向瞧去,见到一妇人正往店里走来,仔细一瞧,正是刚才卖他花灯的那个老板。

    正疑惑着,多看了几眼,发现那老板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只是走在前头点,后头还有一青年、一孩童,也走在她身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正跟她说着什么。那孩童,正是上次捏着蝴蝶哭的那个,那青年……

    杜英睿?!

    三两口吃完,我和严胜一起在街角找到了祁桁。

    我问祁桁:“你……你买那么多灯,其实不是你弟弟妹妹想要,而是为了让那位老板娘赚钱吧?”

    祁桁走在前头,背对着我,不说话。

    “她……是杜英睿的娘亲吗?你编蝴蝶送的那小孩,就是他弟弟吗?”我又问。

    祁桁缓缓点了一下头。

    我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杜英睿不知道是不是?你害怕叫他瞧出来,为什么?”

    祁桁沉默片刻,方缓缓道:“倘若知道是我,他恐不会收那些钱。”

    他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可杜英睿一直那样误会你,你做完这些,不去解释,他也不会念着你的好。”

    祁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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