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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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视线落在昏迷女子苍白的面容上,见她黛眉紧蹙,似乎连睡梦也不得安生,最后不耐道:

    “可否有安神的方子?”

    郗和知道他要做何,点了点头,准备给他开药。

    眼下他还救不了辛宜,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季桓对她好一些,这样她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

    “她的手怎么了?”郗和说罢,不顾男人那想要剜人的目光直接掀了那方丝帕,捧着那指尖粉红的玉白柔夷。

    季桓当然也能看到,她的手腕仍在轻颤。不由得皱了眉心,同郗和解释了不久前他一掌打中她腕子的事。

    郗和听罢暗自咬紧了牙,不动声色地寻了她的另一个手查看情况,发现仍在抖动。

    “你确定是右手?”郗和将她的一双白皙皓腕紧握手中,不悦地质问男人。

    男人颔首回应,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决绝。

    “这就怪了。”郗和又反复打量了她颤动的手腕,仔细观察着,并未找到可能出现的伤痕。

    “既看完了,就将手拿开。”男人站在一旁,目光如同淬毒的剑,死死盯着他握着的那些细腕。

    呵!郗和在心底与他翻了个白眼,终是将辛宜的手腕放在榻上。

    “她过去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或者生了很重的病?”郗和问道,转念一想,若不是他被梦魇所扰,又哪里会在乎她是生是死。

    好歹夫妻两年,她“死”后的那几年,季氏竟然没有一人出面替她收尸。

    那时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甚至稍稍替她立了一座无名碑。

    郗和忽地叹了一口气。

    季桓立在她身旁,视线落在她苍白的面庞上,忽地生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潮。

    他想说,或许与当初她被悬吊与邺城城墙外曝晒三日有关。

    可话滚到嘴边,他竟发现自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当即有些烦怒。

    好在,郗和忽地打断他:

    “我想起来了,她是并州人。”

    “前朝征和二年的十月(8年前),并州起了一种疫症,当初我随着叔父去了一趟。之后就算他们痊愈,周身还是使不上多大力气。有的农户甚至连锄头都举不起来。”

    “我叔父当时想了许多法子,终究是治不了那些症状。那些人见捡回一条命已多有不易,便未在强求。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们的症状可否得到缓解。”

    不待他说完,眼前的黑衣男子霎时神情剧变,步履匆匆,如同一阵旋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独留郗和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果真是疯子。”他看向辛宜,忽地冷笑一声。

    良久,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点漆般的瞳孔中蕴满忧虑与隐隐的心痛。

    ……

    季桓径直从后院夺门而出,一路快步行至前院书房。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执着,甚至面上一如既往的冷峻也险些挂不住,仿佛书房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可事实并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脑海深处一阵又一阵的剧烈疼痛。他忽地一甩广袖,桌案上的物什全部应声而碎。

    钟栎听到动静,紧忙从抱厦外赶来,看见主上撑着桌子,垂着头,双目血红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待他收回目光,反而迎面装进季桓眼底那深不见底的波涛汹涌。

    “去查,辛氏当年在并州的一切过往。”

    “还有她那个被拔了舌头的婢女,将人带到吴县来,我亲自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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