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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疯山锁春》 80-90(第12/20页)
唇,神情冷肃,不接话。
照料辛宜的这几天,季桓本就不眠不休,现下她醒了,季桓吩咐好药膳汤饭后,这才不舍得离去。
辛宜看着桌案上那些吃食,目光冷淡。
季泠见他出去,这才松开一口气,急忙道:
“绾绾,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睡了七日。”
辛宜怔怔地看着她,目光怅然。
季泠叹了口气,迅速替她把了脉,想起郗和的事,不安道:
“绾绾,那日阿和与季桓起了争执,如今已被他正被关在大牢。”
“什么,他怎么能这般对待奉安!”
辛宜急了,那日的事仍历历在目,她有些紧张,“可是因为我的事?”
“也不全是,阿和这人心中悲悯,最是大义。”季泠道。
“但阿桓已经不信我二人。他找来了旁的大夫……那日阿和在他面前,承认了对你下毒的事。季桓与他,彻底碎瓷断交。你知晓季桓的性子……”
“怎么会这样?”辛宜抓着被褥,唇瓣都在发颤。
她手中的这瓶“穿心”,还是在丹阳郡时,齐琼之给他的,让他暗中给季桓下毒。
来到郡守府时她也不是没想给季桓下毒。可终究碍于阿澈,手足被束缚着,她寻不到机会。
“郗大夫如何了?”辛宜面色凝重,“我就知晓,他依旧死性不改。”
“此事我会放在心上,我不会让奉安白白受累。”辛宜看着季泠,眸光悲悯,“季泠阿姊,待此间事了,你同奉安离开扬州吧。”
仅仅是“假死”这事,季桓牵怒郗和与季泠二人。若他知晓了这些时日她设得局,不知会疯到何种程度。
她不希望,再有旁的人,因她与季桓的事而受累。
等寻着机会,她定将素问送走。
季泠点了点头,面容疲倦,“穿心的毒已解了,除了阿和的事,季桓没有发现旁的。”
“多谢季泠阿姊替我遮掩。”辛宜当即起身,就要向她行礼。
“辛宜感激不尽。”
季泠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看着她,眸光复杂悲悯。
……
接连又休息了两天,依旧没有阿澈的消息传来。
季桓垂眸凝视着桌上的平静道茶面,长指点着桌案,若有所思。
他不信,一个三岁孩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吴郡已封城数日,却依旧什么线索都没有。季桓眸色淡然,侧眸看向莲花香炉中焚烧的袅袅烟云。
香味刺入鼻腔,男人忽地皱眉,开口询问,“今日焚得何香?”
大概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钟栎愣了一瞬,旋即道:
“程歧今日送来的旃檀香,此香有安神之效。”钟栎顿了顿,将平复心绪四字堵在口中。
“檀香?”季桓好整以暇地点着指节,那截义指每点一下,断指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只是,男人面色依旧,若无其事。
“这场好戏开始的太久了,本官倒还是忘了一位故人。”季桓眸色灼灼,想起那人,便恨得咬牙切齿。
“暗中将人捉来,关押在大牢,切记,莫要惊动夫人。”
区区妓子,也也妄想得到绾绾的垂怜,分走他妻的宠爱,简直痴心妄想。
“慢着,本官改了主意,挨家挨户搜,本官就不信,他还能长了翅膀,飞出这吴郡城池?”
心中愈发烦闷,季桓侧眸看向那香炉,掸了掸指节,“灭了,换上清荷香。”
区区那等庸脂俗粉,也配叫檀奴?想起那人,季桓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以色侍人的俗物,下贱胚子!
待他的眼睛治好,再好生装扮一番,比之容貌举止,神韵气质,倒叫他好好看看,谁才是她的檀奴潘郎!
此时,侍女忽地匆忙而至,见了季桓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人,夫人……夫人依旧不肯用饭。”
“从前日醒来至今,夫人除了喝药,便未曾用过饭……奴婢,奴婢今日擦梅瓶时,发现夫人将饭都倒在了梅瓶里……”
闻言,男人剑眉紧锁,揉了揉眉心,脸色阴沉。
季桓凝神,面上既无奈又阴沉。不肯吃饭,这便是为了牢里那位了。
可他着实没有旁的办法。
长指依旧不紧不慢扣击着桌案,发出哒哒的声音。季桓忽地抬眸,对上钟栎看来的目光。
“将她看好了,人没了,我唯你是问。”
这个她是谁,钟栎心中明净。好在那晚素问一直在他身旁,主上就算牵怒,也牵怒不到翠翠身上。
“喏。”
钟栎深深吸了一口气,主上在乎夫人,夫人又在乎素问。希望,事情莫要闹到那最后一步。
“慢着,将素问带来,本官有些事问她。”
“喏——”忽地意识到不对劲,钟栎瞳孔猛地一缩,对上季桓那阴鸷的视线,声音发颤。
“莫忘了,你是本官的人。”
钟栎颔首回应,当下他只能赌一把,有夫人在,翠翠就不会有事。若翠翠出了何事,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素问进来时,还有些恍惚。毕竟那是曾下令割了她舌头的人,差点害死夫人的人,她不可能不害怕。
后脊出了层细汗,素问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他别再发疯。
“夫人可有喜欢的吃食?
“男人正襟危坐,剑眉紧锁,问出得问题令素问和钟栎皆大吃一惊。
不止是素问和钟栎,就连季桓自己,心下也止不住地惊愕,随之而来是慌乱无措。
夫妻多年,他竟然不知晓她的喜好,她的口味,她的经历。问出这个问题后,季桓忽地语塞,他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在素问诧异的目光中,季桓道:“将你知晓的,尽数说与本官听。”
素问终于送了口气。上一次季桓见她,她还是佯装被拔了舌头,一字一句写给他看。
“夫人自幼喜食甜,还有鲜活的吃食,比如河虾,嫩笋,鲈鱼……夫人不喜姜,不喜辣,不喜苦……”
“……”
季桓忽地语塞,又试图遮掩眸中的无措,当即让素问退下。
他似乎记得,多年前,他们夫妻尚在清河时,她端着一碗雪莲燕窝羹满心欢喜地过来寻他,却被他训斥责怪。
素问知晓的,也不过六年前的事,中间她与韦允安共同生活过五年……这五年空缺,他不曾知晓……
广袖下的指节仍在发颤,季桓闭上眼眸,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莫说辛宜,他自己喜好何种口味,喜欢何种吃食,喜欢何种颜色,他亦不知晓。
于他而言,食物不过果腹之用。少时与阿母流落在外,他喝过河水,吃过草根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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