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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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吕氏跟前待了几天?方才我去看,她胳膊满是淤青,叫阿才逼问下面人方知,那都是吕氏房里人拧的。欢儿落水也不是意外,有人亲眼看见他房里翁翁抱着她往池边走。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那小郎如何能这样狠下毒手?”

    管家也抹了把泪。

    昏黄的烛光下,孙宜想起过去吕氏的种种作为,心下不免涌阵酸楚的涟漪,都怪自己年少时不爱读书  ,且本家吴氏祖上底子薄,这个家全靠她母亲孙协一个人撑,好在她生了张清秀的脸,得冠军侯看重,才娶了侯府嫡子回来,自己的仕途也因此顺了起来。

    多年来对吕氏,孙宜是言听计从,在外面人模狗样,一进家门,作为一个女人,她却是全然硬气不起来的,加上她从小就和家里的兄弟们玩在一起,性子也是很软的,成亲之后,关了门,她活生生就是个“床头跪”。

    “你既顾不得自己的事,老妇便替你管上一管。”

    但丧女之痛如针刺,听孙协这么说,她满头大汗,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女儿无道,纵恶夫酿了如此大错。女儿不孝。”说着便伏身磕头。

    孙协扶额闭目,摇了摇头:“你起来罢。女人在哪里都得硬起来,不要总是跪着。”

    管家连忙去将孙宜扶起,“大人,快起来罢,您忙于政务,后。庭之事,你本就是不清楚的。”

    “吕氏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打算。却是欢儿,你们母女一场,你尽早将她安葬。幼年早夭,不入祖坟。”孙协顿了顿又道:“桂氏那边,你好生安抚一番,切莫叫往事再度重演,寒了人心。”

    孙宜点过头,长吸一口气,躬退下去。

    孙协带着倦容,起身慢慢往正屋方向走。

    “去把阿才叫来。”

    阿才在守灵,幼童早夭,灵堂很是简陋,她正往火盆里添着纸钱,孙宜缓缓在她身边蹲下:“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

    “是。”

    阿才刚刚退出去,管家就来找她。

    孙府正房西次厅中央摆了一樽三耳的瑞兽铜炉,孙协睡不着时就习惯燃些睡莲香。她靠在罗汉床的软枕上,双目微翕,看着下首跪着的随从。

    “过几日,本官就该认罪了。走罢,带着欢儿,逃到北边。”

    “大人。”阿才低声叹道,“如果杨侍郎死了呢?是不是一切都能回到原样属下无能。”

    “阿才!我亦想交代你。”孙协打断她,“我表面上是保全刘首辅,实则成全了杨侍郎,此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将来或有造化抗得过刘文昌也未可知,有她保欢儿,我才放心。”

    “大人,属下不懂,您要保少主,千方百计设她假死,本可叫我带她一走了之,为何又突然变了计划?”阿才低下头,眼泪滑落砸在拳头上,“万一您算错了”

    “我押得不光是她,还有陛下。”

    许是香熏起了效用,孙协有些困了,依着迎枕,和衣渐渐睡去。阿才为她盖上毛毯,又是一拜,转身合门离开了。

    第90章 第九十章

    孙协半梦半醒之际,过去的种种涌上心头。她想起年少时双亲饿死在饥荒中,自己带着弟弟背井离乡,跟着戏班子乞讨的岁月。

    意识朦朦胧胧中,仿佛又一次回到多年前放榜的时候,她高坐在游街的马背上。初入仕途,虽只做了个主簿,但现在想来,那却她回也回不去美好时光,至少整个人都是自在的。

    “保你宗族亲人。”刘文昌冷笑一声,“孙侍郎怕是搞不清楚状况,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官谈条件?”

    刘文昌的声音在孙协脑海中回荡。孙协的脑门沁出一层薄汗,蓦然睁眼,只看见豆大的灯花摇曳在微风里。

    孙协就叹气,其实刘文昌不曾说过这些话,那声音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但她知道,若自己去求刘文昌,得到的回答左不过这两句,她便不去自取其辱了。

    倒是那日她借交接公务之由,去狱中见了杨侍郎。那日人都退下后,只有她和杨侍郎两个人。

    “本官在礼部待了半辈子,曾与当今尚书陶大人同为侍郎,彼时的礼部尚书还是周自横。本官有缘见过周尚书的公子,小公子品貌无双,至今本官仍能记得他的模样。就在数月前,本官在太史府遇见一人,也是姓周。”孙协意味深长地说,“本官还听闻顺天有名周姓才子,任史官期间,所著一切文本,皆不留名。包括先帝在位时,《永宣大典》中史部,亦有此人的参与,但从始至终此人皆未露面,也不邀功请赏,这些事,若不是那位周大人的上司长孙大人喝醉了酒,无意向本官透露,恐怕再无人知晓。”

    言止于此,孙协勾起嘴角坐到过道的长凳上,透过栅栏盯着杨思焕。

    周世景在北平的长官姓长孙,后因参与修撰《永宣大典》,调入京城太史府。孙协说这番话的意图,杨思焕隐约明了,却只是平静地抬起头,淡淡回:“大人来此,就是为了与某闲谈?”

    孙协嗤笑一声:“言至于此,杨侍郎该知道本官的意思,再装下去便是无趣。”她顿了顿才又继续道:“杨侍郎千里寻夫,从一而终,着实令本官叹服。但若你夫郎的身份叫陛下知道,你便可从这大理寺走出去,还会有更沉的枷锁等着你。”

    杨思焕闻言竟也笑了,她站起来,走到门边扣住栅栏,似乎丝毫不为孙协方才所言而恼。

    “大人这是怕了吗?”杨思焕缓声问,“否则何须大费周章地借故威胁下官。大人做下那些事时,早该将生死置之度外,何以露惧至此?”

    杨思焕言语间看似平淡,实则扎了孙协的心。

    孙协是怕了,只是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没有门阀士族,她也不可能爬到如今这个地位,所以她必须对几大家族言听计从,只是现在出事了,人人自危,她们要将她踢出局,再无人管她的死活,她府中一干人的性命也是摇摇欲坠。

    “十日之后三司会审,下官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出来,左右物证俱在,下官的冤屈便可洗清了。”杨思焕突然出声打断孙协的神思,“但如此一来,照大人的意思,您是要来个鱼死网破,啧不过没关系,下官夫郎虽是罪臣之子,按律也不至死,大不了他因此受些皮肉之苦,发往边疆。

    再者说,外人皆以为下官专一,因此拒不纳侍,实则是内人善妒,挟儿女所迫。加之家父古板守旧,下官这才无瑕纳新。试问哪个女人不爱娇夫?哪个大户人家小郎似我家夫郎那般人高马大又刚强好胜?他相貌虽好,总归长我数岁,几年之后,我依然貌美如花,他却容颜不再,况我早已厌极了他。

    我们夫妻貌合神离,我在狱中月余,他都不曾来探,这些大人都可打听得到。

    如果大人真要如此,待那恶夫流放之后,下官续弦重娶娇夫,便是理所应当。到时候下官携儿带女,除官归田,回乡尽享齐人之福,岂不美哉?而您就不一样了,满门抄斩,何等惨烈”

    看着杨思焕满是不屑的样子,孙协自然气不过,虽知杨思焕满嘴胡言,意在气她,但这话糙理不糙,看来威胁不成,孙协上前一把掐住杨思焕的脖子。

    杨思焕仍是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番话:“杨某人命轻,大人尽可将我除去,但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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