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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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自己要看的,跟医生没有关系。”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浔语气冰冷。

    在叶温茂转院这件事情上,他需要的是安慰和支持,而不是指责。

    更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去讨论。

    他走向餐桌,江序舟没有再站到他的身旁。

    在程兴生的印象里,叶浔和江序舟依然停留在恋爱过日子的阶段,便自作主张地安排他们两个坐在同一边。

    叶浔面上仍挂着笑容,但是江序舟却瞧见那双浅色的瞳孔中的不耐烦。

    他默默移开了椅子,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

    这顿饭,不难看出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江序舟也在程母和程兴生的反复招呼下,勉强多吃了几口。

    原本不痛的胃,就因为多吃的这几口饭而抽痛起来,可他又不好拂程家人的面子,只能慢慢往嘴里塞着菜。

    “小舟,你看你瘦的,多吃点呀。”程母又夹了块鱼肉放到江序舟的碗里。

    叶浔偏头瞧了江序舟一眼,悄然伸出碗,挡在那人碗前,阻止程母下一轮攻击,乖巧笑道:“师母,我也要。”

    江序舟点头致谢。

    程兴生坐在江序舟对面,瞧见他额头上的冷汗,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有点辣?还是太热了?”

    他想要去拿空调遥控器开空调,江序舟扯出笑容,起身时努力撑了一下桌子,拦住了他:“不辣也不热,老师您吃饭吧。就是,我想借用下卫生间,谢谢。”

    程兴生给江序舟指了卫生间的路,不放心的多问了几句,均被江序舟用“没什么事”回了回去。

    江序舟强撑着走进洗手间,门一关上,他就疲惫地靠到墙上。

    他无比庆幸自己在来的路上,提前吃了胃药和心脏病的药,也在口袋里塞了止疼药,不至于让自己变得太狼狈。

    膝盖隐隐作痛,支撑不了太久,他顺着墙面滑落在地,一只手死死抵住胃,另一手掰开一粒止疼药塞进嘴里,积攒些唾液,咽了下去。

    药效起得很慢,他揉着胃,宽敞的卫生间里,能清晰听见他一深一浅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胃部的疼痛感渐渐消失,他偏头咳嗽几声,张开手掌,依旧是熟悉的鲜红。

    他攒足力气起身,按下马桶的冲水键,又用凉水洗了手,才走出卫生间。

    不知道叶浔或者程昭林,是不是和程家人解释了自己的病情,还是刚才的脸色太过吓人,等江序舟回到餐桌时,饭碗里的菜少了很多,碗前放了一杯温水。

    他简单喝了几口水,又陪程兴生聊了一会儿天,便告了别。

    叶浔随后也离开了程家,却没成想,在公共停车场遇见了蹲在墙角的江序舟。

    “江总,这里的风景好吗?”叶浔关上车门,溜达到江序舟的身边,“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

    两人一站一蹲,面前的马路有汽车飞驰而过,扬起的尘埃飘进江序舟的肺里,引起一阵咳嗽。

    叶浔听出他在尽力压制,没再多问。

    反正,问了江序舟也有一//大堆借口和理由。

    以及那句翻来倒去的“没什么事。”

    叶浔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等到江序舟开口,索性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江序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叶浔垂眼扫了一下,只见江序舟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熟练地挂断,塞回口袋。

    哦,原来是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叶浔想。

    他并没有打算多留,果断转身离开。

    走前告诉江序舟,不劳他多费心,程兴生帮叶温茂要到了床位,过两天就可以入院检查。

    江序舟仿佛是个木头人,蹲在那里对叶浔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不对,比起木头人,他更像一个已经腐烂的树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他早已遍体鳞伤。

    当然,叶浔自然没有俯身查看他的脸色。

    两人就这样在程家小区的公共停车场告了别。

    第38章

    晚上十一点,邬翊在程家小区门口找到了江序舟。

    与其说是找到,不如说是捡到。

    江序舟缩在墙角,呼吸困难,嘴唇青紫,膝盖关节疼得他起不来身,更加别提开车了。

    邬翊扶他坐到车上,借着车内的阅读灯,看见他嘴角干涸的血迹。

    “你吐血了?”他问。

    江序舟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脑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实在是太晕太疼,他不敢使劲。

    “咳了一点而已。”他说话宛如叹息,若不是邬翊凑得近,指定听不清。

    “而已?”邬翊语气加重,音量却不敢提高,“江序舟,你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

    江序舟确实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命,他总觉得人的生命是一堆干柴,无论燃得快慢,总归是要化成灰烬和烟雾的。

    只是快慢的问题。

    而他现在燃烧得快了些罢了。

    他听着邬翊边开车边絮絮叨叨,意识一点点恍惚,乌黑的眼睛开始涣散,路灯渐渐扩大,笼罩他。

    等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邬翊正站在他旁边调节滴液速度,垂眼瞧见他醒后,松了口气。

    “认识你真的算我倒霉。”邬翊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感叹道。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斑驳地撒在洁白的被子。

    “我……又胃出血了?”江序舟刚醒来声音有点哑。

    邬翊摇了摇头说:“医生说,你就是纯累的,老实交代吧,几天没睡好觉了?”

    “一直都挺好的。”

    邬翊可不相信江序舟的话,他抓了抓自己鸟窝般的头发。

    昨天晚上,他亲眼看见江序舟呼吸瞬间急促,只听见进气声,而没有呼气声,他匆忙爬起来,却见到江序舟已经熟练地端坐在床头。

    呼吸渐渐平息后,江序舟又熟练地躺下。

    这一套动作不知道在多少个深夜做过,才能达到如此熟练的地步。

    “呼吸困难,反复发烧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邬翊将昨晚医生问自己的问题抛给床上的病人。

    “不记得了。”江序舟说。

    他没有骗人,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心脏病的病症大多相同,无非就是呼吸困难,反复发烧等等,这些都是伴随他从小到大的症状,该习惯的都习惯了,不该习惯的也被迫习惯了。

    邬翊没有开口,江序舟将目光投到玻璃窗上,脑海里过了一遍昨天U盘里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很多,他还没有完全看完,具体的需要分类整理,最后请律师来商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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