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60-7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60-70(第4/19页)

直偏向于前者,因为那人向来都听他的话,珍视他给的东西。

    万万没想到……

    可是,江序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给他呢?

    叶浔想不明白,他感觉按照那人的性格,不会将礼物转手送回,更不会将他的礼物送回。

    他思绪似没有着落点的枯叶,被风吹得乱转,最后落在了——

    江序舟将平安符给了自己,是不是等于为自己承担了相应的因果和伤害?

    就是说,现在躺在ICU里生死不明的人应该是自己,之前后脑勺鲜血直流的人也是自己,眼睛失明看不见东西的同样是自己。

    心脏猛然一痛,他弯下腰死死捂住胸口,本就又脏又皱的衬衣再次多了几道皱痕。

    江序舟,你到底还为我做过什么?

    可不可以起来,一个个告诉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叶浔会等很久。

    但是,他心甘情愿。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欠江序舟太多太多,远远不是正德医院治疗费那么简单的事。

    阳光化成针,透过薄薄的眼皮,用力刺进他的眼球,刺出几滴泪。

    忽然,光暗了下来,有人站定在叶浔面前。

    大脑的齿轮卡顿,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面前的人是江序舟。

    因为他总是喜欢这样做。

    用这样的方式去帮他遮挡阳光。

    不止阳光,还有别的所有……

    所有关于他的一切。

    如果那人不开口,他真的会这么以为下去。

    然而,事与愿违。

    “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晒太阳?”程昭林眯起眼睛,抬眼扫视两人头顶上并不茂盛的树荫,“不晒吗?”

    “……补钙。”叶浔用手臂抵在眼眶,“这才几点,你回去睡觉吧。”

    程昭林哪里睡得着,他被邬翊的电话吵醒本就是有点生气,结果手无意碰见旁边冰凉的座椅,起床气瞬间化成一身冷汗。

    “邬翊哥前面给我打电话了。”

    叶浔放下手臂,眼睛因压迫而产生一阵模糊:“说什么了?”

    “……哥。”程昭林犹豫不决。

    邬翊的消息好坏参半,程昭林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话。”叶浔等得着急,起身往住院大厅走。

    “哥!”程昭林尚未组合好语句,眼前的人已经跑不见影。

    *

    重症监护室外铺满床垫、被单,家属满脸愁容盯着那扇可以决定生死的大门,每出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大家都会齐刷刷行注目礼。

    邬翊没有抬起过头,因为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收到消息了。

    他的后脑抵在椅背,脸埋进左手臂弯,久久缓不过劲儿。膝盖上搭着的薄薄的纸重如千斤,压得难受。

    “邬翊,发生什么了?”电梯门刚打开,叶浔几乎立刻扑了出来,“是我爸还是江序舟,是谁?”

    他跑得太猛了,以至于腿软了一下,险些摔倒,他手向前抓了一把,抓住那张白纸。

    邬翊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哑着声音问道:“你和序舟的误会解开了吗?”

    叶浔被问的一懵:“……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邬翊说。

    “解释了。”

    “解释过就好。”邬翊眼睛发酸,他抬手揉了揉,“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前面护士出来递来一张病危通知书,并且告诉他,病人曾有短暂的清醒。

    江序舟说了两个词——

    “辛苦。”和“抱歉。”

    这两个词都可以对应叶浔,也可以都对应邬翊。

    随后,他睫毛抖了抖,轻叹声:“放弃吧。”

    说完后,他的生命体征骤然下降,医生护士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尽管抢救过来了,但是江序舟再次陷入昏迷,苏醒希望渺茫。

    “叶浔,江序舟很疼……”邬翊说。

    话音未落,他就偏过头,咬牙强忍住情绪。

    短短的三个多小时里,邬翊想了许多,从江序舟为什么拒绝做手术到江序舟最近做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件事。

    这些都是那人在与世界告别,与朋友告别,与爱人告别。

    他一直用简单的想法去换位思考江序舟的处境,并且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是万能的,能克服世界上所有的困难。

    名利权钱这四者,单取一项都能压死一群人。

    然而这些,江序舟没有哪一项?

    哪一项不能让江序舟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现在他顿然明白了。

    江序舟缺少了爱,缺少了足够让他活下去,坚持下去的爱。

    谈惠的爱固然值得拿出手,但是这份爱又能支撑江序舟活多久?

    换句话说,这份爱也许早已成为江序舟的负担。

    日复一日地看着老人为自己的病揪心;为了自己的病戴着老花镜研究那一本本泛黄枯久的书;为了自己的病爬上高山,走遍市场去购买中药……

    最终,这些都如同石沉大海,丝毫减轻不了病痛,甚至都阻拦不住病情的发展。

    死亡,日复一日地伴随着他们。

    邬翊第一次设身处地的从这个角度去思考江序舟的问题。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压得喘不上气,恍然间,仿佛能瞧见老人心疼又难过地摇摇头,继续打开那盏昏黄的台灯,研究药方。

    而且老人的身体状况愈发下降,江序舟随时都可能失去这份珍贵炽热的爱。

    再加上病情逐日加重,上了手术台都未必能够下来,厌烦情绪同样随之增加,抗拒心理加剧。

    除去这份爱,江序舟还有其他长久独属于自己的爱吗?

    答案是没有的。

    朋友之间的爱会消失,会分散。

    爱人之间的爱……江序舟没有。

    兜兜转转一圈,邬翊发现江序舟空有一副破旧身躯能永远陪伴。

    只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再只身一人离开。

    邬翊见过江序舟吃的那一//大把药,花花绿绿地铺满手掌心,也帮他开过药,药单长长一条都可以用来跳绳,他曾无数次想问这位朋友,吃这么多药真的不会吃饱吗?

    可是,药物并不能阻拦病情恶化,就像心脏手术不能保证永远不会生类似的病一样。

    随着后面病情加重,用药会越来越多,各种仪器苦苦支撑,方才抢救,江序舟的肋骨断了一根,两根骨裂。

    医生告诉邬翊,如果情况依旧这样下去,后面有创抢救会越来越多,需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邬翊要支撑不住了,他深深吸口气,久久吐不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