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请我谈恋爱(无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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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可怜的,温默便从来没有在意。

    可突然,江奕毫无预兆地在此刻开口:“温默,那个什么,我好像爱上你了。”

    “!?”

    温默正在取新衣服进水盆里。

    一听这话,他惊得一回头,当场失去平衡。

    温默一声惨叫,扑进了水里。

    第068章 你与我(叁)

    温默晃悠几下, 挣扎着从河水里站起身,上半身已经湿成了落汤鸡。

    他像大猫甩水似的,狠狠甩甩头发, 回过脑袋, 一脸惊恐的看向江奕,眼睛都瞪得溜圆。

    江奕朝他眨巴眨巴眼:“所以,我是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个他已经听到了!!

    温默惊恐地比划:【你突然,说什么, 乱七八糟的!?】

    “所以说,我好像爱上你了啊。”江奕说,“这几天一直很想见你, 超级想见你,晚上回家我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全是你。我这颗心呐, 就这里呀,一直很痛很痛, 还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好喜欢温默好喜欢温默……”

    温默:“……”

    温默抽了几下眼角,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脸上很不自然地浮现一片红。

    江奕笑了起来。

    他还是笑容疲惫,但眼神认真。

    “我不是说要你现在同意, 或者给我什么回答。”他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你还是个小孩儿。”

    “我希望你呢, 在长大的过程里,能考虑考虑我。”

    江奕说, “我觉得,我人还是不错的,你不会后悔。”

    他弯起眼来,在盛夏毒辣的太阳底下,在河边摇曳的芦苇后面,在枝繁叶茂的树下,笑着对他说:“我爱你,温默。”

    “你要一直记住。”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温默。

    我爱你。

    意识回笼。

    温默指尖狠狠一颤,呛在喉咙里的一口水将他痛醒。他猛地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混着喉咙里的水一起呕出。

    胸腔里阵阵闷疼,他脑中嗡嗡作响,所有呼吸都被堵着,鼻腔里蔓延着一股不通气的酸痛。

    温默捂住嘴,咳嗽不停,鲜血淋淋地从指缝里涌出来。

    嘴唇上也是一片刺疼,仿佛针线还在一穿一过。

    我爱你。

    江奕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若远若近地回荡。迷蒙间,温默眼前出了幻影。还是那个盛夏,他看见江奕坐在树下,朝着一身湿哒哒的他笑。

    他说温默,我爱你。

    他说温默,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好。

    他说温默,你可要记住,我爱你。

    他说你要记住啊温默,我应该是来的最早的。

    他说温默,考虑考虑我。

    温默,考虑考虑我。

    温默又咚地往前一倒,倒在地上血水的水泊里,四肢突然都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折掉了。

    他痛得两眼一黑。

    温默头抵着地,喘。息了会儿,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艰难地、缓慢地、用力地往旁边爬去,身下被动作缓缓拖拽出一条血痕。

    温默爬到桥边,伸出断了的手,抓住桥边栏杆,靠着它,一点一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坐起来,整个人靠在栏杆上,身体瑟缩起来,颤着眼皮闭上双眼,抱着栏杆缓了好一会儿。

    痛。

    浑身都痛。

    他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都是血和水。嘴巴里往外流的血水已经擦不净了,那一张惨白的脸可怜兮兮地浸满水渍,又痛得微微抽搐。

    他贴着栏杆。

    就这么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消下去。

    温默松了一口气。

    守夜人是地狱的人,离开奈何桥会被视为违规。他们每次从桥上走,都必须要经历一次死时的事——这是惩罚。

    跳楼的人要再次粉身碎骨,车祸的人要再被撞一次。像温默这样的,就是嘴要再被穿针引线一次,再被溺死一次,再被手脚都折断一次。

    每一次过桥,温默都被这样折腾过一次。所以他才叫沈奕先走,看见他这样,沈奕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

    温默最拿他哭的模样没办法。

    靠在桥边休息半天,温默才活过来。手脚渐渐恢复原状了,痛觉也都消失。

    虽然还是隐隐作痛。

    温默收拾好心情,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站起身来,看了眼身上。

    惩罚结束,身上的血也都消失了。温默松了口气,揉了揉刚被扯断的胳膊,朝着桥前走去-

    白光闪过。

    等视野回暖,温默转头一看四周。

    沈奕的宿舍。

    沈奕就站在他跟前,手里挎着个包,正把一堆纸往包里塞。

    只是他的动作诡异地顿住,像个突然被摁了暂停的动画截图似的,搞笑滑稽地停在那里,眼神呆滞。

    看得出来,他刚从刀锯地狱回来,整个人都还在加载中。

    温默坐在他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

    沈奕朝他眨巴眨巴眼,一脸迷茫。

    “阿默,”他迷茫道,“我要干什么来着?”

    “……”温默把水放下,给他比划,【你要迟到了,第二节课。】

    沈奕顿时如梦初醒。

    他惨叫一声,这回鞋都顾不上换,趿拉着脚上的一双人字拖,冲出宿舍去了:“我走了!!”

    温默哭笑不得。

    身上还有些余痛,温默爬上沈奕的床,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时,沈奕回来了。

    和出去时的风风火火不同,他回来时垂头丧气浑浑噩噩,一身的低气压。他把包放到桌子上,人往椅子上一瘫,呃呃啊啊地发出一阵满是怨气的低吼声。

    见他这样,温默从床上下来,凑过去,拉了拉沈奕的袖子。

    沈奕转过脑袋来,温默就朝他比划着问:【怎么了,挨骂了?】

    “那倒没有。”沈奕有气无力,“还是被记了个迟到,但不碍事。但是我突然睡过去了,睡了半节课,做了个死长死长的梦。”

    【梦到什么了?】

    “龚沧。”沈奕一说他就闭了闭眼,一脸痛苦,“真晦气,跟我勾肩搭背的,我还跟他说以后我俩是好兄弟,真是瞎了眼了。”

    温默听得又担忧又好笑。

    【你会做这些梦,大概是地府的手笔,他们想把前世的记忆还给你。】温默“说”,【很多事情都很不愉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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