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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盲眼公主和她的保镖小姐》 20-30(第22/42页)
地说她“看什么看啊小公主”的样子。
以及那天。
棠厉把她抱在膝盖上教她写字时。
棠蓉站在门口凝视片刻,便快速低头移开步子的身影。
还有那个下午——
她穿着白裙子在棠蓉面前摔破膝盖,鲜红的血像蚯蚓,一条一条从她身体里翻出来。
棠蓉脚步在她面前停了片刻,过了两秒,她挪开步子,没什么语气地对佣人说“把她扶起来”。
棠悔被佣人搀着肩扶起来。她甩开佣人的手,用力踩着步子跑到棠蓉面前,她故意挡她的路,仰着白白的脖子,用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
红色蚯蚓流到地上,四处爬开来。佣人看了看棠蓉的眼色,想过来扶她,被棠悔再次甩开。
棠蓉沉默,她注视着从她膝盖里钻出来的蚯蚓,和她那双从她身体里面被拽出来时就黑得发亮的眼睛,很久,才轻轻对她说——
棠悔,你装够了么。
棠悔不说话,她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看她,觉得自己很矮,妈妈很高,可以完全把她罩住,也可以把那些红色蚯蚓踩死。
棠蓉没再看她。
她踩着柔软的拖鞋,步履婀娜地绕过她的血。鞋没有弄脏,棠蓉停在棠悔的身后,像往常一样,语气柔和地对佣人说——麻烦带她去包扎吧。
佣人说了声“是”,想要过来把棠悔带走。
棠悔没有表情地瞥了眼佣人,佣人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只好低声劝她。
棠悔不说话,在走廊站了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
她们拍全家福。
红色蚯蚓被药水吞进去,一寸一寸消失掉。棠悔换了条干净的、连褶皱都一模一样的白裙子,坐在别人都说很疼爱她的外祖母的腿上。
她和外婆坐在全家福中央。妈妈穿着拖地礼裙,微笑着把手搭在她肩上。舅舅站在她另一边,他和妈妈长得很像,笑起来的笑容弧度很像,和鼻子旁边的阴影也很像,她们都最像外婆。表哥站在外面,他们穿着很贵的西装,笑起来又和自己的爸爸是一个样子。
咔嚓——
照片定格。
雨砸下来,一滴一滴砸到眼睛里。摄影师说“好了”。
没有人动。每个人微笑的弧度都不变。
雨快要变大了,棠厉停了一会,笑起来,说“可以”。
每个人像吐出一口大气的乌龟那般缩小,像从伞面上滑落的雨滴那般散开。
只留下棠厉,和坐在她腿上的棠悔。因为外婆最疼爱她,要和她拍双人合照。即便是下雨,她腿上刚包扎过的伤也没有什么关系。而所有人都知道,外婆最疼爱她。
一周后,报纸刊登家族趣事。
棠悔摇身一变,突然成为外祖母宠爱有加的外孙女,是两个舅舅舍不得受一点委屈甚至为她在学校捐款的外甥女,也是哥哥们每天接送上学警告周围小男生不要接近的、唯一的妹妹。
那张全家福被刊登在那则趣事末尾。
所有人都笑容满面,重新变成庞大的、和谐的,西服礼裙上没有一丝褶皱的一家人。
小时候棠悔搞不懂,只觉得她们这家人很奇怪,总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后来她明白。
为什么这些人会和她是一家人。
——棠悔蹲下来,从玻璃碎片中捡起这张摔碎的全家福,相当冷静地想。
佣人姗姗来迟,用力推开门后,错愕捂脸,发出惊呼,“小姐!你的手出血了!”
棠悔停下动作,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被尖锐的玻璃刺破了,血流成一条,淌在手背,和她的拖鞋上。
像被剖开的血色脉络。
也像那条从很小时候就攀在她身上的血色蚯蚓。
棠悔回头,伪装成对此并不知情的盲人,缩了缩手指,茫然地对佣人说,“是吗?”
“今天秋天小姐不在,您得小心一些。”佣人将她从地上扶起,很后怕地捂了捂胸口,
“她之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让我多加照看你,一有什么急事就通知她,但我刚刚去厨房了……”
“我没事。”棠悔安慰她,“你不用着急。”
纵然她语气温和,但佣人的声音还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我去找医药箱来给你包扎。”
说着。
佣人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跑出去,很快拿着医药箱跑回来。
但她是负责厨房的女佣。
平时和棠悔没有直接接触,对包扎流程应该不太熟悉,动作便慌乱起来。
刚拧开药水,结果就洒了一地。
棠悔没有责怪她,兀自将她手中的药水和工具都接了过来,
“我自己来吧。”
佣人战战兢兢地松了手。
她看棠悔只能勉强摸索着给自己上药,有些害怕,
“小姐,要不我去找家庭医生上山来?”
“不用。”棠悔拒绝她的提议,自己勉强给手上倒着药水清理创口,“这点小事,没必要。”
佣人好像很年轻,呼吸听起来很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盯着棠悔的手,沮丧地说了一句,
“秋天小姐不在可真麻烦。”
棠悔手中动作顿了片刻。
她注视着自己血迹没有被清理完的手,很久,轻轻地说,
“是啊,她不在可真麻烦。”
包扎过程没有太久,棠悔基本都是自己来的,只让这个年轻的佣人帮了下手。
最后,两个人包扎的纱布看起来也松松垮垮的,还隐隐渗着血迹。
佣人可能觉得这样不太好,便主动开了口,“小姐,要不我喊管家过来试试吧,她应该会包得比我好一些。”
“不用了。”
棠悔看了看自己手上不算包好的纱布,脸色苍白地说,
“这样就可以。”
佣人觉得奇怪,哪有人眼看着包得这么差还不生气的?
但既然棠悔都说了,她也就没说更多,只是在临走之前,问,
“小姐,我需要把这件事通知给秋天小姐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棠悔的唇色都比刚刚苍白了些,摇了摇头,“不用急着通知她。”
“不通知吗?”佣人问。
棠悔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手,“她在开车,最好不要让她分心。”
佣人愣了半晌,这才想起,雇主的外祖母和母亲,都是在车祸中去世的。
“你可以走了。”棠悔平静地说。
她不喜欢任何人在她面前显露出这种眼神,类似可怜,同情。
有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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