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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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时候会更加期盼着,自己能够早日抵达这最终的归宿。

    前半生,他活在家族的要求、母亲的痛苦和父亲的责骂之中。

    而到他终于可以带着弟弟离开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如今的这般荒谬的模样。

    想到这里。

    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胸腔里发出阵阵的轰鸣,耳边传来心脏剧烈跳动的空鸣,一下下的,那些震动击打在他的胸膛,那些鸣叫令本就眩晕的大脑更加的疼痛。

    傅瑾承紧闭着双眼,用自己的后脑死死地压着软枕,以此来分散疼痛。

    床边发出一些响动,床的一侧有些下沉。

    宋知念原本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但是现在,她移到了床边,移到了离他更进一步的地方。

    她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离他这么近?

    “念念……”傅瑾承不由得喃喃道。

    耳边还是持续不断的鸣叫,大脑也还在混乱,但是即使在混乱之中,傅瑾承还是能感受到,她捧起了自己的脸颊。

    她的手细腻温热  ,但和还在发烧的他的相比,却是让他的额头难得感受到了清凉之感。

    他被她抬起了脸。

    “你是变了很多,但这三年,所有人都变了。”

    傅瑾承听到了宋知念的声音,他看向她的眼眸,那里面有个小小的他。

    “可……”

    傅瑾承难得地想要反驳她的观点,他变了,傅祈安变了、顾书屿变了,但是她没有变。

    他做了那么多让她难过的事情,就是不想让她和他们一样改变。

    宋知念摇摇头,她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变了的,傅瑾承。”

    因为曾经的失去、因为那些流言,她也变得患得患失,也变得小心翼翼。

    傅瑾承是侧躺的,听到这句话,他猛地按下了床头的升高键。

    体位的变化让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模模糊糊之间,他将床铺调到了七十度左右的位置。

    傅瑾承的眼前从原本的漆黑,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了白光。

    他像是试探性地向白光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这个高度让他眩晕,但是却可以让他多借用一些惯性的力量,让他更加轻松地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念念,都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满目哀道:“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

    他本来就不奢求她的原谅,本来就不奢求她还能爱他。

    傅瑾承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躯体化,也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单纯的生理性问题。

    他的手没了力气,从她的脸颊上垂落,最后落于被褥之上。

    他还在看着她,那些彷徨、恐惧和疼痛,还未来得及遮掩,墨色的瞳孔之中,还有那些未曾散去的湿意。

    但他还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

    可在那一瞬间,瞬间的反胃还是涌上了他。

    傅瑾承脸色一变。

    猛地把宋知念往外推了一把。

    他的力气不大,更多的是依靠惯性。

    这次,又是情绪的变化又引发了呕吐。

    明明中午的饭食早已经在上一次呕吐之中吐了个干净,明明已经吐到近乎灼伤的干呕,却还是在不住地犯恶心。

    床边放着套了袋子的小桶,宋知念拿起桶,放到他床边。

    刚刚推开宋知念已经用完了他的力气,他只能无力地用手压着桶,发出阵阵干呕声。

    酸水呕吐出来,带着那股腥酸的腐味。

    傅瑾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要让宋知念离他远一些,可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都被那股翻涌上来的胃酸冲乱了话语。

    他的眼眶泛红,眼角已经沾染上了生理性的泪。

    “阿承。”

    傅瑾承听到宋知念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他能感受到她的手正在自己的肩背上一阵阵抚摸着。

    那些温热的感触到了身体被冰封的区域的时候,就会完完全全地消失。

    “喝口水,漱下口。”宋知念将床边带着吸管的杯子递过去。

    傅瑾承侧过脸,就着吸管吸了几口,这才压下来那股酸意。

    “可以了,念念。”

    他松开桶,无力地躺回枕上,阖上双眸。

    生理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在他的脸颊上只留下了一道水痕。

    “先不想这些了,好不好?”

    宋知念将那水桶放回床下,往床尾移了些。

    她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引发的傅瑾承的情绪变化。

    宋知念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她知道,她前面说的那些话,傅瑾承不可能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那又为什么,会这样呢?

    宋知念有些不解。

    他的呕吐、他的情绪,似乎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本来以为那是他的胃病,但是现在看看,可能更多的,是情绪。

    就像是情绪的外显,就像是……

    躯体化,吗?

    宋知念猛然想起这个在大学时候老师提过的词。

    顾书屿的那些欲言又止,似乎都有了答案。

    “可我没有办法不想。”

    他脸上似笑似哭:“我每天都看到这样的自己,我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自己。”

    他掀开被褥,露出自己的下半身。

    夏季的薄被被他轻轻一扯就掉落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去关注。

    因为前面失禁的原因,他下身穿着夏季的医院的开裆短裤,有一个尿根管子,横跨在他的大腿上。

    两条腿的膝盖有些扭曲内扣,皮肉包裹着大腿和小腿,除了觉得纤细之外,勉强还能够在躺着时候感觉正常。

    最远端的双足扭曲着下垂,即使最下面用沙袋顶着,还是能看出,此时的双脚已经形成了不自然的内扣。

    傅瑾承用力地扳起自己的大腿,屈膝膝盖。

    他的动作粗暴,就那么一抓,都能看到裤腿下被他自己掐得下凹的肌肉。

    他没有痛觉,他也无所畏惧。

    他开始突然将手握成拳,用力着、捶着自己刚刚曲起的膝盖。

    他还是在笑:

    “念念,我真的很麻烦,我真的,很恶心。”

    傅瑾承的力气不大,但是他的下半身完全没有支撑和知觉。

    几下之后,刚刚被他曲起的腿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你看。”

    傅瑾承的脸上,有报复自己的快意:“就是这么的令人生厌。”

    宋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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