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攻略: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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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翻飞,怀中揣着那罐未炼化的矿石。

    方才陛下于体元殿紧急召见他,并吩咐他盯紧玄真子。

    马蹄哒哒而过,官道两侧的流民蜷缩在熄火的灶台边,有个女童正舔舐着丹砂染红的雪水。

    多年宦海沉浮,伴君左右,承文将军知晓陛下一直对这位方士有所怀疑。

    是以今夜玄真子无论去了什么地方,陛下那里,他都是个半死之人了。

    至于他自己,不过是个能传递信息的听话棋子。

    这样想着,承文将军一路跟随玄真子。

    不曾想,这人越走越远,几乎快出了长安。

    当快马驰过靠近城郊的阴山驿站时,承文将军听见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响。

    戍守的将士说是炼丹引发的山震,但承文将军分明嗅到硫磺味里混着火药气息——就像鲜卑人惯用的震天雷。

    而且,阴山驿站距玄真子的炼丹处有二十里之远,即便有所牵连,也不会如此激烈。

    电光火石间,承文将军想到这里有一处矿坑。

    方才那阵震动,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承文将军看见玄真子鬼鬼祟祟的进了那矿坑。

    “我与玄真子道长今夜为炼丹而来。”

    说完,承文将军也跟着进了那矿坑。

    矿坑入口藏在废弃的玉皇庙后,石碑上还留着北燕朝的诗人题写的"海晏河清"。

    承文将军轻推开半掩的朱漆门,神像后赫然是向下的石阶。

    墙壁的松明火把照见车辙印,看宽度是军用的辎重车。

    深入百步后,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地下空洞里,数百具尸骨堆成小山,骨殖表面覆满虹彩晶簇。

    承文将军的鹿皮靴踩到块铁牌,捡起竟是羽林卫的腰牌,编号属于三年前某位失踪的右营统领。

    突然有脚步声自头顶传来,他闪身躲进尸堆。

    玄真子的声音在洞壁间回响:"大人放心,再送三百车灵石,西楚皇帝的身体就彻底废了……"

    接着是鲜卑语的应答,承文将军虽听不懂,却认出那沙哑的声线——正是月前来献雪貂裘的使节。

    尸堆后的暗河泛着磷光,承文将军摸到河岸栓着的木筏。

    顺流而下时,头顶不断坠落碎石,混着模糊的人声:"……郡主……和亲……"

    他死死攥住筏上的绳索,腕间玄真子所赠的佛珠突然崩裂,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滚进暗河,泛起血色的涟漪。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楚云轩出现在诏狱大牢。

    影卫统领韩彰跪在地上,捧着的密报墨迹未干:"查实阴山矿脉近三年运出硫磺两千车,走的是……是当年白雪郡主和亲所批的宫禁条陈。"

    楚云轩的指甲陷进掌心。

    鲜卑人果然心思不纯,早有预谋。

    "陛下!丹房急报!"

    中贵人灵均跌跌撞撞冲进来。

    "玄真道长他……他带着《八骏图》屏风不见了!"

    “承文将军求见,说有要事禀报陛下!”

    “想必承文带回来的消息也很让人惊讶。”

    当听完承文将军的奏报,楚云轩表现的很是平静,此事他早有预料。

    楚云轩转身望向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却照不亮他心中隐藏的阴霾——那阴霾,早已根深蒂固。

    ……

    距离玄真子出逃已经过去了三日。

    楚云轩却并不急着派兵寻找,而是直接让人烧了他的府邸和特建的丹房。

    这样一来,西楚他已无容身之处,至于鲜卑愿不愿意接受他,楚云轩才不在意。

    长安洛水河面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漂浮,艄公老赵头弯腰掬水时,瞥见指缝间漏出几粒血珠似的红籽。

    他当是眼花了,却听得船尾传来孙儿阿宝的惊叫——竹篙上缠着的水草间,两颗暗红珠子正随波起伏。

    三更梆子响过第七遍,回春堂后院的药碾突然爆出火星。

    张九针掀开染血的麻布,昨日收治的咳血妇人已然浑身长溃烂,床头油灯照得那些血肉狰狞可怖。

    她临死前塞给医师的粗布荷包里,滚出三颗沾着河泥的菩提子。

    "这是第八个了。"

    张九针用银针挑起珠子,针尖瞬间蒙上青灰。

    药柜最底层的《神农异草经》哗哗自动翻页,停在"西域血菩提"那章:其毒遇水则生瘴,中者血脉腐烂……

    天顺十九年十月初九,洛水河面漂起第一具尸体时。

    张九针正在解剖城南鼠巷病死的流民。刀刃划过青紫色的皮肤,脏器间滚出细小的佛珠颗粒,在烛光下泛着水银光泽。

    "这不是瘟疫。"

    他蘸取死者胃液点在试纸上,棉帛瞬间晕开孔雀蓝,"是汞毒。"

    更漏声里,回春堂的门板突然被撞开。药童满手是血地举着块矿石:"上游漕船翻覆,漂下来好多这种石头!"

    张九针认出这是官矿的标记,但断面诡异的银纹却与三日前验尸所得完全一致。

    此刻的含元殿内,楚云轩正用银匙搅动参汤。

    匙柄映出他眼下的乌青——自从服食了玄真子的丹药,他便添了一个咳血的症状。

    当韩彰呈上瘟疫急报时,他正闭目养神。

    "传旨。"

    楚云轩突然将参汤泼在龙纹毯上,"即日起所有染疫者迁往西郊皇庄,由太医院主理。"

    之后暴雨不停击打着漕运码头的青石板。

    带着旨意而来的林宸在运粮船的夹层里发现了真相。

    本该装江南稻米的麻袋,实为阴山运来的汞矿石。

    更惊人的是押运文牒——盖着早已经取缔那年白雪郡主和亲时临时造出的官印。

    "阴山矿脉根本采不出炼丹的朱砂,这些是提纯过的汞矿,鲜卑人在用漕运毒杀大楚!"

    暴雨之中,林宸格外冷静。

    既然找到了疫病的源头,剩下的,就看太医院的本事了。

    暴雨持续了七日,西郊皇庄的隔离营里,太医们用绿豆汤缓解中毒症状时,发现了更骇人的事。

    病患中混着大量伪装流民的边军,他们虎口的茧子分明是常年握刀所致。

    天顺十九年十月十七,楚云轩在早朝时突然咯血。

    群臣惊惧间,他甩出八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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