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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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供词,“先起来。”

    冯斌与曹平立刻麻溜地起身。

    贺枢将供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沉吟片刻,有条不紊地安排。

    “情况有变,原定计划也要该改变,你们依次去通知底下的人,随时做好准备,尤其是都察院那几个御史,叫他们现在开始写弹劾的奏章,随时准备上奏,冯斌,你出宫后,即刻带锦衣卫查封那处宅子,此外……”

    贺枢停顿一下,拿起案几上的狼毫,挥笔写满一张纸,“冯斌,上面的内容记在心里,看完就烧了。”

    冯斌两步上前,接住纸,扫看两遍,完完全全地记在心里,接过曹平刚刚点燃的灯盏,一把火烧的干净,只剩薄薄灰烬。

    “臣遵旨,绝对亲力亲为,请陛下放心。”

    贺枢站起来,轻轻拍了下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肩膀,含笑点头:“你最近辛苦了,朕都知道,你那个小儿子,朕记得快十四岁了吧?下个月赐他一个荫监,送去国子监,与次子一起,安心科举。”

    荫监通常只荫蔽一人,若要多人入读国子监,通常要天子开圣恩。

    冯斌一向板着张严肃国字脸,此时神色流露几分激动,当即跪下:“臣叩谢陛下圣恩,臣必定不负陛下重托。”

    贺枢又勉励几句,安排锦衣卫要做的事情,随即说:“召郑仁远进宫。”

    曹平即刻应声:“是。”

    第70章 第七十章 “这个人不是江朔华!她在假……

    韦家。

    “父亲!”韦侍郎急匆匆跑进书房, 额头冒汗,大口喘气,风度尽失, “父亲!出事了!”

    书房除了韦谦彦,还有两三名官员, 一瞧见韦侍郎这副模样, 彼此暗中对视一眼, 有同一致地起身。

    “阁老,下官告辞,必将按照您的嘱托去办。”

    韦谦彦微点下颌,“嗯, 你们去忙吧。”

    等到那几人离开,韦侍郎一把关上门, 两步跨到父亲跟前, “爹, 我们在南城的宅子被锦衣卫抄查了!”

    “人被抓了?”

    “没有,陈丰之前发疯逃出去, 正好昨天我派人换个宅子。”韦侍郎猛灌一杯冷茶,拿袖子一抹嘴, “爹, 您说是不是圣上知道了?不然锦衣卫怎么突然去抄宅子?”

    “事情只要做了,总会留下痕迹,你当初既然敢收留罪员,心里就该做好准备,文儿,遇事最忌慌慌张张,自乱阵脚, 锦衣卫抄的是外宅,又不是来抄这里的家。”

    韦侍郎平复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爹,儿子知错了,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丰这个人不能再留了。”韦谦彦语气慈祥,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丝毫温情,“人都疯了,不可能记得钦天监的秘密,他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更不可能假借天象为我们说话。”

    “确实,儿子立即派人解决他。”韦侍郎接话,仿佛当初特意救下陈丰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爹,陈丰有时候又很清醒,写了不少事情出来。”

    “甄别一下,把有用的内容摘出来。”

    “是。”韦侍郎回想片刻,“父亲,您知道江朔华吗?就是钦天监一个从七品的灵台郎,这次陈丰写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韦谦彦拧眉思索一阵子,忽然问:“是不是前年圣上急召进入钦天监的那个人?为人处世木讷,听不懂我们的招揽。”

    “没错就是他,当初选任新的灵台郎,就是他把陈丰挤掉了,导致我们后续很被动。”韦侍郎停了一下,“爹,今年年初的时候,圣上为什么故意选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当灵台郎?”

    “就是因为他年轻,刚进入官场不久,没有派系,况且钦天监归圣上直管,吏部、内阁都没有办法插手其中人员任命。”

    “爹。”韦侍郎迟疑着开口,“这个人可能有点奇怪。”

    “奇怪?”

    “主要是陈丰嘴里一直念叨这个姓名。”

    “一个从七品而已,虽然很年轻,但是你觉得盯着这个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可是……”

    韦谦彦眼风一扫,韦侍郎被迫咽下没有说完的话。

    “郑仁远跟他手底下那群人虎视眈眈,你要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韦谦彦叹道,“文儿,不能大意。”

    韦侍郎只能称是。

    离开书房,韦侍郎单手背在身后,跨出院门。

    韦管家领着三四名小厮,个个手里捧着锦盒,见到他,躬身行礼:“见过大公子。”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二公子从扬州寄回来的特产,送给阁老及夫人,还有府里诸位小公子和姑娘们,人人都有。”

    “切。”韦侍郎嗤了一声,“他倒是会做人,扬州富庶,他在那里过得逍遥自在。”

    韦管家没说话,低头道:“老奴该去给阁老送东西了。”

    韦侍郎随意摆摆手,跨过月亮门,看见几个小厮抬着一方小辇,上面坐着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右脚硬挺挺伸直,把玩一块白玉雕。

    “伯父。”韦六郎随意点了点头,“侄儿腿还没好,就不下地给伯父行礼了。”

    韦侍郎神色平静,瞥了两眼,径直穿过,停在路口没动。

    随行的长随小心觑了一眼,垂着脑袋不说话。

    “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南城。”

    长随不敢多问,立刻着手去安排。

    韦侍郎换了身不起眼的长袍,马车在城里绕了几圈,拐进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一路走到后院,还没进屋门,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像是锁链拖过地面,夹杂嘶哑的喊叫。

    韦侍郎嫌恶地看了一眼,“人现在怎么样了?”

    “上午灌了药,现在人还算清醒。”守在屋外的壮汉搓搓手,“您放心,拿锁链锁着呢,保准不会再让他跑出去。”

    “里面干净吗?”

    “干净干净,小的们刚刚打扫干净。”

    韦侍郎抬起下巴,“开门。”

    屋里宽阔,没有常见的桌椅板凳,只在右边摆了一张床,床尾伸出两根长长的锁链,粗重铁黑,牢牢地锁住一个男子的双手双脚。

    男子很瘦,身上挂不住肉,穿着厚重华丽的衣袍,空荡荡的,坐在地面,嘴唇翕动,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韦侍郎站在门口,让那几名壮汉站在周围保护自己,“陈丰。”

    男子缓缓转动脖子,拉开披散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窝深凹,脸颊瘦削,颧骨高凸。

    “侍……侍郎。”陈丰猛扑过来,身后锁链“铮”的一声,牢牢锁住他,摔倒在地,“阁老……阁老愿意救我吗?我还能当上钦天监的监正吗?”

    韦侍郎暗暗冷骂一声痴心妄想,面上还是笑着说:“我们倒是想救你,可是谁让你行事不周全,偏偏跟那个叫什么刘益的混在一起,在西苑害人。”

    “不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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