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下事[种田]: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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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尧川看似凶狠俊朗成熟,实则什么都不懂,真怕他憋坏了。

    “我明天问问大哥……”

    话没说完,被林榆忽然捂住嘴巴,贺尧川露出的一双眼睛左看右看疑惑。

    林榆红了脸:“哪有这种事情问别人的。”

    贺尧川心疼他:“可你疼,我又不会。”说完,他又弱弱地委屈:“林榆,我难受。”

    林榆闭了闭眼,有些豁出去了。连灯都没灭,他推着贺尧川躺在床上,林榆慢慢坐上去。

    他英勇就义光荣献身:“我会,我教你!”

    他是心软的神。

    ……

    鸡鸣破晓,天色将明。

    院子里人声走动,旺财人立起来站在门口,用爪子拍他俩的卧房,呜呜两声叫他榆爹起床(好押韵啊)。

    林榆撑着一身不适坐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疼席卷而来,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受伤了。

    贺尧川也坐起来,抱着林榆给他当人形靠背,老老实实伺候林榆穿衣穿鞋。

    “我去和娘说,今日不让你干活,你在床上躺一天就好。”

    林榆表情凝固,缓缓地说:“这样娘他们不就全都知道了?”

    知道她儿子是个傻大粗?

    新婚第一天,林榆很懂事地给夫君留一点面子。他下了床活动活动身躯,推开窗晨风扑面而来。

    贺尧川不肯:“那你就在院子里活动,做饭洗碗让娘来,家里的衣裳我拿去洗。”

    说什么也不要林榆操劳。

    林榆推开门,看见门口蹲着两个小家伙。旺财呜呜两声立起来,嘴里叼着竹球,要林榆陪它玩。

    小溪笑的高兴,双手端着一盆热水,见面就喊:“二嫂嫂,早上好。”

    对啊,该换称呼了。林榆脸色一红,揉了揉小溪的头,把盆子接过来洗手洗脸。

    贺尧川用林榆用过的水擦洗干净,两个人找周淑云和贺长德敬茶。

    “爹,娘,二位请喝茶。”林榆和贺尧川跪在地面的蒲团上,茶杯高举头顶,把茶水敬给他们二人。

    “好好好,”周淑云笑的比谁都高兴,两口茶水赶紧下肚,忙把林榆拉起来,舍不得让他多跪一秒。

    继续跪着的贺尧川:……

    儿子您还要吗?

    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林榆不需要像别家夫郎早晚伺候站着。他本就是个没规矩的人,周淑云也是。

    除了昨天和今天的下跪敬茶,一切都和平时没两样。

    林榆闲不下来,他拌了一盆谷糠去后院喂鸡。见鸡窝里下了三只蛋,林榆翻进去把鸡蛋捡起来。

    偏深色的蛋一看就是小花下的,又大又结实。小花因为长的体格壮,已经成为鸡群一霸,窝得是它先用,食得是它先吃。

    每日先吃的条件,就是得保护鸡群。家里唯一一只公鸡长的丑,对几只母鸡望眼欲穿,偏偏没有一只鸡愿意配合它。

    它想霸王硬上弓,被小花扑腾翅膀拔光了屁股毛,变得更加丑,从此彻底老实了。

    可周淑云不干了,愁眉苦脸看一眼:“还指望今年孵小鸡,这样不成,过几日去问问葛花妹子家还有没有公鸡,买一只回来。”

    实在不行把小花分开,林榆只能趴在栏杆上,劝小花自求多福。

    昨天成亲用的桌子是从各家借的,贺尧川要去还桌椅,中途路过王勇他们家。林榆想顺便见一见君哥儿,跟着贺尧川一起。

    他俩穿过村子,迎面遇见几个熟面孔,都是附近邻居。林榆和贺尧川笑着打招呼:“阿嬷们,这是去田里呢?”

    “正是正是,”两个老夫郎寒暄一句,顺嘴说声恭喜。

    等贺尧川和林榆走后,他俩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对着贺尧川和林榆说话。

    “贺家日子也是好起来了,你瞧见昨天的席面没?摆的都是硬菜,啧啧啧。”

    “我看也就那样,要真是阔气,怎么不连着我们家一起请了?都是邻居,吃几口又吃不穷他们。我看呐,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就他们家住的破茅屋,连我都不想进去。”

    不请他们家也就算了,偏偏请了隔壁的张家。他家和张家一直不对付,昨天看见张家全家人满嘴油回来,他气的把门一摔。

    家里的小儿子听说张家小子拿了几颗糖回来,吵着要去贺家吃席,被他狠狠打了一顿才消停。

    别人如何想,贺尧川和林榆不放在心上。

    归还桌椅后,林榆和贺尧川进王家坐了坐。王家人少,院子却大,总共四间卧房。鸡鸭鹅一共二十多只,猪也养了一只白白胖胖的,怪不得能出八两彩礼。

    林榆和君哥儿坐在灶屋里,亮堂堂的灶膛边烤着红薯,林榆掰开一个一分为二给君哥儿。

    君哥儿神色恹恹,聊会儿天后,说出早上的委屈:“王勇想让我多睡会儿,可他娘忽然推门进来,让我给一家人做饭。我想既然已经成亲,照顾家人也是应该的……”

    君哥儿欲言又止:“水量没控制好,饭煮稀了些。他娘便把稠的全给了王勇,给我盛了一碗汤水。”

    刚成亲第一日,君哥儿一肚子委屈。在家里他是全家宠着的,又不缺吃的,每顿饭从没喝过汤汤水水。

    别说吃饭,日子好的时候,他爹娘都能一天给两文零花钱,让他去买麦芽糖吃。

    林榆见过刘素素一次,是一个话少不爱笑的妇人,没想到会是这种人,他替君哥儿感到生气。

    “那王勇呢?他知道吗?”

    君哥儿点头,然后笑了笑:“他是站在我这边的,当着他娘的面把我们的碗换了,爷奶和爹后来知道这件事,也说了他娘。”

    君哥儿知道,背后说婆母被教训的事情不好,但他一肚子委屈,只能和榆哥儿说说。

    林榆趴在君哥儿耳边出主意,王家除了刘素素,别的都是明白人,家里的财政大权不归刘素素管,都是董老夫郎支撑着。

    相看孙夫郎这件事,也是董老夫郎的主意。君哥儿只要大事上不出错,平时多亲近老两口和夫君。

    相信过不了几日,刘素素就看清风向,不敢随意折腾他。再不济,和娘家都在一个村,有事兄弟姐妹一起上,君哥儿吃不了亏。

    院外的王勇,也和贺尧川正说起这件事情。

    他和贺尧川原本不熟,因为两家夫郎关系好,才坐下聊两句,渐渐能聊到一起去。

    汉子之间的话题粗糙,贺尧川跟着林榆读了一些书,渐渐知道礼仪规矩。王勇耶是实实在在的粗人一个,说话渐渐荤起来。

    冲贺尧川挤眉弄眼地笑:“昨晚没欺负你夫郎吧?”

    贺尧川偷偷看一眼灶屋的方向,快速靠近王勇,颇为正经讨教经验:“你有没有那种书?能学习一二,最好讲解详细的。”

    王勇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啧啧两声戏笑他:“兄弟你不行……等着,我成亲前偷偷藏了一本,带画的,包看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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