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7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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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e_c、年少把酒问诗书、花钱是不可能花钱的→、然而、小昂的圈外女友、独旅长路1个;

    92愤怒

    周意,我到底把你怎么了?

    仲夏聒噪的风卷着闷热的空气源源不断往周意胸腔里挤,走廊里回荡着男人和女人做?爱时疯狂的叫声,还有谁对谁撕心裂肺地辱骂。

    时间推动着千差万别的现实不断往前滚,周意却像是被它单拎出来的那个人,凝固在了慕青临出声的那一秒。

    等……

    一个不声不响把你扔下这么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好等的?

    你不是,不是应该已经适应新生活了吗?

    慕青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等,也许正是是因为什么都不清楚,才更放不下,忘不了,就像温水里的青蛙,不给它明确的刺激,它宁愿被煮死,也不会主动跳出去。何况,周意给她盛的这碗温水里,还有足够她坚持下去的吸引力。

    天知道她听见慕子佩说「小九回来了」那个瞬间,握电话的手抖成了什么样子,心跳快得似要撞断胸骨直冲出来庆祝,喉咙却仿佛被人死死扼在了虎口里,想张嘴问一句「她在哪儿」都难如登天,还是符晓在旁边听见,及时拿走了她的手机,她才能从符晓接完电话后的转述里知道,那个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五年的人真的回来了,现在就在离公司十几公里外的大学城。

    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见人就指着手机里的照片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

    面摊的阿姨跟她说:“这姑娘我见过,看着风尘仆仆的,估计是刚在哪家宾馆安顿好。喏,饭都没吃。”

    于是,她又一家宾馆挨着一家往过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了这里。

    老板却说她出去了,她只好按捺住满腔兴奋在门边等着。

    从昏昏欲睡的下午一直等到蝉鸣渐歇的深夜。

    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她觉得自己好像把半辈子都等过去了。

    还好,最后真的让她等到了。

    慕青临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又脱力似的松开,指尖微微颤抖着,迟疑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抬起来,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前,握住了周意搭在门把上的手腕。

    周意五脏震动,意识瞬间被抽离开身体。

    好想她啊。

    全身的每一处骨骼都在说想她。

    想转身……

    可是转身之后说什么?

    转身了……她还走得掉吗?

    周意心脏骤缩,猛地攥紧了年久松动的门把。

    她身后,慕青临握在腕上的手已经移到了小臂,指腹正缓缓摩擦着她的皮肤,轻柔动作和谈恋爱那会儿对她表达喜爱时惯用的小动作如出一辙。

    久违感如陈年烈酒入口,周意头晕目眩,她的喉咙松动着,心脏酸软到难以负荷它最基本的跳动。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慢慢靠近,被她的影子压着,走得极慢。她的呼吸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缕一缕在她耳后聚集。

    终于近到能听见她呼吸里的轻颤那一秒,周意脑子里沉寂已久的响鼓猛然遭到重槌,她脚下一空,如坠冰河。

    强烈的刺激将周意松垮的神经一瞬间扽直,她触电似的挣开慕青临,走进了房间。

    慕青临手上突然落空,轻颤的呼吸有几秒定格。

    片刻之后,她在指关节上掐了一下,如同提醒,然后平静地带上门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空气干燥发烫。

    慕青临在床头的墙边找到了周意模糊的身影,她下意识往那边走。

    周意脚往后撤。

    慕青临步子一顿,转而走去了窗边靠着。

    沉默在黑暗里迅速膨胀。

    慕青临心里堵着千言万语想说,可真到这一秒,她反而变成了哑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始终清晰——不要生气,不要发火,不要把她吓跑。

    良久,慕青临舔了一下发干的唇沿,说:“这么多年去哪儿了?”

    她平静的声音像一记耳光扇在周意脸上,羞耻的热意顷刻便从侧脸蔓延到了耳朵和脖颈,她想夺门而出,去找这座城市里最大、最高、最响的那口钟,把时间拨回到几个小时以前,换一个地方下车,最后却只能被无形的空气钉在原地。

    “外地……”周意说。

    慕青临点了点头,问她,“老家?”

    周意说:“没有……”

    慕青临应了一声,嗓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在对着房间里朦胧的月色自言自语,“应该没有,我把那里一寸一寸翻过的,没找到你。”

    周意惊愕抬头。

    什么叫把那里一寸一寸翻过?

    什么时候?

    怎么翻?

    花了多久时间?

    周意只是稍微往下一想就心如刀割。

    她知道一声不吭的走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那个人甚至找不到一个转嫁伤心的理由。

    可那时候,她想回也回不来……

    周意靠着墙,呼吸静得悄无声息。

    自言自语过后,慕青临放开嗓子,继续问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周意低着头,不动也不出声。

    慕青临等了一会儿,试着给她递话,“没有看见我道歉的微信?”

    周意依旧沉默。

    那份沉默像无形丝线割扯着慕青临伪装的平静。

    慕青临抿唇压着呼吸,胸口微微起伏。

    快压不住的时候,慕青临直起身体朝周意那边走,“没事,没看见就没看见,今天我当面和你再说一遍,这样可信度应该更高。”

    周意身后是墙,没地方可避,只能将肩膀尽可能往后缩。

    慕青临看到了,这次她没有选择退让,而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周意面前,软着声说:“小九,那天没让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这几年我没再去过西南,以后也不会去,你不要生气,回来和我好好过日子,行吗?”

    周意惊惶地看向慕青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会再去西南……

    她无理取闹的话竟然被慕青临当真了,还把她离开的原因归咎到了这一点?

    她妈妈死在那里,死得那么惨烈。

    她自己也栽在那里,一栽就是两年多啊!

    她怎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一声不吭扔下自己五年的混球就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在乎了?!

    这和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啊!

    周意空了快十二个小时的胃里有东西不断往上返,烧着她的食管和喉咙。

    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除了无理取闹,她好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为自己的离开辩解。

    二十六岁的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懦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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