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女强: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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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饭少鼠多,并不够分。

    体格强壮的大鼠很快吃完,仍霸占着位置不肯离去,但它t没吃饱,扬起脑袋,抖动着胡须四面乱嗅。

    有香味。

    尖尖的老鼠脑袋朝牢房内望去。

    大鼠刚悉悉索索来到细小的鸡翅尖附近,明月和七娘便奋力扑过去,将它压了个正着。

    “吱吱!”挣扎猛烈却又短暂。

    “抓住了!”七娘能感觉到身下软乎乎的一团,不敢起来,生怕老鼠逃脱。

    明月趴在肮脏发霉的地上,伸手去掏,蹭得指间满是泥污。

    大鼠七窍流血,俨然死透了。

    这奋力一跃几乎将明月和七娘的体力消耗殆尽,两人摔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趴在原地喘了许久才爬起来,将老鼠脖子拉长了,贴在牢房门锁凸起的铁钉处使劲拉拽。

    不知划了多少下,有粘稠的液体滴到七娘手上,“破了!”

    然后呢?

    两人盯着正缓缓渗血的老鼠脖子,肚内酸水直冒,喉头隐隐做呕。

    必须得吃点东西,三天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下去。

    外面春枝也不知怎么样了,或许还会与第四天,第五天……

    今天她们忍住了,可明天呢,后天呢?

    明月不敢想,如果接下来那两个狱卒再拿着水和饭食过来诱惑,她会不会为了活命……

    明月慢慢伸出手,抓过七娘手中的老鼠,仰起脖子,张开嘴巴,任由粘稠腥臭的血滴入口中。

    老鼠很脏,若直接接触嘴上的伤口,恐怕病死会比饿死先来。

    她干呕了几声,全身都因抗拒而痉挛,却不敢吐出来,逼着自己咽了几口后便递给七娘,死死捂住嘴巴。

    七娘拿袖子狠狠抹了把眼角,也如她那般喝了几口。

    “呕……”真恶心啊。

    “干什么?!”听见动静的狱卒提灯进来,朦朦胧胧间就见那两块滚刀肉正头挨着头缩在角落里,不知在做什么。

    “转过来!”她走近,一脚踹在围栏上,厉声呵斥道。

    伴着令人牙酸的细微咀嚼声,明月和七娘缓缓回头,嘴巴还在蠕动着,“嘎吱,嘎吱……”

    狱卒勃然大怒,“谁给你们吃……啊!”

    微弱的灯光终于照清明月手中捧着的物事:那是一团黑灰色的皮毛,翻卷的皮毛之下是猩红的血肉和白骨,快要干涸的血迹就这么糊在她们手上、脸上……

    明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沾了血的牙齿,突然将死鼠推到她眼前,阴恻恻道:“不如同享?”

    染血的鼠头自她掌间骤然落下,仅剩一点皮肉与身体相连,摇摇摆摆,与狱卒四目相对。

    “呕!”

    狱卒的喉头耸动几下,胸中一阵翻江倒海,终于没忍住扭头吐了满地。

    狱卒捂着嘴败走,落荒而逃。

    回去跟牢头一说,牢头也傻了。

    “放屁!老鼠是人吃的?”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说到这里,那狱卒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方才看到的一幕,顿时干呕起来,“呕……不信,不信呕,您就亲自去看,呕……”

    见她如此,牢头也不得不信,不自觉吞了口唾沫。

    看个屁,生吃老鼠那是人能做出来的事么?

    这,这如何是好?

    她确实按照上面的吩咐,断水断粮,可没想到她们竟然能生吃老鼠!

    这怎么办?难不成还满牢房里抓老鼠去?谁伺候谁呀!

    有了东西果腹后,明月和七娘睡了三天以来头一个囫囵觉。

    她们甚至想开了,大牢里老鼠多得是,再捉再吃!

    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人与野兽无异。

    好死不如赖活着,从当初离家开始,她们就没想过轻易就死!

    不想死,更不想认输。

    压抑的怒火完全贯穿了明月的身心,她连做梦都在杀人。

    姓胡的,等着吧,只要我活着出去,一定让你,让你全家都生不如死!

    第四天一早,她们终于迎来第一个好消息:春枝来了!

    “姓胡的买通了刑房典吏,不许探视,还是孙都头想了个法儿,找到这牢里另一个女囚的家眷,叫我冒充她家来的……天杀的,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春枝一看两人的狼狈样儿就忍不住掉泪,忙不迭从篮子里掏出夹了酱肉的烧饼递进去,又倒米汤,“慢点吃,先喝口汤,这是小米上头熬出来的米油,最滋补……”

    姓胡的畜牲,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闻着麦香肉香,明月差点发疯,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忍住不接,“别给我们太多,掰,掰开。”

    几乎三天水米未进,她怕忍不住把自己撑死。

    “孙都头说,若再这么下去,最多三日就要动刑,需得有个状师往上递状子,直接捅到县太爷跟前,要求开堂公审、当堂对质。”春枝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依言将酱肉饼分开,小声说:“可姓胡的做得忒绝,提前收买了本地最有名的状师,其他人也不敢接。孙都头说,得去州里请,那边的状师大多与州衙有牵连,并不大将下面的县衙放在眼中,正好任意施为。此事不容闪失,我与孙都头皆以为要请就请最有名的,有一人几无败绩,前儿已连夜打发人去州城里请了。只是贵些,要五十两。”

    明月狼吞虎咽,边听边点头,“咳咳,买命,不贵。”

    盛名之下无虚士,既然敢要这个价钱,想必有些真本事。

    半个肉饼下肚,久违的饱腹感充盈全身,明月靠在栏杆上,自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幸福得几乎落泪。

    “对了,货怎么样?”

    当初在杭州进货时,明月就是按照各家喜好来的,额外再多加几匹新鲜花样。只要春枝照本宣科,至少能卖出去八成。

    “那几家我都去了,三家问起过您,我照着您之前说的讲了,旁人倒罢了,王家的老太太和太太都过问几句,瞧着倒真有几分担心……”

    反观赵太太,当真薄情,明月分明与她家往来最久也最多,方方面面不可谓不尽心,一年多下来,石头都该捂热了,赵太太竟连装着问一句都没有。况且马家就是开药铺的,药材、大夫一概不缺,春枝说明月病了,哪怕你虚情假意,说帮忙引荐个好大夫呢。又不用你花钱!

    可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春枝赧颜道,“只是我没有您的本事,还有一匹缎、一匹绫和两匹纱没卖出去。”

    “你做得很好了,比我预想的好。”明月努力控制着不去看篮子里剩下的食物,端起米油慢慢啜,“那四匹都拿去孙都头家,给英秀,她会知道什么意思的。”

    不管自己留着做还是往各处疏通,都属佳品。

    “好。”春枝记下,又试探着给她掰了一小块肉饼,“这里还有一壶老母鸡汤,多加了姜驱寒、参须补气,你们饿了几天,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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