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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豪商·女强》 40-45(第2/15页)
别的,算固县一等富豪,算上自家上下使用和四处打点送礼的,一年消耗布匹一百二十匹左右,两家差不多就有二百四十匹。其中明月不做的素色缎子近四成,那么过手的花色丝绸就是六成多,一百五六。
剩下的小赵太太等二等富户,乃至英秀等散客,每家平均一年也能有个十来匹,零零散散加起来,小二百匹。
现在明月等人的行程基本是固定的,只要天气合适,皆是北上十日包船的水路,四天的陆路,再在城中逗留三四日;返程空手,大多会坐大型客船,再加五日,四十二天左右便可往返一趟。
三百六十五日,过年大歇二十日,一年少说能跑八次。若赶时间,南下时也包船,甚至能跑到九次。
每次带货五十匹,一年就是四百多匹,照现有的顾客消耗,必然压货。
这是明月最担心的。
她没有店铺,一旦压货就很麻烦,若要硬销,势必会被拖住脚步,这么一来,她最具优势的“快”将荡然无存。
单次四十匹么,倒是能卖完,可这么一来,单次成本升高,客人挑选余地缩减,还不如压货。
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和前景?
明月悄然吐了口气,盯着大铜鉴内的冰坨上袅袅散开的白色凉气出神。
银子,我想要更多的银子。
随着买卖铺开,她的野心也渐渐膨胀。
最初逃家时,她只想得一处栖身之所,再有一点小钱傍身,不必时刻担心被人卖。
可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外面的好东西也太多,那西湖上彻夜不息的笙歌曼舞、雕梁画栋的画舫、琳琅满目的舶来品、山间湖边的庄园……都需要金山银山来堆砌。
人会本能地渴望美好的事物,她渴望,就会想方设法地得到。
日头影儿一点点倾斜、拉长,墙角小泥炉里的茶水都烧干了一回,又添了新的。
酒楼的伙计估摸着时辰,也进来换了一回冰,又悄然退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月放下手中喝干的茶杯,“合作可以,但有些事得提前掰扯清楚。”
李掌柜面上泛起笑意,亲自起身为她斟茶,“t丑话说在前头嘛,我懂,明老板但说无妨。”
做买卖得沉得住气,谁撑不住先开口,谁就输了三分。
“头一个,固县成气候的大布庄只胡、刘、李三家,如今胡记已死,是我一手弄死的,刘记主攻皮毛和棉麻,兼卖中下等的便宜缎子,基本不会与你我起冲突。”明月直直地看着他,“说白了,如今您之所以会找我搭伙,全是托我的福,您捡了大便宜。”
话糙理不糙,可这话……未免太糙了些。
被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姑娘这么当众点出来,李掌柜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下去。
本以为对方是急躁冒进,没成想是以攻代守……
他清清嗓子,含糊道:“也不好这样讲,毕竟不是我叫两位斗的。”
你们非要打,我还能拦着?我老实不掺和,难不成还有错了?
他甚至觉得,当初自己没跟胡记狼狈为奸祸害小姑娘,已经算厚道了。
“说那些没用,”明月才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您只说是不是。”
之前你为什么不动手?
是厚道吗?
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都是做买卖的,谁不知道谁呀,分明是你想等着我和胡记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安心坐享其成!
占便宜不可避免,但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就不行!
李掌柜这会儿才发现这个姑娘这么犟,摆明了自己不认就不往下谈了。
如今的年轻人如此狂傲的么,对老前辈没有半分敬重,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当初胡掌柜在的时候,哪怕彼此心照不宣,大家也会维持表面平和,绕几个弯子、说几句骚话,就没有这样上桌撕破脸的!
李掌柜有点儿想掀桌子,可到底舍不得近在咫尺的肥肉。
他张了张嘴,觉得口干舌燥,不必歪头都能觉察到身边管事的凝视,不由有点羞恼,“姑且算吧。”
话一出口,李掌柜和大管事都觉得不妙。
虽说无奸不商,可买卖若想长久就得讲信誉,如今认下这一遭,后面就不占理儿了。
“不是算是,”事关利润分配,明月必须死咬着不放,“就是。”
李掌柜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眼神下意识躲避,“你说是就是吧。”
唯恐明月再较真儿,吃了口茶忙又调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斤斤计较可不好。”
话一出口,七娘和春枝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究竟哪里怪,她们又一时说不上来。
不过没关系,明月心知肚明。
瞧瞧,这类人的老手段了,你说情理,他们喊道义;而等你讲道义时,他们却开始拿着所谓的“情理”胡搅蛮缠,还偏要打着“我是前辈,我为你好”“开个玩笑”的幌子。
“我说是就是?那我说想一九开,我九你一,也是了?”事到如今,图穷匕见,也不必敬称了。明月冷笑一声,懒洋洋掀起眼帘瞅他,“李掌柜,莫将我做生瓜耍子,之前胡记也是这么瞧不起我的。”
现在呢?招牌都碎了!
我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妄想拿什么狗屁资历压我。
乱拳打死老师傅,李掌柜这次是真笑不出了。
突然之间,他真正意识到了明月的难缠,也彻底抛却侥幸,知道胡记输的不冤。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胡记好歹也是几代人的老字号了,就这么输给一个野丫头,未必没有天公不作美之故。
年轻姑娘么,面皮儿薄,就算打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做买卖,如今能有多少经验、资历?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个姑娘,分明是头软硬不吃的狼。
一头野心勃勃,浑身竖起尖刺的年轻母狼,随时随地准备出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娘们儿身上有股疯劲儿。
不怕人狠,因为狠人的行为是可以猜测、推断的。
但唯独怕疯,因为疯子是无法掌控、难以常理揣度的。
李掌柜终于正襟危坐起来,像对待与自己同龄的对手一样郑重道:“一时口快,我的不是,明老板莫怪。”
此言一出,谈判桌上攻守异势。
同来的李记管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七娘和春枝也终于意识到方才的不适源自何处:
方才对方貌似低头,可语气很不正经,不像平等地谈生意,反而更像,对,更像是长辈和胜者高高在上的纵容和施舍,甚至带着几分男人对女人恶意的审视,显得她们多么胡搅蛮缠、低人一等一般。
两相对比,纵然现在的语气不如先前柔和,却更令人舒适,因为里面多了一份真心实意的尊重。
这么想着,七娘和春枝都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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