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女强: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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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的大店也不好做啊。

    不多时,浓茶上来,沈云来面不改色地喝完,不顾外面暴雨如注,起身行礼道:“江老板,恕我失礼,先行一步。”

    其实他很喜欢同明月说话,对方尖锐、狡黠、果断,让他有种微微带着刺痛的快乐。

    但太忙了,真的太忙了。

    明月起身还礼,“好,小沈掌柜慢走,还请多保重。”

    空腹浓茶,看那熟练劲儿,可别把自己喝死了……

    沈云来下意识压住胃口泛酸,眉眼微微柔和,“好。”

    擦肩而过的瞬间,明月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苦茶味。

    啧,都把自己腌入味儿了!

    “东家,”目送沈云来下楼,苏小郎忍不住凑过来问,“下这么大雨,他去哪儿啊?”

    瞧困得t那熊样儿……

    明月转回到窗边,垂眸看着铺天盖地的雨幕中那疑似沈云来的模糊人影上了来接的船,在漫天水雾间迅速隐去,“收拾烂摊子吧……”

    说起来,上次跟着沈云来的那个随从今天不在啊。

    雨很大,几乎看不清前路,艄公的船桨也摇得慢,只听豆大雨点石子儿般狠狠砸在船舱上,此起彼伏,似乎随时都能穿透进来。

    “少东家,”陪同沈云来一道来杭州的长随低声道,“人我见到了,都没得说,只是刘管事说要好好想想,叫我明儿再去。”

    铺面的事需得有人扛起来,但这人绝不能姓陈、姓沈,那么就只能是那几个大小管事。

    可谁又愿意有牢狱之灾呢?

    身体习惯浓茶之后,提神的功效也便微乎其微,沈云来靠在船舱上冷笑,“想?”

    左不过是“认”与“不认”,有什么可想的?他忽睁开眼,满是血丝的眼底没有一丝睡意,“你说了多少?”

    长随比出三根手指,“三千两。小的还跟他说了,您已往各处打点,最多不过流放,且当今天子仁德,三五年间必有大赦,到时也就回来了……”

    话虽如此,可一旦认了罪,生死就全由不得自己了,更别说流放,皆为蛮荒之地,古往今来流放路上多少亡魂?

    至于“大赦天下”,会不会有?什么时候有?全凭皇帝心意,万一没有呢?

    “明儿你去告诉他,”沈云来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眼底只剩平静,“五千两,我护他在外的一家老小。”

    长随被他话中的未尽之意惊了一下,旋即马上赔笑道:“是呢,小的也说呢,我说刘管事,又不是叫您去填那杀人越货的坑……”

    话未说完,沈云来便冷冷一眼斜过来,长随立刻闭了嘴。

    耳畔终于又只剩下雨声。

    沈云来尝试小憩,终究不成,掀起眼帘向外看去。

    他最恨雨天。

    暴雨尤甚。

    微雨的杭州美似仙境,暴雨时的杭州却似陷阱,牢牢困住每个人。

    河水暴涨,又起大风,水况不佳,今日进驻码头的船只不多,水司衙门难得忙里偷闲。转运司正使贺蕴请卞慈来家中小聚,一时饭毕,便邀他去后院池塘边赏景。

    后院靠墙有一整圈游廊,行走其中,既可赏景,又能免遭风吹雨淋之苦,妙哉,妙哉。

    几丛修竹被风压弯了腰,从墙上的八角格子窗内探进来,抖落满地雨水。贺蕴向外挪开半步,忽问了一句题外话,“你钓鱼吗?”

    卞慈点点头,不躲不避,顺手将那丛竹子塞回去。

    在水边极无聊,没人可抓时,他要么钓鱼,要么打水漂,技巧么,还算不错。

    贺蕴便指着那被雨点搅浑的池塘道:“水至清则无鱼,湖中鱼多,皆因有水草,有泥沙,亦有虾米,但凡少了其中一样,便也湖也不成湖,塘也不成塘,沦为死水一潭。”

    卞慈并不在意眼前的是活水还是死水,他只望着那些无遮无拦的荷叶被风雨摧残,心想,真可怜。

    雨势渐大,几条鬼灵精怪的鱼顺着游廊蹿到贺蕴脚下,贺蕴便命小厮取来一点鱼食撒下去,含笑看它们争抢,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卞慈说:“人想吃鱼,可钓上来的有大有小,你说该怎么办呢?”

    有几只大的抢食很厉害,贺蕴微微蹙眉,立刻便有小厮递上抄网。

    贺蕴便接了那抄网,毫不留情地将那几条抢食大鱼推到一边,满面慈爱的看小鱼吃。

    卞慈轻轻笑了下,低垂的眉眼间掩去几分讥诮,“捉大放小。”

    多好听啊,可捉的当真是大的,放的当真是小的么?

    “是啊,抓大放小。”贺蕴拍拍手,将剩下的鱼食撒下去。

    卞慈顺势抽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贺蕴随手接了,边擦边带着他慢慢踱步,“我素知你之勤勉,办差也勤恳,可凡事过犹不及,便如这杭州的雨,世人皆爱它细雨濛濛,又有几人中意狂风暴雨?如今牵扯人数近百,更直指京中同僚,各处人心惶惶,知道的呢,是你我秉公执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地界成了贼窝呢。”

    仿佛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贺蕴忽然笑起来,卞慈也跟着笑,只是各自心里在想什么就说不准了。

    贼窝……不抓贼就只当是没有贼,抓一点儿是让人觉得你治理有方,可如果一抓一个准呢?说明什么?为什么人家治下都是守法奉公的好百姓,你这里却遍地都是杀头的狂徒!

    子不教,父之过,地方官又称父母官,当地百姓便是子女,子女犯罪,父母官便无罪么?

    倘或被有心人以讹传讹宣扬起来,亦于本地官员考评、晋升有碍……

    雨点下坠极快,仿佛是卯足了劲儿狠狠砸进池塘的,在水面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将倒影的两人的笑容都搅散了。

    持续多日的暑热亦因这场雨消散了大半,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人身心舒畅。

    “别小瞧那些商贾啊,”贺蕴背着手,看着那灰蒙蒙一片的天和水,意味深长道,“财可通鬼神,亦可上达天听……”

    谁知道那些人背后都站着谁?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若逼急了,惹到不该惹、不能惹的,背后使绊子……得不偿失。

    卞慈眉眼低垂,心领神会,“大人点拨,下官铭感五内。”

    “哎,算不得点拨,”贺蕴摆摆手,笑道,“不过是你我二人闲话家常,聊聊鱼,说说水池子罢了。”

    “是。”

    “既然聊完了水池子,说了闲话,也该谈谈正事啦!”贺蕴的声音迅速变得轻快起来,眉目间也和煦了,看向卞慈的眼神恍若看器重的后辈,言辞间透出亲昵,“此番你当居首功,众人皆心服口服。你放心,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卞慈垂眸行礼,“下官不敢。”

    “敢不敢的有什么要紧?”贺蕴拍拍他的肩膀,又朝京师方向拱拱手,“皇上慧眼如炬,赏罚分明,若执意要赏,你还推辞得了么?”——

    作者有话说:昵称“鹤隕”的盆友在不在?我记得你以前就自荐过,但是“隕”这个字寓意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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