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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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宋檀眼中多了些急切。

    她忍住笑,轻声认错,为自己澄清:“妾身没想到公子会来。妾以为,公子不会放在心上。”

    这话里带着卑微的缠绵,是从未有过的勾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形伶仃,眼里是慌张的不安。

    宋檀眉心一皱,又一松。

    “知错就好。”他向宋湄伸手。

    到底是为了他。

    宋湄扶住了这只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烛光愈暗,宋湄似乎能听到宋檀急躁的心跳。

    算来,活了三十四年,生育了两个孩子,她竟从不明白,什么是男欢女爱。

    和自己的“夫君”“主子”欢情,算不算“背叛”?

    是小姐让宋檀来的。是小姐让宋檀来和她同房的。

    宋檀薄软的嘴唇覆了上来。疼痛的记忆太过深刻,宋湄仍没能避免身体发僵。

    宋檀不满睁眼。青春妇人,孤枕凉衾,深夜沉沉,文人墨客总会借这些抒发心内寂寞。可守寡了十一年,康国公府的长媳孙时悦早已习惯了独自入眠的夜晚。其实,她连丈夫的样貌都记不大清了。

    那毕竟只是短暂的四年婚姻。她十七嫁过来,先生下女儿,后来又怀了男胎。有孕不到七个月,那人就战死了。她受了场惊吓早产,儿子到底没有留住。

    “是他宋家不仁,”倚在金线湘绣魏紫软枕上,孙时悦未染的指甲轻碰,“是他宋家对不住我。”

    夜如浓墨,不见星月。空中乌云密布,地面寒风吹拂。在这骤雨将来的春夜,女儿已经熟睡,她披一件闪紫蜀锦团花袄,斜倚窗边,看鎏金香炉里燃起袅袅的烟气,散入一室冷寂。

    在她身边伴着的是年龄相仿的苏氏。苏氏并未成婚,却已自挽了发髻,在孙时悦对面安坐。

    听娘子这一言,她面色未改,只轻轻放下手中书卷,笑道:“我看,不必担忧,二房明日掀不起风浪。”

    明日宴请萧观,整座国公府直到二更才静下来,闹得人心慌,才叫勾起了娘子的烦恼。

    “那毕竟是六郎——六殿下。”孙时悦笑了声,“杀了他的心肝儿,还想与他和睦往来,不如做梦来得快些。”

    “但万事谁说得准。”旋即,她又有些犹豫。

    苏氏不再出言,只默默看着娘子,也不再翻看书页。孙时悦手边也有一本书。但她手覆在书封上,只用素净的指尖把书角弯了又弯,半晌,才叹出一句:“若他还在……”

    “若大公子还在,”苏氏接言,“娘子也不会在别人嘴里得知这样的要事了。”

    “是啊。”孙时悦低低应了一声。

    没了丈夫,其他还不算要紧,只这一件,叫她十一年都心里不平。

    若他还在,不管有没有用,今日请下萧观的便该是他,明日招待萧观的,更该是他们。

    若他还在,这康国公府的中馈,婆母掌不了,当然要她来接管。

    若他还在……不,只要她的儿子还在,这康国公府的爵位,康国公夫人的尊荣,自然会属于她,而不是霍玥与宋檀。

    “要么,就守好二郎,宁愿没儿子呢,也一辈子不叫他有别的女人。”孙时悦突地嗤笑,“要铁了心和我争,一个丫鬟算什么,撒手给他三五个,还怕明年抱不上儿子吗?”

    “我今儿听了一桩新鲜事,想来你也知道了。”她笑对苏氏说,“二郎昨晚竟宿在江氏房里了。我说呢,她怎么又没跟着来请安。”

    她又笑道:“可怜我这二弟妹,既要这个,又要那个,什么都舍不得,竟做出这些笑话来:让自小的丫头做妾,又不愿意丈夫留宿,就掩耳盗铃,索性不给人家换屋子!可防这个有什么用?这才几天呐,二郎就睡在那了。这若成了习惯,她怕不要哭的?”

    “是。”苏氏笑道,“我还听见说,好像二娘子对江姑娘甩了冷脸,过后又去哄人了?”

    “哈?”孙时悦真觉得有些趣味了,“他们倒玩儿得有意思!”

    天已三更,终需一眠。

    虽有满腹心事,但伴着雨声,孙时悦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起来,雨尚未停。

    这并非出不得门的大雨,康国公府的两个儿媳仍要卯时给婆母请安。今日又是休沐,宋檀也在。孙时悦仍在平常的时辰出门,只是路上难免行得慢了些。到西北角时,看见二房夫妻已等在那里,小夫妻俩肩并着肩转身,好像方才在说什么私语。

    而他们的半个妾,江氏,穿着淡藕绸袄、雪灰裙子,独自撑着一柄素色油伞,站得离她主子有些距离,在雨里越显灰扑扑的,只有那一张垂着的脸,虽只露出半边,却仍有动人心魄的美。

    孙时悦喜欢美人,尤其是与她没有利害关系的美人。江宋湄是美。可她只是丫头时还罢,现在她是帮宋檀霍玥生儿子、与她抢爵位的侍妾,她再看她,便没有以前那般好心情了。

    婆母照旧是不能见人的,他们不过在院门外行个礼。

    想到今日府里会有的热闹,孙时悦越觉没意思,直起身握住女儿就要走。

    “大嫂!”霍玥慌忙唤出一声,“请留步——”

    “留什么步?”孙时悦回身挑眉,“有什么好说的?”

    “这会儿又想起我有用处了?”她毫不遮掩不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六殿下虽有个表姐弟的名头,到底隔着几层,关系早远了,并不比你们近,我们也不大有来往。再从出了那桩事儿,连我娘都不敢去触霉头,何况我!若要指着我和你们一起招待人,那更不能了。我孀居之人,连家宅内的事都不敢伸手,何况招待贵客这样大礼。”

    霍玥面上红了又白,正待忍气再求一求,孙时悦留下一句,“宴请亲王,还是交给二郎这样活着的青年才俊吧”,直接就走了。

    霍玥气得目瞪口呆,连连跺脚。

    宋檀忙从后面扶住她,低声劝道:“大嫂不应就不应,本也没指望她。她心里有气,也难怪——”

    “只她心里有气、她有难处,我就没有!”霍玥没忍住高声,“这事办成了,难道她没好处?她又想着爵位,又不出力,她就愿意以后做了当家夫人,外头还有一个开罪死了的亲王吗!她还咒你死呢——”

    “小声些……小声!”宋檀急得捂住她的嘴。

    “你放开我!”甩开他的手,霍玥也不等打伞的丫头,扭头就走。

    看一眼母亲的院子,宋檀跌足长叹,也只能忙在妻子身后追上去:“玥儿,你先别急——”

    宋湄当然也跟了上去。

    她没有提醒宋檀霍玥,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确实惊扰了在佛堂里静修的夫人。

    雨声打着伞,木屐溅湿了裙摆。同样的景象,“十五年前”,她当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连孙大娘子和霍玥的争吵,都几乎一字不差,霍玥与宋檀的争执,当然也与上次一般无二。

    所以,她能确定“将来”。一天之内的“将来”。

    只要她的行动也与上次毫无二致,那这次,萧观也会同样找到她、看向她、盯住她……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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