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90-10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臣妻》 90-100(第19/20页)

,越过宋湄往门口去。

    宋湄正暗暗叹气,忽然察觉前方人影转身,猛然压了上来。

    势头很猛,力道却是轻飘飘的,像落在脸上的一朵雪花。

    宋湄还没反应过来,萧观就推开了她,转身向外离开。

    许久之后,杏娘摸着墙根钻进来,宋湄还在愣愣地摸脸上的水痕——

    她是没有哭的。

    那这就是萧观的眼泪。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山下,大军整装待发。

    宋湄赶到的时候,大部队竟然还没走。

    萧观立于马前,正在听一旁的赵淮说着什么。赵淮神情严肃,看样子,他汇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究竟是不是好事,宋湄也不太清楚。萧观侧身站着,她根本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刚才脸上那抹雪花般的水痕,倒像是她做梦梦见的东西。

    天色未明,山间尚且昏暗。

    士兵们举着火把,照亮了一张张坚毅的面庞。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战马不安地刨动蹄子的声音,以及不知哪片草丛中传来的鸟叫虫鸣。

    宋湄忽然听到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轻而密集,不属于成年人。

    杏娘指着一个方向,在宋湄耳边小声惊叫:“皇孙!皇孙来了!”

    一时半会,她还是改不过来称呼。

    宋湄沿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萧荷跑得飞快,正扬声叫道:“父皇!”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走得近了,萧荷似乎又想起他素日遵守的君子礼仪,放慢了脚步。压着急躁,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端端正正地弯腰行礼:“父皇。”

    萧观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并未说话。

    而是蹙眉问起萧荷身后的侍从:“谁叫醒太子的?”

    一众侍从连忙摇头。一墙之隔的后院,人声隐约轻微,在热闹中格外安静。

    站在书案旁,宋湄翻开了一叠纸,最下一张,是她不知何时练字所写: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①

    她记起来了。从去年冬月至今日,她已有两个月余没见到母亲妹妹。春节前,小姐便说让她做妾,于是新年里归宁,她没能随行同去。还没怀上身孕,她也不便提出,请母亲妹妹来看她。

    她当然想家了。

    应是怕小姐看见,她把这张纸藏在了最下面。

    她还想起来,上一世的最后,在急着去见小姐前,她正看一首旧诗:

    “孤云与归鸟,千里片时间。念我何留滞,辞家久未还……临水不敢照,恐惊平昔颜。”②

    她早该看清,在这无望的人世里,她只是一只鸟儿、一样玩物、一个奴婢。

    她的第一只小鸟……她的女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回忆有些艰难。擦湿两条手帕,宋湄终于推测出了确切时间:

    景和二十五年三月初十,她被诊出已有身孕一个月余。

    那便是,早在她回来之前,女儿就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宋湄!”

    小姐的声音响在门边,宋湄更加惶然不知所措,只忙把练字的纸藏起来。白日不便闩门,霍玥已推开门进来。来不及掩饰,宋湄满面的泪痕已被霍玥看在眼里。一时间,霍玥心里又酸胀起来:“宋湄!”

    她忙忙走向她,把她搂在怀里,说出口的话比原本准备的更情真意切:“我没怨你——”

    宋湄浑身僵硬,看小姐满眼愧疚,真诚说着:“你都知道……我和二郎自幼就在一处,不比别人,所以哪怕是你,我也一时没想开,不是真在怪你。你怎么就哭的这样?”

    宋湄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霍玥更紧地搂住她,连声说着“别伤心了”,又笑道:“我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呢!二郎传信回来,说他今儿请萧观,萧观竟应下了!约定了明日就来咱们家里做客!阿弥陀佛——”

    她双手合十,真心实意期盼着:“只要这事办得好,那件事……说不定就能过去了。”

    她满心筹划着明日筵席的安排,便没有看见,宋湄那比方才还惊恐得多的神色。

    被刻意忘却的记忆,总是需要一个引子让人想起。

    比如现在,宋湄眼前,就清晰浮现了一个冷淡、疑惑,仿佛要剖开她心肝脾肺、仔细查验的锋锐眼神。

    还有她跪在小姐面前,哭着求小姐别丢了她、别把她送人的狼狈姿态。

    是的,是的。挤在霍玥怀里,宋湄紧咬牙关,忍下冷笑和想要放声大哭一场的冲动。

    三十四岁的秋天,霍玥把她关在田庄,又在冬天要了她的命,并不是她唯一一次丢弃她。

    即将到来的“明天”……有萧观赴宴的“明天”,这才是第一次。

    萧荷说:“是儿臣自己听到战马嘶鸣,所以才醒来的。大军开拔,儿臣身为国储,理应、理应来……”

    话说一半,萧荷支支吾吾半晌,迟迟接不上下半句。

    萧荷涨红了脸,萧观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

    萧观弯腰,将太子的衣襟理正,边说:“你跟着护卫回晏京去,太傅说,你的课业落下不少。”

    缠绵了一夜的雨,终究还是在正午之前停了。宋檀约定请萧观到府的时辰,正是午初。

    霍玥着实松了口气:虽说雨里也能待客,或许还别有一番意趣,只是天阴沉着到底不美,不如晴天的好。

    但,直到未初三刻,替霍玥守在后宅的宋湄才见人送来消息:“萧观殿下到了!二公子和娘子已经把人请进来了!”

    一时,又有人来专对她说:“公子和娘子已把人请进了照月亭。娘子说,让姑娘紧盯着家里,有什么事,姑娘能处置的就办了,若着实有大事不能办的,姑娘也知道分寸。”

    “去回给娘子,说:我都记着的,请娘子安心。”

    宋湄一如上次一般回话,字句无错。

    传话的人走了,走在花瓣飘落的甬路上。路还有些湿,花瓣便也滚上了泥,宋湄站起来,叫小丫头扫净石板。

    她想护住小腹,又忙握紧手低头,看自己身上衣裙正是上一世同一天穿过的,一件不差。

    时辰快到了。

    宋湄坐不下去。幸好,留在后院的人不多,熟悉她的奶娘和大丫鬟全在霍玥身边侍奉,余下几个丫鬟仆妇自己也不安着,只会以为她是放心不下筵席上,所以才焦急。

    微风轻摇,树荫转动,日渐向西。

    分明昨夜已将桩桩件件思索得清晰无比,她该怎么做、怎么说、怎么行。可真看到预料中惊慌跑来的几个仆妇,她的心还是骤然提到了喉咙口。她想逃。她想自欺欺人。她想至少再安然过上几年掩耳盗铃的日子,而不是今夜就被当做一盘佳肴送到萧观刀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