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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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因为旧病的侵蚀,帝师的神态中带着些自己都毫无察觉的迷离。

    即使聚精会神,眼睛也总像是飘着;本就看起来含情许多,如今更是莫名透出了种虚浮的艳意。

    这副样子……

    姜孚搓了一下手中的发丝,强迫自己回神。

    帝师却懒懒开口:

    “陛下心情不好,为什么?”

    他的老师总是能如此轻易看透他。

    姜孚正要认真作答,余光却见宫人把煎好的药送进来了;

    他停了话,放下梳子,转过身去,端起碗。

    “陛下莫喝。”

    皇帝的动作顿了顿,见那如今身上官职仅有七品的帝师正抬手倚着椅背,蹙着眉。

    一手轻轻拂着眉尾,就像是对那不染而黑的黛色不甚满意。

    可了解他的人也知道,这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而已。

    病人自己是察觉不到的,可那语气确然软的不成样子。

    不像是寻常说话,倒像是恳求,像是密语,带了些更亲昵的意味。

    “心意臣都领了。”

    “但那群人下药可猛,陛下若是乱尝,吃坏了身子臣还要去找他们赔。”

    “陛下命贵,他们命贱。便是都捆到一起去,也抵不上陛下一个指头尖儿呢。”

    本就因乏力而带了些虚的语气,在热腾腾的褐色药汤前,竟让人觉得泛着些甜腻感。

    姜孚定了定神,难得违抗了一句老师的话,还是抿下一口。

    不苦,但有种让人捉不住实感的麻。第一滴下去就给人种又眩晕又痛苦的冲击,几乎立刻就想把身体里的一切都吐出来。

    这样的药,沈帝师曾经吃了一年有余。

    那时姜孚在旁边看着,见老师状似随意地捧起药碗慢慢饮尽,神态从容比得上品茶。

    他还以为药也许能不苦呢。

    “德王妃想见您。”

    姜孚勉强自己集中精神,说完这句话。

    “但您愿意见她吗?”

    他像个被苦药刁难过的孩子,期待着对方给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第60章  他的后半句话被帝师止在了唇舌间。

    姜孚凝神看着自己的老师。

    在他说出那句话后, 室内的气氛似乎停滞了刹那。

    沈帝师搭在眉尾上的手停了,向后一顺,插进了鬓边的乌发中, 刚理顺的发丝陡然又乱了起来。

    这动作让他的姿态显得更懒散了些,整个人几乎没骨头似的俯靠在椅背上。

    他像是没察觉这有多失态, 只顺着手上动作偏头, 目光定定, 竟有些痴了。

    姜孚在袖中攥起拳。

    他分不清老师的异常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对他所说的事情的反应。

    但无论是哪种,都足以让他揪心。

    空气冻结着, 和皇帝的神情一样冷,找不到化开的理由。

    沈厌卿忽然笑了。笑意无比真诚,顺着嘴角一直到了眼尾。

    他的眼神依旧没转回来,粘在原来的方向。

    像赏花,像观月, 像被什么极有趣的东西吸引,一刻也不肯移开目光。

    一低下头,枕在自己臂上,他这动作显得就有些恣意了,笑声也扬起来:

    “见她做什么?我不见她。”

    这虽是皇帝想听的回答,姜孚却仍因为不明原因而皱着眉。

    “老师……”

    沈厌卿却没给他打断的机会,眼波又一转,向正前盼道:

    “德王消息好灵通, 又好生胆大。”

    “得了消息的不知有多少, 独他一个儿敢摆到明面上来说。”

    这一阵儿帝师竟一改之前的严谨守礼, 对帝王家的人点评起来。

    不知是真脱开了桎梏,还是看开了许多把生死也置在度外了。

    “也难怪陛下心情不好。”

    “——休与这群人计较, 到我这儿来。”

    姜孚看着老师向他伸出的手,鬼使神差般就要靠近,想了想还是回身取了药碗,端在手中。

    皇帝走的愈近,帝师就愈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这姿势虽不舒服,沈厌卿脸上的笑意却一点也未曾淡去。

    这才比自己的学生年长十二岁的老师,将药云淡风轻地一饮而尽,拍掉学生去拿梳子的手。

    这动作显得有些轻浮了,和他齿间的声调一样轻:

    “莫梳了,都这个时辰了,我不出去。”

    其实天色仍算早,虽过了午时,可若是整天不出去似乎还是有些躲懒偷闲的嫌疑。

    再加上这柔腻的语气和二人间未明的关系,这句话听起来总能引起些狎昵猜想。

    沈厌卿放下药碗,瓷碗底儿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似乎因这点小小细节而觉着彰显了自己的状态仍好,于是沾沾自喜起来,笑得更加明媚:

    “可他们宁可遭陛下冷眼也要递消息请求,看来确实有要紧的事。”

    “把要给我的东西留下,传信人就打发走吧。”

    姜孚微微俯身,在帝师身边轻声道:

    “老师算的正是。德王妃说,有件物什无论如何都要交到您手中。”

    下一刻他就猛然一怔,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因为帝师竟忽然伸出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强行将他拉到了更近的距离;

    另一只手则抚上他的面庞,轻轻摩挲。

    抛开什么长幼尊卑不谈,这样的互动倒十成里有十二成像是调戏。

    即使是几日来都在毫无止歇表达爱意的姜孚,此时也不能不涨红了脸,意图挣脱出来。

    帝师却依仗着学生怕伤了病弱之人的心理,硬是将人控制在了怀中。

    沈厌卿借着这姿势,伸颈向姜孚脖颈间嗅了嗅,立刻引起了年轻学生的炸毛。

    “老师——!”

    帝师却佯装无事,语调扯得悠长:

    “都是小事。陛下近来怎的不熏香了?身上的味道好寡淡。”

    这样露骨的评价,更是摆明了的撩拨。

    姜孚意识到师长的状态不对,一时也不敢妄动,只听着对方接着胡扯。

    “还是说,陛下和臣一样……”

    “都怀疑到了那龙涎香头上?”

    这几个字不飘了,像是终于锚住了。落在姜孚耳中,则是帝师竭力才挣出的一会儿清明。

    姜孚猛地转头,脸颊险些与沈厌卿的唇瓣擦过。

    沈厌卿也并未向后缩退,只是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

    这样的反应,对两日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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