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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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他只看过那一次,竟能背下全文。

    此同僚感动得声泪俱下,连连谢他的喜爱。

    谁知他又援笔,再成一篇,又是另一人的。

    惊呼声此起彼伏,都以为他好了,连连恭喜他。

    风采青却抿嘴,将笔一扔,激起瓷洗中几道墨色飞浪;

    扯了抹额,失声痛哭而去。

    这御史台最激进最年轻的一份力量,竟一哑就是六年。

    任他人如何指摘嘲讽,也不再如以前那样能言善辩,不见昔年倚马可待的风采。

    春秋代序,新科再开,又得新人。

    他也不再年轻,不再是所有人围着宠着的新同僚,渐渐真成了角落里的灰尘。

    台端终究不忍见璞玉蒙尘,拿着其日积月累的业绩去吏部核对,向圣人为他讨了个正六品的经历做。

    经历掌管公文,算是个核心文职,只是再不负责直接监察,也不用再上书弹劾他人。

    新调来的七品御史们往往能看见,内部议事时台端旁边坐着个服色低的异常的,神色常年冷肃无变,像是个青石雕成的塑像。

    出入御史台的文书都从他手中过,奏疏一字不对就被他扣住,递不到圣前。

    若是去讨,则被他拿看死人的眼神一扫,一阵引古论今的好骂,骂得人再不敢冒头。

    被骂回来的都恨恨道:

    此人难道有病!

    有如此恶气,不对外人去用,倒来卡自己人!

    真不知道台端看中他什么……

    也有不服气叫他改的,往往动一两字就见旧文焕发出新光彩,多得是常人没有的灵气。

    御史台风气向来朴直,实力为上,见过这自然都闭了嘴。

    经年下来,成了朝中一奇观:

    话最多的御史台,居然内部认认真真供着尊话最少的大神,无一人有异议。

    要说是因为其榜眼出身,倒也不至于;

    大家都是考上来的,顶上面虽不能说都是三鼎甲,至少也没人太难看;

    更何况还有资历压着,排辈也不是这么个排法……

    御史台却心甘情愿养着这么个六年就写了俩折子的废物,不知是哪根筋搭错。

    但风经历又是当年小皇帝亲口答应拨去御史台的,也没人动的了他。

    说到底,无利无害的一个东西,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何必多关注呢?

    风采青就在这无人在意的氛围中,默默编纂起《续弹叔颐集》。

    那些一夜中被烧去的锋锐文字,一枚一枚再现人间,逐渐成集。

    寄托着这久别家乡,甘心留在京城受人冷眼的六品小官的一个心愿。

    一个那样简单,似乎又无望的心愿。

    ……

    “妃呼豨!”

    “人间修睦?何日可见?”

    “采青无才,聊成此集,后来者当谨以为戒。

    第63章  我与陛下向来一体,自然只有一个心思。

    沈厌卿默然。

    对着颗如此纯粹的赤子之心, 他倒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姚伏则在他对面冷笑:

    “还说与你无关?”

    “当年那些热闹,可都是你一手搅合起来的;”

    “如今把人家孩子吓成这样,你该如何赔?赔的起么?”

    杨驻景也不知, 自己是如何讲了些事,就闹得两个大人心情都不好起来, 噤声鼓捣手串去了。

    沈厌卿深吸口气, 换了个自称:

    “朝中风云, 向来都有;”

    “厌卿也不过是借势而已,伤了无辜之人,实在不该。”

    “但……若说欠他, 也不是欠一个官位,一个前程而已。”

    他抬眼,直直看向姚伏,神色中多了几分严肃。

    “而是欠他个海晏河清的世间。”

    “欠他,欠圣人, 欠天下所有人……我本以为我命短,无缘再理后续。”

    “可现在既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姚太从,你和我是一样的,我比你还清楚。”

    姚伏冷哼:

    “休要上纲上线,说实事。”

    “总得让我见到你的诚意。”

    沈帝师执起茶壶,将对方本就不曾动过的茶盅倒得更满。

    水面清而圆,流着亮光。

    “我与圣人回禀, 先召他, 再召你;”

    “还有沈家……当年放手太急, 我不知道沈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但会尽力问过。”

    “若能再搜罗起来, 也交给你。”

    “这些足够否?若是不够……”

    “够了够了,暂且够了。”

    姚伏一挥手,算是应下了这件烫手的事。

    而后他不知想起什么,表情中竟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局促:

    “柳矜云给你的东西,可拿到了?”

    沈厌卿眉间又泛起笑意。

    “拿到了。师弟一向手巧。”

    姚伏此人耐骂,但禁不起夸。一听这句就脸皮薄起来,硬声道:

    “……她拿她那把琴换的。”

    “什么‘永矢弗谖’……她本要刻这句,我说太复杂,不准。”

    “于是她就换了。换成什么……平安顺遂?我记不清了。”

    “倒是把你当小孩了,好笑。”

    “反正你好好收着吧。她让我做成能收纳的样式,估计里面的东西也重要的很。”

    “要是有空,你还是该去德王府问问。”

    作为早知道那把长命锁的存在的人,姚伏思来想去,还是咽下了那句没必要说出口的话。

    ——她不恨你,也没人恨你。

    但沈厌卿连东西都拿到了,若还是领悟不到这个意思……

    那就是脑子坏了。没治了,算了吧。

    ……

    “只是不知,杨小侯爷不在朝中,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忠瑞侯府的继承人自然算是出身高;

    但杨国舅实在有着过于旺盛的责任心,坚决拒绝了任何给自己儿子谋个能祸害人的位置的可能。

    推来推去,杨驻景身上只挂了个金吾卫千户的小衔儿,虚职,平时跟着训练而已,不能真去管人。

    杨侯爷还月月监督他把俸禄退回去,给国库省点心:

    光添乱了,怎么好意思拿钱的?侯府尚且养得起你,快退快退。

    奉旨逃班的杨千户嚼嚼没人动的海棠酥:

    “他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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