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菟丝花: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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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默不作声,耳垂殷红。

    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回想方才撞上他铠甲的瞬间,轻咬下唇。

    她们这些人的命运,终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心下隐隐担心起二姐姐来。

    偏殿明显被重新打扫过,门侧立侍了位婢女,比桑晚略高半个头。

    见安顺带人过来,向前两步福礼。

    “奴婢锦书,侍候姑娘。”

    桑晚有些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地被迎进去。

    这里是勤政殿的偏殿,但父皇的痕迹都被一扫而空,明黄色的绸缎皆被撤掉,换上了一水的烟蓝色。

    流水的膳食送入殿内。

    锦书细细打量桑晚,难免好奇,不禁多看了几眼。

    “姑娘先用些。”

    萧衍之登基后,御前殿内伺候的几乎不用宫女。

    却在半年前,悄无声息地让元德清暗处选人,从生平到年岁、面貌,最终只留下锦书和珠月二人。

    陛下登基四年,宫妃都是太后一手操办选了几人,两人关系不睦已久,萧衍之亦从未踏足后宫。

    而锦书,则是唯一一个,陛下亲征南国还带走的宫女。

    宫里都在传她能获此殊荣,兴许回来就该翻身做主子了。

    可他们不知道,冷血无情的帝王,只是有了不远万里也要保护的人。

    殿内除了锦书,安顺也没离开,在门口立着,目不斜视。

    听声音,是位公公。

    桑晚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是十分谨慎。

    桌上并没有太多油腻荤腥,摆放精致,最鲜美的大抵是那一小盅老鸭汤。

    虽是公主,可这样的待遇,却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晋国是中原大国,规矩严明。

    许是看出她的不安,锦书一道道为她布菜,试探着她的喜恶。

    这些年来,除了林娘娘没人对她好。

    桑晚不懂拒绝,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侍候显得很不习惯。

    没吃多少,便压下胃里不适,委婉地说:“锦书姐姐,我吃好了。”

    锦书没料到桑晚会这般唤她,筷箸微顿,应了声。

    随后看向安顺。

    安顺忙出去叫人抬热水。

    桑晚这才发现,屏风后已经放了一个浴桶,顿时警觉起来。

    热水放好,殿内只剩锦书一人,大殿门已然关上,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安顺在外立侍的背影。

    桑晚抿唇:“我、我可以自己洗的。”

    锦书过来,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的布衫。

    轻声安慰:“姑娘别怕,这里很安全,奴婢伺候您沐浴。”

    待褪到只剩一件小衣时,桑晚捂着胸口,无声拒绝。

    咬着唇,眼里噙了泪水,让人好生心怜。

    锦书心下颤动,又怕帝王怪罪。

    为难道:“那奴婢在屏风旁,等着姑娘可好?”

    见锦书做出让步,桑晚点了点头。

    这才向屏风后走去,缓慢跨坐进浴桶。

    身上的小衣还未褪下,锦书在屏风一侧劝了几句,这才接走桑晚递出来已经浸了水的小衣。

    里面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水汽氤氲。

    透过屏风的薄纱,能隐约看到姣好的身材。

    纤细的腕子略过脖颈,虽不受宠,但到底是皇宫里长大的公主。

    肤若凝脂,容色绝佳。

    水声渐小,就连呼吸都弱了几分。

    不多时,突然传来不小的呕吐声。

    锦书忙探身看去,桑晚扒在浴桶边沿,将方才的吃食全吐了。

    “姑娘!”

    浴桶内热气腾腾,桑晚只觉胃里更加难受。

    终是没忍住,浪费了那一桌珍馐。

    见锦书满脸担忧,桑晚沉默一瞬,小声道:“对不起……”

    锦书用宽大的巾帕裹住桑晚,将她带到寝殿。

    “奴婢只是伺候姑娘的宫女,但姑娘吐的是御赐膳食,您还是同陛下亲自说吧。”

    听到是御赐,桑晚面容僵硬。

    任由锦书给她换了新的衣裳,看样式,像晋国那边的装扮。

    同殿内新悬挂的绸缎一样,都是极淡的水月蓝。

    寝殿外脚步杂乱,听动静是下人在处理屏风后的浴桶,和她吐出的秽物。

    长发如瀑,桑晚困极了。

    合着衣裳,在软榻上渐渐睡去,脸颊还带着刚出浴的红晕。

    桑晚睡得很不安稳,好似陷进一个满是雾气的林带,四肢都被藤蔓缠住,挣脱不开。

    过了很久,雾气才渐渐消散。

    梦里的她用尽全力挣开藤蔓,也终于疲惫地睁开了眼。

    天色已暗,室内燃了火烛。

    身上的外衣被褪去,在锦被下裹得严严实实。

    桑晚想,她还从未睡过这样柔软的床榻,许是这层原因,才让她陷入那样奇怪的梦中。

    浑身虚软无力,坐起身后才发现床榻前的薄纱已被放下。

    透过帷幔,隐约看见锦书跪在寝殿中央。

    “锦书姐姐?”

    锦书抬眸,眼中似有惧色,朝她扣首作揖。

    桑晚正想出声询问,萧衍之起身朝她走来:“醒了?”

    她这才发现,窗棂边的软榻上坐了一人。

    萧衍之已经换下铠甲,只穿了件玄色外袍。

    “陛下?”

    安顺弓腰掀开床纱,萧衍之淡淡嗯了声,“还有哪里不舒服?”

    桑晚愕然,轻晃了晃头。

    “朕要听实话。”

    床纱掀起,视线清明不少。

    这是桑晚第二次,这样近距离看萧衍之。

    是一张年轻的帝王面孔,剑眉微挺,眼神深邃,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还有些头昏。”桑晚视线躲闪,看向窗外,“我……好像睡了很久。”

    渐落的太阳昭示着她几乎睡了一天,此次出兵,萧衍之只带了军医。

    桑晚昏睡不醒,光听锦书阐述和把脉,初步判断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孱弱,却没有法子叫人醒来。

    还是押了南国的太医过来诊脉施针,萧衍之才罢休。

    只是一顿正常膳食,却让她的身体无法承受。

    听南国的太医说,桑晚住在冷宫旁,送去冷宫的饭菜多半是馊的,骤然入腹过盛的膳食,这才引发不适,以至呕吐。

    萧衍之暗暗握拳,接过粥碗,将汤勺送到桑晚唇边,并不做答。

    “张嘴。”

    安顺眼中满是惊愕,悄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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