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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暴君的菟丝花》 40-50(第13/14页)
瑶的营帐。
回去一路上都走的很慢,在心里悄悄祈祷萧衍之不在。
快到时,大老远便看见他的帝王仪仗已经返回,看样子也是刚回去,还没来得及撤走。
她顿足,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醉酒后的事想了许久,还是记不起到底说过什么。
“姑娘,您怎么了?”珠月担心地问。
桑晚泄气,摇了摇头:“喝酒误事,以后还是得收着点。”
“您昨日可是拦都拦不住,一个不注意,还抢过陛下杯中的烈酒饮了,好在喝的不多。”提起这个,珠月便想起昨日的情景。
唐妈妈气得一晚上没睡。她之前想过新婚第一日桑晚会如何求她,或者求她教怎么去跟国公夫人提接川哥儿回来养的事情,或者求她教怎么跟国公夫人提掌中馈的事。
她都想好怎么撺掇桑晚了。摇动着的蒲叶缓缓停下。
没了微风,鬓边微散的发丝安静地垂在耳边,带来几分莫名的痒。
桑晚伸手,碰了碰那还带着余温的药碗。
“自己都还要喝药,眼睛又看不见……”她声音低了些,“能帮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略无神的眸子“看”向她,半晌才道:“在下重伤眼盲,若不是桑娘子相救,只怕生死难料。”
原是如此,有救命之恩在,不管不问才让人心寒。
桑晚垂下眼睫,半暗的屋中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你这般大户人家的富贵郎君,自然不知晓我们乡里人是如何生活的,生活艰难常有不顺心……也是常事。”
语气中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黯然。
男人长眉微扬,抬脸转向她的方向。
眼眸无光,显得脸色多了几分漠然,出言却没了冷意:“大户人家自也有大户人家的烦恼。都是人,是人便会有喜乐哀愁。若有不顺心之处也没什么,自可说出来,或许还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
桑晚扯了扯唇角,“或许吧。”
“对了,”她转过身,“那些水可是你打的?”
男人点点头,“只能仅此绵薄之力,报娘子恩情。”
桑晚轻抬眼睫,又瞧了他一眼。
淡淡的神色,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语气不疾不徐,气度安然,全然不见那日捡到他时的狼狈模样。
他确实和自己多年来见到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从山里捡到他时,便知晓他身份不凡。身有重伤,看着像是打斗后滚落山崖才有的伤痕,衣着虽不显,无甚特别的花纹,但质感甚好。
腰间的玉佩一瞧便非凡品,触手生温,还有那紧握不放的佩剑,利得差点划伤她。
可他昏迷着,气息微弱,面上毫无血色。
倒是同他们一般脆弱渺小。
桑晚阖上门,在屋下的阴影处站了会儿。
男人自醒来便看不见了,也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只勉强从记忆中拼凑出个“常渊”来做称呼,旁的一概不知。
但一提到要报官寻亲,男人的神色便不自然地紧了几分。
他虽什么都不记得,但直觉告诉他不可暴露行踪,隐有性命之忧。
桑晚回想了他的狼狈模样,料想他这等富家公子应是惹了什么麻烦,才沦落至此。只好自己私下打听,时不时去县里探听些消息。
已然救了人,总不好半路将人扔出去。桑晚亡父便是郎中,耳濡目染之下自也会些医术,照顾着人,倒也有了些时日。
常渊身上的伤渐有好转,但记忆和眼睛却始终未好。
从前跟着父亲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病人,多为摔到了脑袋,恢复时长不等,她也不知究竟何时会好,只能慢慢养着。
平了会儿心绪,趁着天色好,桑晚去厨房拿了一篮子鸡蛋,又找出些自家酿的好酒,忙活许久,理出些东西来。
此事不能再拖了。
唐妈妈翻了个身,思绪万千。
折家子嗣多,桑晚排行老七,是姑娘之中年岁最小的。她是个老鼠胆子,心眼实在,最好拿捏不过。所以夫人把她交给自己的时候,便一口答应了。
“老奴必定看好了她,不让她欺负了川哥儿,也必定照顾好川哥儿,让他跟您亲热。”
但她打了包票,拍着胸脯保证的事情,似乎在第一日就失去了掌控。
桑晚变了。变得猝不及防。
——即便是要变回本来的猖狂面目,这也太快了吧?再怎么样,也该装上一两月。
难道她以为嫁进来就万事大吉了?就不用折家做底气了?
唐妈妈嗤笑,觉得果然是庶女,目光短浅,不知道大家族里面行走艰难。
她以后迟早是要回去求夫人的,那就要求到自己这里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看天,才微微亮。但主屋里已经亮了灯,便赶紧起床,准备侯门外在大少爷面前露个脸。
素膳正端着热水过来,瞧见她就吓得抖了抖,喊了一句唐妈妈。
唐妈妈很满意她的态度,得意挑眉:“少夫人起了没?”
素膳大着胆子道:“没起。大少爷说不用叫少夫人起来。”
昨日大少爷和少夫人圆房。虽迟了一晚上,但也是正经的夫妻了。素膳的底气都足了些,道:“是大少爷不让少夫人起来的。”
唐妈妈冷眼瞧她一眼,“大少爷新婚,有三天假呢,今日不用去上朝,起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吗?”
蝉月正好出来,笑着道:“妈妈真是个细致人,什么都要打听清楚。但我们笨人两个,确实不知道主子的心意,不知道大少爷要去做什么,不若去问问松亭哥?他应当是知道的。”
唐妈妈被怼了一句,却也适应过来桑晚和她新笼络的这个小丫鬟不是好欺负的,啧了一句道:“不过是问了一句,也是为了少夫人好,你倒是上赶着来说一通。”
她看向蝉月,“我也要问问其他的妈妈们,你是哪家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口齿伶俐成这样。”
蝉月:“妈妈尽管去问,我虽是外面买来的,却也是自小就买了来,身家清白得很。”
三人在门口也不好多说,素膳拉着蝉月走远了,小声道:“她是不是在威胁你,所以问你的家人?”
蝉月笑吟吟的,“素膳姐姐,别怕,我家里人早死光了。”
她是光杆一个,谁也不怕,除非她能威胁到阎王爷不让死去的家人投胎转世。
她捂着嘴巴笑,“那她也要死了才能去威胁阎王啊。”
素膳痛快极了!
“多大了都?还孩子心性!”萧衍之叹气:“阿晚都比他识大体。”
说到这,帝王看了眼屏风后,桑晚方才的小脑袋已经不见了。
他起身,垫脚看了看,依稀能看见矮榻上,和雪狐崽玩的正欢的女孩。
笑起来甚是可爱,恬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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