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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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她为‘表小姐’。听赵大人安排的意思,舅老爷是来燕州办事的,但表小姐身子弱,需要静养些时日,所以……所以……”禾生偷眼看了看崔韫枝的脸色,声音更低了些,“所以表小姐要暂时借住在咱们府上!”

    表妹?!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崔韫枝的心上。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连指尖都冻得麻木了。

    沈照山的……表妹?

    一个如此年轻、美貌、气质清贵、一看便是精心教养长大的姑娘,要在沈照山的府邸里……借住?

    况且她是知晓沈照山一部分家里事的,他哪儿来这个一个娇俏可人的中原表妹?

    崔韫枝扶着廊柱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想起那少女看向自己时,那惊艳之后迅速收敛、归于平静的眼神。那不是单纯的欣赏,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种潜在的……衡量。

    她想起沈照山那声掷地有声的“内子”,想起他掌心灼人的温度,想起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时,自己心头那片刻荒谬的悸动。

    而此刻,一个身份明确、家世匹配、宛如娇花照水的“表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

    炭盆里未尽的余烬仿佛重新燃起,烧灼着她的心。袖中那冰冷的纸团触感,与眼前这“表妹”带来的无形压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节度使府,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这里,是沈照山的府邸。他可以给她一个“内子”的名头,也可以随时接纳一位需要“静养”的、门当户对的表妹。

    而她自己呢?一个被掳来的、身份尴尬的亡国公主,一个袖中还藏着“杀了他”密令的囚徒。

    崔韫枝望着西跨院方向那片被灯火映亮的天空,只觉得深秋的夜风从未如此刺骨。

    *

    夜色渐浓,节度使府华灯初上。

    崔韫枝心绪不宁地坐在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炭盆里那点未烧尽的残纸已被她慌乱间彻底拨弄掩埋,但“杀了他”三个字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心底。而西跨院那位不期而至的“表小姐”,更如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不安的涟漪。

    就在这时,禾生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少夫人,赵大人派人来传话,说晚膳备好了,请……请您也过去花厅一同用膳。”

    崔韫枝猛地抬头:“我也去?”

    这太不寻常了。沈照山很少在府中开宴,通常只与赵昱等心腹议事时才会用得到花厅;或者是到她这里来,两人用些清淡的东西,也不会大排席面。

    她从未被正式邀请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尤其是在有外客的情况下。

    “是,来人是这么说的。”禾生点头确认。

    崔韫枝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是沈照山的意思?还是那位“舅老爷”的要求?她直觉这顿饭绝不会轻松。

    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她起身让禾生简单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裙,便由禾生扶着,怀着忐忑走向灯火通明的花厅。

    花厅内,气氛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没有军帐中的肃杀,亦非寻常家宴的随意,倒透着一股微妙的、彼此试探的平和。

    更让她诧异的是主位空悬。

    那地方撤了椅子,放上了一副绣得精致的四美屏风。

    沈照山坐在主位右侧,姿态是罕见的放松,甚至……带着一丝崔韫枝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温和的笑意。

    他正与坐在他对面主位左侧的那位威严中年男子交谈着。

    那中年男子——周承嗣,便是禾生口中的“舅老爷”。

    他换了一身深紫色常服,气度更显雍容,少了些白日的战场锐气,多了几分久居上位的深沉。他端着茶盏,听着沈照山说话,偶尔颔首,目光深邃难测。

    赵昱则侍立在一旁,神情恭敬而谨慎。

    崔韫枝的出现,让厅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沈照山和周承嗣的目光同时投向她。

    “来了?”沈照山开口,声音低沉依旧,却少了平日命令式的冷硬,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坐吧。”

    他示意的是他下首紧挨着他的位置。崔韫枝依言坐下,只觉得那几道目光如同实质,让她如坐针毡。

    周承嗣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淡淡一扫,带着一种估量的意味,便收了回去,仿佛她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摆设。

    男人转向她,破天荒地问了一句:“近日在府中可还习惯?没再受惊吧?”

    崔韫枝心中早已掀起惊波。

    沈照山向来是个做得多说得少的主儿,他一般里若是关心她,直接会安置好了东西弄回节度使府里来,哪儿会像今儿……

    跟做戏给谁看一般。

    她垂下眼睫,刚要答一句“无事”,侍立在她身后的禾生却心直口快地抢了话头,带着几分担忧:“回少主,少夫人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深秋了,夜里总有些咳嗽,奴婢瞧着都心疼。”

    崔韫枝心中一紧,暗恼禾生多嘴。

    沈照山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崔韫枝略显苍白的脸上。他没有多问,只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取件厚实些的斗篷来。”

    很快,一件崭新的、内里衬着柔软银鼠皮的月白色锦缎斗篷被呈了上来。

    沈照山示意婢女递给崔韫枝,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若觉得不适,披上。实在撑不住,让禾生先陪你回去歇着也无妨。”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制意味的关怀,让崔韫枝更加无所适从。

    她下意识地接过那件触手温软的斗篷,指尖与他递来的手在斗篷边缘轻轻一触。他的指尖带着练武之人的粗糙和微凉,那瞬间的接触却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让她心头一颤,慌忙避开。

    “……不必,我还好。”她低声拒绝,将斗篷放在膝上,并未披上,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那柔软的皮毛。这关怀,是真,还是在外人面前做的一场戏?

    晚膳行进得颇有“趣味”。

    菜肴精致,酒香醇厚。

    周承嗣谈吐不凡,对燕州风物、北地军情乃至朝廷动向似乎都颇有见地。

    崔韫枝这才从他

    们的只言片语中,隐隐拼凑出这位“舅老爷”的真实身份——竟是如今占据河东、河北二道,拥兵自重,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的实权人物!难怪沈照山对他如此礼遇,甚至撤了主位。

    酒过三巡,坐在周承嗣下首、一直安静用膳,宛如一朵清水芙蓉的周知意款款起身。她端起自己面前小巧的玉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莲步轻移。

    但她竟没有走向沈照山,而是径直来到了崔韫枝面前。

    满桌的目光瞬间聚焦。

    周知意微微屈膝,姿态优雅,声音清甜悦耳:“这位想必就是柔贞殿下了吧?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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