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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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狠狠攥住。

    沈照山……哭了?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慌了神。

    她很少见沈照山落泪,即使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他也只会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就像燕州城外那座沉默而坚硬的山峦,仿佛永远不会有脆弱的时候。

    “照山?沈照山!”她急切地、带着一丝慌乱地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纱,勉强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他的眼眶果然泛着不正常的红,深邃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水汽,那水汽凝结成珠,正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无声滑落。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掌控,只剩下一种近乎迷茫的痛苦和深沉的疲惫。

    “到底怎么了?”崔韫枝的声音带着哭腔,心像是被揉碎了,她用手指慌乱地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告诉我!是不是前线……还是汴京……”

    沈照山任由她擦拭着,目光沉沉地望进她焦急担忧的眼眸深处。过了许久,久到崔韫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韫枝……你说,像我这样……手上沾满了血的人……死后,是不是连阎罗殿……都不要我?”

    崔韫枝一愣。

    沈照山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细瘦的手指掐出印子来。

    可崔韫枝没有吭声。

    她觉得沈照山很不对劲。

    于是她只是抱住了沈照山,一点儿一点儿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儿时母亲哄难过的自己一样。

    过了很久,天外的曦光都渐渐放出些许轻微的光亮的时候,沈照山才又开口。

    “她自尽了……”

    “她在我面前自|尽了……为什么……为什么……”

    十一年前,沈瓒在玉龙雪山下,选择带着绝望横颈自|尽在妻子面前。

    十一年后,阿那库什在玉龙雪山下,选择带着欣慰自|尽在儿子面前。

    她说,你终于肯长大了,海日古。

    妈妈的小雀鹰。

    第62章 难生恨他不是躲着我吗?

    崔韫枝抱着沈照山的手臂瞬间僵住。

    她明白了沈照山的意思。

    阿那库什汗……自尽了?

    还是在他面前自尽的?

    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淹没了崔韫枝。

    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攫住了她。

    怪不得……怪不得博特格其当时在书房里那样激烈地反对先打昆戈。

    无数被她忽略或不愿深想的细节,如同被狂风掀起的碎片,在她脑海中翻涌。

    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的心口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冰冷的巨石,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心疼涌上心头,为那个素未谋面却以如此惨烈方式结束生命的女人,更为怀中这个承受着锥心之痛的男人。

    她能说什么?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能成为另一种伤害。

    她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的母后,在她眼前死去……

    她恐怕会瞬间疯掉。

    崔韫枝从未见过沈照山如此脆弱。以往的伤痛,无论是身体的伤痕累累,还是内心的煎熬挣扎,他总能像一座沉默的山峦,将一切深埋,独自消化,展现给外界的永远是坚硬冰冷的外壳。

    可此刻,那层外壳被彻底击碎了,露出了内里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的真实。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巨大的痛苦中茫然失措。

    沈照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破碎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的控诉:“她又算计我。”

    “韫枝……她一直在等这一天……从那个把我抛下的雨夜开始……她就在等这一天……”

    崔韫枝轻轻拍抚着他后背的手,在听到这些字眼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她想追问,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背后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但看着沈照山此刻濒临崩溃的状态,所有的问题都哽在了喉咙里。她不能问,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只能将心中的疑虑和震惊压下,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怀中崩溃的人。

    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沈照山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窗外渐渐清晰的、宣告黎明将至的鸟鸣。

    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无声地流淌。崔韫枝就这样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感受着他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她像一株柔韧的藤蔓,默默地、坚定地缠绕着濒临倾倒的山崖,给予他唯一的支撑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崔韫枝的手臂都开始发麻,沈照山紧绷的身体才似乎有了一丝松懈。他埋在她颈窝里的头动了动,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空洞:

    “大巫说得没错,我果然是个灾星。”

    这句话轻飘飘的,狠狠扎进崔韫枝的心脏。

    “瞎说什么呢!”崔韫枝几乎是立刻反驳出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心疼。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双手捧起他布满泪痕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她的眼神澄澈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直望进他布满血丝、写满自我厌弃的眼底。

    “我知道……我不该惹得你和我一起难过……”沈照山避开她灼灼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浓重的愧疚,“你本来已经……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悲伤堵住,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看着他这副自责到极点的模样,崔韫枝的心像是被揉碎又泡在酸水里。她眼底也泛起热意,却努力扬起一个极其温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

    她低下头,温软的唇瓣带着怜惜和爱意,轻轻印在他汗湿冰冷的鬓角,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在他心上:

    “你又一句也不肯和我说,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着你这样难过,那我才真的难过呢。”

    沈照山的眼泪像是密密匝匝的针,扎在她已经因为潮湿而生斑的心上。

    她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能将沈照山抱在怀里,轻轻唱着以前母亲唱给自己的歌。

    啊,其实沈照山应该听过的,那时她总窝在谢皇后怀中,而鸦奴又总在自己身侧。

    不过那时候谢皇后很不喜欢自己对他的偏爱,对那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责骂之声总是大过温柔细语。

    崔韫枝感觉到怀中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那压抑的抽泣声也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化为均匀而略显沉重的呼吸。

    他竟然就这样在她怀里睡着了。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加上刚才那场撕心裂肺的情绪宣泄,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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