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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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叹息,又重得像承诺,“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沈照山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回问了一句。

    “……真的吗?”

    崔韫枝一愣。

    她其实不知道。

    *

    自那日清晨沈照山从撕心裂肺的梦中惊醒,短暂地在她怀里汲取了一点微弱的暖意后,他又一次将自己投入了军营那片烽烟滚滚的漩涡之中。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这一次,他离开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崔韫枝的心悬在半空,始终无法落地。

    沈照山依旧会命人按时送来信件,信纸上是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内容也不过来来回回是那几句话:军中事务繁忙,一切安好,勿念。嘱咐她安心休养,保重身体。

    安好?勿念?

    崔韫枝捏着薄薄的信纸,指尖冰凉。

    她一个字也不信。那个在她怀里崩溃痛哭、被噩梦惊醒后只会楞楞看着她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后就“一切安好”?

    她想追问,想撕开那层伪装,想逼他面对,更想分担。

    沈照山信里的话其实比以前多了,但是多得有点儿太过,就显得很诡异。

    一种无力感和隐隐的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崔韫枝。

    她甚至找

    不到机会开口询问另一件悬在心上的事——关于大陈。

    自从她离开故国,关于父皇和母后的消息就变得极其稀少且模糊。

    最近更是如同石沉大海,一丝涟漪也无。这份异常的沉寂,让她本就焦灼的心更加不安。

    她总觉得,沈照山知道些什么,只是刻意对她封锁了消息。这念头让她心头发堵,却又不知如何启齿,尤其是在他如今这种状态下。

    周知意敏锐地察觉到了崔韫枝的低落与心事重重。看着她日渐沉重的身子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色,轻声提议:“殿下,府里闷久了也难受,眼看天气还算和暖,不如……出去透透气?城中新开了家点心铺子,听说味道极好,您去尝尝鲜,也散散心?”

    崔韫枝下意识地想拒绝。

    月份确实大了,行动不便,出门也诸多顾忌。

    但周知意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某种暗示:“而且,殿下,酒楼茶肆……向来是话多之地。闷在府里,耳朵便也闭塞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崔韫枝的心事。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或许真能听到些什么,哪怕只是市井流言,也比一无所知强。

    出行安排得极其低调。崔韫枝换了身寻常富户女眷的衣裳,脸上略施薄粉遮掩憔悴,戴了面纱,身边只跟着禾生和周知意,以及几个气息内敛、隐在人群中的节度使府暗卫。

    一行人如同水滴汇入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燕州城喧闹的街市。

    周知意选的是城里最大的酒楼。

    正值午市,酒楼里人声鼎沸,乌泱泱一片。

    跑堂的吆喝声、食客的划拳谈笑声、杯盘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充满烟火气的热浪扑面而来。乱世之中,人们似乎更需要这种喧嚣来暂时忘却恐惧,各种小道消息、奇闻轶事也成了最好的佐餐谈资。

    崔韫枝本打算直接去楼上的雅间,清净些。然而,就在她踏上楼梯时,几个粗豪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背景音中,猛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可不是嘛!南边那大陈,我看啊,气数到头喽!”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们那个皇帝,嘿,彻底疯了!在宫里整日不是哭就是笑,朝都不上了,奏折堆得比山高。”

    她一愣,转了念头,带着禾生和周知意坐在了最角落的圆桌旁。

    禾生不想让她在外面,却又拧不过崔韫枝,只好作罢,只是一直巡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人行不利。

    崔韫枝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吧,没人认得咱们。”

    “况且,你们少主还不知道背地里派了多少人看着呢,无妨的。”

    禾生这才一改方才紧张兮兮的样子。

    旁边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停过。

    “底下能不乱吗?各地藩镇蠢蠢欲动,听说连皇后都被废了!”

    “废后?哪个废后?哦!谢家那位?啧……这潭水浑得……”

    “哎呀!你知道吗?这大陈现在的皇帝,原来可不是什么嫡子呢……”

    “……”

    崔韫枝瞬间愣在了原地。仿佛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将她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心脏拧得死紧,骤然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小腹开始有些难受。

    “呃……”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殿下?”禾生和周知意同时察觉到她的异样,慌忙上前搀扶。

    “回……回府……”崔韫枝死死咬着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撑着禾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强忍着那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晕,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禾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催促暗卫去备车。

    周知意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然而,崔韫枝并未回寝殿休息。

    腹部的绞痛一阵紧似一阵,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但她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压倒了一切生理上的痛苦。

    她直接去了前院的书房,命人立刻将栗簌找来。

    栗簌很快赶到,看到崔韫枝面无血色、冷汗涔涔地坐在那里,心中便是一沉。

    “殿下,您这是……”栗簌努力维持着镇定,试图上前搀扶,“您身子不适,属下这就去唤……”

    “栗簌!”崔韫枝的声音冰冷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盯着栗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大陈,到底怎么了?我父皇母后……究竟如何了?”

    栗簌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很快恢复如常:“殿下,您这是听谁胡说了?大陈那边一切如常,陛下和谢娘娘也都安好,只是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不便……”

    “安好?”崔韫枝猛地一拍扶手,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腹痛,让她痛得冷汗直冒,“酒楼里的人都在议论,父皇疯了,朝局大乱……还有我母后吗,他们竟然说我母后被废了?这叫安好?你告诉我,这叫安好?”

    她喘着粗气,腹部的坠痛感越来越强烈,眼前阵阵发黑,但一股倔强支撑着她。

    “栗簌,”看着眼前人还不愿意松口,崔韫枝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她撑着扶手,试图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你若再不肯说实话……好,我现在就去军营,亲自问沈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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