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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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脖子,以及丰盈的雪白。

    段伏归再次睁开眼,头一次认真打量这张脸,她刻意模仿她常穿的衣裙样式,描了妆,昏暗的灯火下,乍一看确实有三四分像她,然而——

    她从不会用这种渴望垂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生性倔强,只会跟他对着干给他找不痛快,即便偶尔表面装作顺从他,那双眼睛却依旧有藏不住的不甘和狡黠,像一只伺机逃跑的小兽,暂时的乖顺只是为了麻痹她的猎人。

    段伏归重重喘着粗气,只要闭上眼,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这个女人就会体贴柔顺地服侍好他,这半个月的欲就能得到释放。

    不过是个女人,

    他难道就非她不可吗?

    他真的就非她不可吗?

    段伏归一遍遍问自己,可看着面前这双与寻常女人别无二致的眼睛,他只感到一阵厌恶,怎么都下不去手。

    美人等了一会儿,见他既不说话,也没动静,不由再次唤了声,“陛下?”

    语调更软,嗓音更媚。

    “滚!”男人突然暴喝。

    美人吓了一大跳,身体一软,几乎摔到了地上。

    她哭着求饶,“陛下,可是妾服侍得不够……”

    “滚开!”

    段伏归猛地掀开这个女人,也不在乎自己衣裳是否齐整,

    随手一拢,大步跨出大帐,叫人牵马来。

    此时已是深夜,雪夜天寒,道路凝霜,实在不宜出门,段伏归却顾不上这些了,他利落跨上马,用力一夹马腹,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飞驰出营。

    第38章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亲卫们还是第一时间骑马追上去,待追了一段路才发现,这分明是回京城的方向。

    主上本就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回城的,怎的忽然这么急?

    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方才混沌的酒意顿散,段伏归的思绪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他一开始想要纪吟只是起了兴趣,随心而为,虽然也有几分喜爱,但并不觉得这有多独特,结果她竟敢在新婚夜逃跑!彻底惹怒了他,她的不驯和野性激起他的征服欲,愈发不肯放过她,他不信自己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

    可随着时日渐久,在纪吟一次次激怒他他却对她下不了手后,段伏归猛地惊觉她对自己的影响竟已如此深远,几乎能动摇他全部心神。

    这是不对的,他不允许自己被个女人左右,所以他应下卢硚纳妃的提议,默许下面的人安排美人服侍。

    然而直到别的女人贴上他胸膛那一刻,段伏归才发现,自己忍受不了,别的女人都不行,他就非要她不可,哪怕她百般不愿,他也要她。

    拽着缰绳的手死死收紧,黑暗中,男人一双黑眸寒光闪烁,宛如夜行的凶兽。

    雪夜极难行路,又在郊外,稍有不慎便会坠马,好在段伏归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夜里行军亦是常事,骑术高超,借着微薄的月色和火把的光亮,一路顺利回到燕京城。

    此时天色尚沉,大地漆黑,沉云暗影,寒雾笼罩,四方城门紧闭,天地肃杀,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呜咽作响。

    这时城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城门守卫心头一惊,然而天色太黑,他根本看不清来得什么人,但听马蹄人数绝对不少,赶紧联系巡夜队伍,弓箭齐备,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来者何人?”守卫站在城墙上,厉声喝问。

    “陛下回宫,速速开门,速速开门。”一个亲卫冲到城门下,大声喊道。

    陛下?众人惊疑不定,上头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但听了对方的话,他们也不敢置之不理,于是点上数十支火把,终于照清城门之下那个高坐在马背之上五官凌厉的男子。

    果真是陛下!

    城门守卫赶紧开门迎接,段伏归却看也不看,一路疾驰到内廷方才停下。

    已至卯初,天色微微转亮,寒雾如霜笼罩宫墙,晨起的宫人们已经提着灯笼开始忙碌起来。

    段伏归下了马,下意识想去掖庭,走了几步却又忽的停下,而后调转方向。

    “把朱要叫过来。”他命令道。

    吹了一路冷风,他虽想明白了,自己确实喜爱纪吟,只想要她,但这不代表他能毫无底线地纵容她。

    他势必要驯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而她如此桀骜不驯,三番五次将他脸面踩在脚下,若再这么纵下去,恐怕真要叫她有恃无恐了。

    很快朱要被带过来了,却不是前朝,而是在玉樨宫。

    纪吟被贬去掖庭,但玉樨宫还维持着她在时的模样,郑姑姑每日只带人打扫擦拭灰尘,甚至她看过的书简、用过的杯子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段伏归坐到厅中主座上,伸出长腿,一手支额,凤眸微敛,“朕不在这些日子,她都干了什么?”

    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夫人养了三天病,病好了还像先前那样跟尤丽她们一起去洗衣裳,目前瞧着还好,倒没再病了。”朱要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回答。

    岂止还好啊,有时还能听到她们说笑,瞧着还挺快活,只是他揣摩着段伏归的心思,哪里敢把这话说出来。

    但段伏归比他以为的还要敏锐得多,听出朱要的话里似有隐瞒,眸光一寒,宛如利刃架到朱要脸上,“还有什么,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这下朱要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忙把纪吟这段日子的情况倒豆子一样交代出来,尽量不掺杂任何情绪。

    当段伏归听到她还有心情去搞油纸补窗户时,眉头狠狠一拧,又听说她还要计划补屋顶,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难不成她真想在掖庭住下了?

    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吃着最下等的糙食,喝口热汤都要跟人抢,晚上跟那些女奴一起挤在狭小破败的屋子里,裹着冷得发硬的被子瑟瑟发抖,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

    尤其想到自己先前堆金砌玉地养着她,高床软枕、锦衣华服,她却对此不屑一顾。

    搁在扶手上的五指渐渐收紧,青筋一根一根暴起,凸起狰狞的弧度。

    朱要交代完,跪在地上,也不敢喘气,空气压抑而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他听头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冷笑,“看来洗衣的活儿还是太轻松了,罚她去舂米。”

    朱要被惊得抬起头,“舂米?”

    “陛下,夫人身体柔弱,恐怕受不得舂米之苦。”这可是掖庭里最重的几项惩罚之一了,他倒不是心疼纪吟不忍她受苦,而是怕万一有个意外,自己也要被牵连。

    段伏归听了他的话,竟反常地笑了起来,“就是要她吃到苦头。”-

    纪吟照常来到浣衣小院,比起半月前,天色愈发寒得刺骨,所幸她们洗衣用的是井水,还算稍有点温度。

    几人照常忙碌起来,刚打上水,院外忽来了几人,绕过晾衣竹竿,径直停到纪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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