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渡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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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回去。”

    她迟疑了几秒:“你刚刚……喝酒了吧?”

    “哦,对。”周思珩仿佛就等她这句话似的,刚起来又坐了下去,有点儿慵懒地等她下文。

    温如琢开口建议道:“不如麻烦司机送我一下?”

    “你说雨生吗?他早回去补觉了。”周思珩又补了一句,“老陈送完我就走了。”

    温如琢整个人泄了劲。

    嘟囔道:“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明早就有人来接了。”

    周思珩从衣柜里挑一件睡衣扔她身上,含情脉脉的丹凤眼挑过来,带着点危险的意味逼近问,“和我睡一觉很委屈你?”

    温如琢又想摇头又要点头,几番思想斗争之下,她像一个僵直的木偶,“咔嚓”一声,脖子向左扭动发出清脆响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周思珩已经开始习惯她的拒绝姿态了。

    他嗤笑一声,没放在心上,手里搭着一件衣服自顾自走出去,留一个冷寂的背影给她。

    过了会儿,隔间书房有开灯的声音。

    温如琢走到走廊看了一眼,知道他今晚要在这里处理工作,也许他每一晚都是如此,只是她不了解。

    不过她知道周思珩另一个习惯——

    他有不和人同床共枕的坏习惯,是因为一颗心自始至终封闭吗?

    他最好是这样。

    柔软的床塌浸润了安眠的乌木沉香,是他身上惯有的那股味道。

    温如琢带着祈祷他永远不要爱上她的一颗心坠入梦乡。

    *

    第二天醒来,她下楼洗漱的时候恰好碰见锻炼回来的周思珩。

    他出门遛了一圈马,紧贴肌肤的马术服勾勒出劲窄腰身,弹性面料紧贴大腿肌肉,将他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完全显现。

    上身是偏燕尾服的款式,系住的两粒金色纽扣平添几分不俗的矜贵,此刻,周思珩低下头,慢条斯理整理袖边纽扣,上面一颗红宝石熠熠闪光,恰好映照在他抬起的眸。

    他问:“怎么不在卧室洗漱?”

    温如琢刚洗完脸出来,脸上薄薄擦了一层面霜,水灵灵地盯着他看。

    “你的卧室我怕我用不太方便,我用楼下的客卫就可以了。”

    她倒挺有分寸感。

    不过周思珩说话就没什么分寸感。

    他说:“都做过那么多次了,我抱你进去也不止一回了,有什么不方便?”

    温如琢一时被他噎住。

    那种熟悉的发烫的感觉又重新爬上她的面颊,她嗫嚅着为自己辩解,“是吗……我不知道,我那时太累了,睡着了。”

    “是吗?”周思珩又用那种她读不懂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下回我克制点,让你自己清醒地走进去。”

    还是陈雨生的到来结束了这场糟糕的对话。

    坐车回去的路上,温如琢能感受到陈雨生频频向她打量的目光。

    为了行车安全,她主动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雨生冲她挤眉弄眼:“昨晚就你们两个人在,没发生点什么感情升温的事?”

    “没。”

    温如琢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老实回答,“他昨天在书房处理了一整晚工作。”

    她有点儿认床,半夜睡不安稳出来找水喝的时候还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门缝里泄出一点儿尼古丁的味道,她嗅了嗅,却很难从这股清淡里品出他的心绪。

    陈雨生了然道:“这很正常。”

    温如琢忍不住说:“这哪里正常了。”

    陈雨生吹着口哨漫不经心道:“一个人真正所拥有的,必然是奋斗得来的。”

    这句话令温如琢思绪又回到今天早上。

    用早餐的时候,也许是为了找点儿话题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有些冷场的氛围,她开口关心了周思珩一句,顺便偷偷看他眼下是否有通宵过后的乌青。

    事实上,不但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比她这个睡满八小时的人还要精神。

    佣人为她盛了一碗银耳汤,她有点儿不习惯地双手接过来,甜度恰好的银耳,她的思绪在这时候被抚慰。

    于是没加思考问出口:“我听说你是周家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等你父母百年以后,一切都会是你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

    “承诺和许愿,又有多少可以兑现?”

    周思珩淡淡说:“我只要我能得到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和那些势在必得的财富一样。

    *

    新年伊始,温如琢所在的剧团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去巴黎比赛的名额定下了,尽管悬念早就在段梅英赞赏的目光里消失殆尽,可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上的时候,那种成就感还是无可替代的。

    这次比赛人选是段梅英结合校内成绩、平时训练以及最后大考综合得出的人选。

    温如琢以综合第一拿下榜首,自入校以来,她在戏曲这门课上的成绩就一直是年级第一,平时的刻苦练习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在最后一场大考,她更是顾盼生姿。

    和她同去巴黎的还有两个女孩,一位是中央戏曲传承世家的女儿,另一位母亲是巴黎古典乐的高级顾问,实力都不可小觑。

    段梅英告诉她们,舞台即战场,接下来的战场并不只局限于剧院的一寸天地。

    她们的对手也并不是彼此可见的三个人,去往巴黎的路途意味着踏向世界的舞台,她们要面对的,是全世界的人。

    温如琢因此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幸好还有几天就进入寒假,空闲的日子一大把,下半学期也要升入大四,这是个课业不多的年份。

    为了冲刺巴黎比赛,段梅英甚至为她们向学校请了长假。

    也是这时候,温如琢恍惚意识到,原来她来到港岛已经逾半年。

    这半年她的世界发生了地转天旋地变化。

    她居然和周思珩纠缠了半年之久。

    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绵意站在宣告栏下,神情有点儿落寞。

    作为好姐妹,温如琢自然明白她的难过。

    “大赛三至五年一次,你还有机会的。”

    “可是我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体能和技巧。”沈绵意勾了勾唇角,“其实我们这行也是青春饭,你不觉得吗?”

    是啊,一位戏曲从业者,毕生最好的光景也就那几年。

    在体力最充沛的青年时代,人人都渴望振奋出如昙花一现般的光辉景象。

    “没事啦,我也不是很执着这个。”沈绵意捧着脸说,“我最近找到了新的梦想。”

    “虽然还不知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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