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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乱世逃荒路》 40-50(第15/22页)
, 随之传来刺鼻的烧焦味。
宁竹伸出手, 掌心向上感受着风向, 灰烬和烟尘随风飘来,落在她掌心,很快又被夜风吹走。
她顿时皱起眉:“不好!风向是往我们这边的,趁火还没有烧过来,得赶快告诉村里人!”
如今天气干燥,火星子一点就着, 倘若放任不管, 火势过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村里来。
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火光似乎又逼近了几分。
“我和承哥儿去追祝衡关。”季元武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向马厩。
很快,两匹马被牵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它们鼻孔张大,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两人翻身上马,往山下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宁竹语速飞快:“秀姨, 你去拿锄头、斧头、镰刀, 只要是能挖土砍树的都拿上,还有水囊和箩筐。”
眼下水源稀缺, 这么大面积的山火也不是人工可以扑灭的,只能试着挖出一条隔离带,阻止山火往这边蔓延。
卞含秀匆忙点头:“我这就去。”
“我也来帮忙!”季新桐紧随而去。
宁竹则是冲进内室,从木箱底翻出三双防护手套。
手套是这两月签到得来的,用的是芳纶材质,能够隔绝高温,正好起到防护作用。
季家父子还没回来,出来时看见季新桐正在帮卞含秀收拾箩筐,宁竹将手套递给她们俩。
“不等了,我们先上山。”
宁荷和平安站在廊下,宁竹蹲下身,嘱咐道:“记住,不许靠近池塘,在家等着我们回来。”
宁荷用力点头:“阿姐放心!”
别看她如今才练习了倒海劲半年不到,可力气已经是日益见长,小手能轻易捏碎核桃,一个没带武器的成年人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宁竹留她一个人在家还是放心的,又叮嘱她告诉回来的季家父子她们去了山上,便出了门。
等赶到山腰时,三人都出了一身汗,鼻尖已经能闻到浓重的烟熏味。
夜风带来阵阵热浪,夹杂着黑色的粉尘,吸一口气就呛得人咳嗽不止。
宁竹用水打湿了纱布,让她们系在脑后,捂住口鼻,隔绝烟尘。
她估算好距离,选定一个点。
“就从这里开始挖!”
季新桐和卞含秀齐齐点头,撸起袖子就开始动起来。
锄头深深插入干裂的土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汗水很快浸透了几人的衣衫。
约摸过去一刻钟不到,宁竹就听见远处出来了喧闹的声音。
山道上亮起连绵的火把,正在向这边移动。
是村里来人了!
季新承和季元武身后跟着二十来个精壮汉子,手里都拿着锄头、镰刀等等。
卞含秀挥手喊了一声:“孩子他爹!”
季元武气喘吁吁走近她们,看着已经清理出来的一小块地方,说道:“嘿,和承哥儿想到的法子一样。”
宁竹看向不远处的季新承。
他正在对着祝衡关耳语,也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从村里来的人就散开了,卖力地挖掘起来。
季元武以为宁竹是担心只有这几个人手不够,便粗声道:“还有些人脚程慢,还在后头,应该就快到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村子里除了走不了的老人和小孩,无论男女,通通都来了。
连祝升荣都杵着拐杖来坐镇,老人银白的发丝被火光映得泛红,他虽做不了什么力气活,可是有他在万事有人拿主意,说是定海神针也不为过。
他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满是褶皱的面容充满了威严。
人群中有几个年轻后生凑在一起嘀咕。
其中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压低声音说道:“做这些能有用?我看那火还远着呢,未必能烧下来。”
另一人锄头懒洋洋地刨着土:“谁知道呢,听说是新来的那家说的,里正就相信了。”
“那些外人说的哪能信,族长他老人家怕是老糊涂了吧……”穿着短打的青年刚开口,就被人打断。
“嘘!”同伴拽了下他衣袖,“别说了,快干活吧,里正看过来了!”
祝升荣将不认真干活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拐杖指向说话之人:“六房的小子!你有什么话到我跟前来说!”
老人的嗓音中气十足,四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瞬间全都望了过去。
那围作一堆的后生瞬间如鸟雀般散开,各自埋头干活,不敢再闲磕牙。
老族长的威严尚在,至少没人敢在明面上反驳他,不过大多人做事都很实在,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家园遭殃。
他们本就依山而居,老一辈的活了这么几十年也见识过几场山火,知晓它的厉害。
至于这隔离带,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它的妙处,因此并不敢懈怠,还督促自家小辈不许偷懒。
“用点力气!”一个老汉踹了不认真干活的儿子一脚,“你想死,你老子还不想死!”
那小子也不敢吭声,哼哧哼哧地挖着土。
整整挖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将从山上往下的这条路径给清理干净。
一条近三十米宽的隔离带成型,横亘在山林与祝家村之间。
大伙儿一个个都精疲力尽。
祝升荣眯着昏花的眼睛,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还不时拨开浮土,看看里面有没有残存的树根。
当他确认最后一丛灌木也被连根挖起时,才发话道: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今晚应当没什么事了。”
宁竹一行人也是累得不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宁荷和平安一直就在院中等着,前者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打瞌睡,后者耳朵灵,听到脚步声时立刻咬了咬她的裤脚。
“嗷呜!”
宁荷瞬间清醒,从台阶上弹起来,跑去开院门。
“阿姐!你们回来啦!”
她张开手扑向宁竹,却被轻轻按住肩膀。
“脏,离远些。”宁竹无奈地看着热情蹭她脚踝的平安,又补了一句,“把平安也抱开。”
等众人进了家门,宁荷宛如一只辛勤的小蜜蜂,一会儿给这个端茶送水,一会儿给那个捶腿捏肩。
宁竹取下脸上已经泛黑的纱布,布料上沾满了被夜风吹来的灰烬,轻轻一抖就漫天飞舞。
她打了盆清水,洗了脸和手,水瞬间就变成了灰色,只得重新去打了一盆水。
堂厅里,卞含秀正捏着银针,从油灯上的火苗中燎过,给季元武挑水泡。
男人粗糙的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还晶亮鼓起,有些已经被磨破,渗出丝丝血迹。
针尖挑破水泡时,疼痛感传来,季元武皱起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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