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皇叔: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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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天灾也,非人力所能挽,无非有贱民意图借此向朝廷勒索,此风不可长,你莫要持妇人之仁。”

    傅棠梨想了一下,试探地道:“工部官员尸位素餐,堤坝不修,才致此祸患,其根源在于林尚书,祖父何不趁此机会把林家打压下去,一则可获民心,二则,可助我一臂之力,断了林承徽根基,其实大善。”

    傅方绪“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莫逞小聪明,林家有林贵妃在,轻易动弹不得,你道林家为何千方百计要把女儿送到太子身边,无非打算再走老路子。”他捋着胡须,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沈后无能,斗不过贵妃,雀娘,至于再往后,那得看你的手段了。”

    傅棠梨听罢,半晌不语。

    过不多时,傅棠梨同傅方绪一同从书房出来。这一趟回门,彼此都不太自在,至此,傅棠梨也没甚要多说的,干脆吩咐下去,回转东宫。

    东宫从属簇拥着太子妃,浩浩荡荡地打正厅前面经过的时候,傅芍药还在那里跪着。

    她跪得歪歪斜斜的,几乎伏倒在地上,哭得眼睛通红,声音嘶哑,身子一颤一颤的,杨氏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哭,傅之贺围着她们母女两个,急得团团转,不停跺脚,傅家众人有的在宽慰、有的在看热闹,乱哄哄的一团,见傅棠梨至,又纷纷上前。

    真真索然无味。傅棠梨目不斜视,一下都未曾停顿,径直走过去了。

    到府门外,傅方绪略微客套了两句,未曾多做挽留,摆了摆手,便返身进去了。

    若说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那是假的,傅棠梨回头看了看傅府的牌匾,只觉得一股寂寥之情油然而生,天地之大,她却无家可归,始终如此。

    傅棠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拾步下阶,黛螺来扶,傅棠梨不经意地抬头,却突然怔住了。

    稍远的街口处停着一辆马车,驷马拉车,青篷顶,乌木车身,车窗半敞,一只手搭在窗格上,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露出一点青筋,那是一种刚硬不可摧折的意味。

    太过熟悉了,傅棠梨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甚至能够记得这只手在她身体里触摸时,那种滚烫的温度,这真叫人心慌,她顿时仓皇起来,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几乎要冲破胸腔。

    “娘子。”黛螺见傅棠梨停步,有些疑惑,唤了一声,“您怎么了?”

    傅棠梨咬紧嘴唇,仓促地向前走了两步。

    第50章 第50章见不得人的私会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群人策马而来,当先一人,仿佛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吁”的一声,硬生生勒住马,恰恰停在傅棠梨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赵元嘉身骑白马,华服金冕,他面如冠玉,年轻而尊贵,当此际,眉宇间流露着意气风发的气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孤办完事情,路过此处,想起你今日回门,便顺道过来一趟。”

    他的下颌抬得格外高一些,那种骄矜的意味十分明显。

    傅棠梨收住了脚步,她嘴唇动了动,想起当此众人面,不宜对太子无礼,又把嘴巴闭上了。

    那边已经有人飞快地去报傅方绪,傅方绪大喜,复又领着傅家众人急急忙忙地赶出来,俯身行礼:“未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是老臣失礼了,殿下快请进。”

    赵元嘉瞥了傅棠梨一眼,他不过是一时慈悲,在外人面前给她一个体面罢了,再多的也没有了,她这样生硬的性子,恼人得很,值不得更多。

    于是,他的语气不过淡淡的:“孤另有要事,不宜耽搁,改日再与傅大人长谈吧。”

    另有要事,还能抽空过来接傅棠梨,看来太子对太子妃还是颇有情意的。傅方绪至此已经心满意足,含笑拱手:“如此,老臣恭送太子殿下。”

    陈虔十分活络,立即叫人将太子的马牵到一旁去,又命车夫将车驾赶了过来,他亲自上前打起车帘:“殿下请上车。”

    赵元嘉神情高傲,略一颔首,顺势朝傅棠梨伸出了手,屈尊纡贵地说了一句:“来,走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傅棠梨慢慢地将手指放到赵元嘉的掌心里。

    临上车前,她侧首望了一眼。

    街口处,那辆黑色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街上行人寥寥,无迹可寻。

    ——————————

    太子妃回东宫后,依旧与太子无话。

    赵元嘉也曾暗地遣人过去试探口风,傅棠梨还是原来的说法,先将林婉卿逐出东宫,再叫太子过来赔礼,否则一概免谈,听得赵元嘉咬牙切齿,不免又是一通发火,遂赌气不去理会她。

    隔了数日,傅棠梨用黑珍珠貂皮做了一件裘衣,这种料子产自渤海国,其色浓黑如墨,其质丝柔如水,轻而暖,至冬日堪比云絮覆身,殊为难得,傅棠梨因损了淮王一件白狐裘衣,以此赔付,命陈虔送去元真宫转呈淮王。

    陈虔将此事禀明了太子,赵元嘉不过摆了摆手,置于脑后不提。

    ……

    如是,波澜不惊了过了月余,转眼到了岁除之夜。

    今年虽有郑州洪涝,但大周灭了突厥,疆土向北拓展数百里,国威赫赫,甚于先章武帝在日,元延帝称心如意,兼之太子方才完婚,也算喜事一桩,遂设宫宴于蓬莱殿中,令皇室宗亲皆入宫来聚。

    是夜大雪,琼花覆长安,蓬莱殿中却温暖如春。

    庭燎无数高照,有举火烧天之势,兽炉中龙涎香销,雾气盘绕于金柱间,宫人往来侍奉美酒,裙裾逶地,乐师于帘后敲起编钟,曲声悠远曼扬,伎人做羽衣霓裳舞,姿态翩翩,俄而聚散若云中鸿雁。

    观者赞,举杯齐贺元延帝,曰:“国泰民安,陛下千秋功业,万岁万万岁!”,颂声不绝,其中又以李怀恩为甚,他趋前上前,声色恳切:“陛下乃真龙降世,令万邦俯首,臣何幸,得遇圣主,感激涕零也。”

    元延帝微笑,指着李怀恩,顾左右言道:“不意胡蛮子,竟学汉家溜须拍马之风,过了、过了。”

    左右纷纷应道:“确实如

    此,未为过。”

    元延帝大悦,赐李怀恩以美酒,李怀恩顿首不已。

    君臣相得,十分融洽。

    傅棠梨坐于下方,哂然一笑,抿了一口茶。

    她的面上多少带了一些轻慢的神情,林婉卿在旁边瞥见了,忍不住道:“如此良辰佳节,太子妃似有不乐,却是为何?”

    最近天骤冷,沈皇后不慎染了风寒,卧病不起,今日元延帝令林贵妃于宫宴中代行皇后之职,故而林婉卿才敢堂而皇之地随赵元嘉前来赴宴,她仗着上头坐在元延帝身边的是她的姑母,言语也有些放肆起来。

    傅棠梨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此间与东宫不同,一旁还坐着诸王、诸公主并王妃、驸马等人,她丢不起这个脸。

    她端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偷偷扯了扯赵元嘉的袖子。

    赵元嘉如今已经摸清傅棠梨的脾气了,私下里冷冰冰的、不假辞色,大庭广众之色却还是端庄淑女、温柔又和气,他气得牙根发痒,故意不理她,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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