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语来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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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在想,要是那个孩子活下来,该有多好?”

    金玉容袖中的手攥紧了,半晌,她凄切一笑:“可他死了。”

    她恨,她恨祝恒远,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孩子的人生,她更恨陛下,害得她失去这个孩子,又在她失去之后才幡然悔悟,她还恨她自己,她恨自己为情所困、优柔寡断,在这后宫中白白蹉跎了一生!

    说到底,都是她自找的。

    “你很恨我罢?”金玉容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我没有正眼看过你,我用算命的说法把你困在宫中不许出行,不许你结交朋友,不给你相看妃子,我把一切都给了恒信,你应当很恨我罢?”

    祝恒远摇摇头:“母后,儿臣知道,您有苦衷。”

    金玉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有苦衷。

    人人都知道她有苦衷。

    陛下、恒信、哥哥,谁不知道她有苦衷?可他们总是说,我也不容易呀,你放一放你的苦衷,来体谅体谅我罢。

    她这一辈子,就是在这样的委曲求全、身不由己中度过的,在陛下、恒信、哥哥那里都没听到过的话,如今居然在这个抱养的儿子嘴里听到了。

    金玉容终于流下泪来,一边哭,一边笑:“我这一辈子,简直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祝恒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母后,您的一辈子,还只过去了一半,何必如此心如死灰?您在深闺之中、宫墙之后,度过了前半生,后半生难道不想游遍名山大川,亲眼看看这大好河山?”

    金玉容流着泪望着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去看什么大好河山!我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祝恒远轻声道:“您还有您自己,还有我,怎么算是一无所有?您养育出了当今天子,难道这还不算成就么?”

    金玉容的眼泪扑簌往下掉,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祝恒远,她多希望,多希望他真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祝恒远握着她的手:“母后,恒远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金玉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放声大哭:“对不起,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

    秦骁快步走进院中:“大公子在么?”

    墨云道:“大公子正在书房呢。”

    秦骁转头去了书房,一进去,祝观瑜刚好搁下笔,叫墨雨将写完的信纸拈起来吹吹干。

    “这是给谁写信?这么长一封。”秦骁走过去,祝观瑜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去窗边侍弄兰花:“给东南送去的信,告诉爹爹和娘亲,我要回去了。”

    秦骁一愣,片刻,才道:“你听到风声了?”

    “京中都传遍了,陛下要缓和与藩王、世家的关系,打算把藩王质子都放回去。”祝观瑜低头细细修剪兰花,“你我二人试婚,本就是为了躲原先那道圣旨,既然那道圣旨都要被推翻了,试婚也就该结束了。”

    秦骁叹了一口气,走近来,在他耳边带些求饶意味道:“我以为这些日子共同经历这么多事,你多少会心软呢。”

    祝观瑜修剪兰花的手一顿。

    “不过,你回去也好,边疆传来最新消息,和谈没能谈下来,金人听说先帝驾崩新帝即位,想趁机南下,边疆已经打起来了,陛下命我前去支援,这一回,要打到金人二十年不敢再来进犯。”

    祝观瑜这下彻底愣住了,转过头来看他:“……那这次要打多久?”

    “不知道。”秦骁道,“陛下的意思,要一直打到把金人完全赶到雪原上为止。”

    雪原,那比靖远侯老侯爷打的还要远。

    那么远,那么艰苦,秦骁……还会回来么?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秦骁微微一笑,凑近来在他面颊一亲,在身后墨雨崩溃般的“你又对大公子耍流氓”的大叫中,笑着在他耳边许诺:“我会回来的,在东南等着我。”

    第76章

    京城入冬时,边疆大战终于全线爆发。

    这是与金人交战的第三年。自开战以来大周各州征收并送往边疆的壮丁已有数万人,这些青壮年本该在田间地头劳作、在市井街巷叫卖,为朝廷源源不断贡献粮食和赋税,可现在他们成了被征召的兵丁,年轻宝贵的生命就这样一批批葬送在边疆,且不论要再花十几二十年时间整个国家才能再次生养出这么大一批有生力量,就说眼前,朝廷少了税收,还要出钱发粮晌、发兵器和火药,国库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今年又逢暴雨洪涝,各州收成都大打折扣,若是强行征粮征税,那各州百姓连来年春耕的种子都留不下来了,可边疆的战事又在最关键的时刻,两头都没法放,新帝刚登基便碰上如此左支右绌的局势,实在为此费尽了心神。

    好在,新帝的怀柔政策有所成效,各大藩王愿用加倍的战贡换回在京中为质的孩子,算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入冬之前,战贡如约送到了京城,而返回藩地的队伍也都准备启程出发了。

    “大公子,上车罢。”墨雨把烧得暖烘烘的手炉给祝观瑜备上,暖着手心,嫁入京城时带来的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还有长长一路的嫁妆,这会儿又原样地准备回到东南去了。

    祝观瑜披着厚披风,绒绒的貂皮领子立起来围住纤细修长的脖颈,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美人面,他回头看了一眼侯府大门,侯夫人赵新带着秦骏秦骧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站在门前为他送行,秦骁则陪在他身边,要一路将他送到京城外的码头去。

    见他回头,赵新便拎着袍摆下了石阶,走到近前,又叮嘱了一遍:“一路上小心,平平安安抵达东南。”

    “这几个月多谢夫人关照,让我在侯府过得这样舒坦。”祝观瑜轻声道,“这份情谊,观瑜铭记在心。”

    “何须说这些。”赵新笑着摇摇头,望着他,又看看他身旁高大俊朗的秦骁,真是打心底觉得他们二人般配极了,可惜他们却总像差了一点儿缘分,三番两次,分分合合,总不得长相厮守。

    不过,想想自己和阿般,即便成亲了,阿般还不是要经常出去巡防、剿匪、平乱,这回去打仗,更是两三年都不曾回家了,又算得上是长相厮守么?

    骁儿不愿让观瑜吃这个苦,也是对的,自己好歹和阿般成亲多年,孩子都有好几个了,等个几年也耐得住,观瑜要是刚嫁过来就成日提心吊胆,日夜等着边疆的未归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赵新就拍了拍了祝观瑜的手:“我总觉得,你和骁儿的缘分还没断,你还会再回来的。希望下一回再来,你就能改口叫我母亲了。”

    祝观瑜微微一怔,旁边的秦骁笑道:“好了母亲,这话你对我说说就成了,在大公子跟前说,像是逼他嫁进来似的。”

    赵新拍了他一巴掌:“还不是你这臭小子,自己瞎折腾,好好的姻缘叫你折腾成这样!过不了几日你就要驰援边疆,这一去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京中连媳妇儿子都没有,人家要说侯府后继无人的!”

    秦骁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摊手:“就是放眼京中,二十一岁就当爹的郎君也是少数,要怪就怪金人一直侵扰边疆,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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