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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发现自己的尸体以后[母系]》 100-110(第20/23页)
小板凳, 就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声响。
我心跳速度飙升, 左右看了看,慌不择路地躲进了烧柴火的洞里。
脚步声近了,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速度和力度。
是贼?我四下看了看,双手支在地上,从不远处的柴火堆里挑了一根尖头的木头握在手里,缩回了洞中。
虽然咱们村子属于富裕的一拨,但其实我们家没什么钱。为什么贼要找到我们家来偷?明明光看院子里就知道我们家有多穷了。
我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大,终于走到灶台间里面来, 我又往角落里挤了挤, 看到一双腿出现在门口的月光里。
来人穿着一双棉拖鞋,这双拖鞋我经常在家里新打的小鞋柜上看到, 但我不知道是谁穿的。
他的脚后跟有一片白色的老茧,跟腱粗而凸出,像一根承重柱。他目标明确地走到灶台间的锅子前,吓得我以为他发现了我的存在,攥紧手里粗糙的木条,屏住呼吸。
他很瘦,尽管脚踏了实地却仍然像是飘过来的影子一样,他并没有发现躲在烧火洞里的我,如同一只看不清样子的巨怪停留在我面前,揭开了灶台上的锅盖,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很快就响起了咀嚼的声音。
“我说怎么会吃了两块就吃没了,死婆娘藏在这儿了……*的,老子天天累死累活赚那十个工分,一块糕子都不肯给我吃……”
来人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桂花糕的碎屑从他的嘴边掉到他的脚边,像在他的拖鞋上开出一朵花。他抖了抖自己的脚,把碎屑踩在他脏兮兮的鞋底。
虽然我讨厌阿娘,可是阿娘也会种田,每天也能种个四公分才回家来洗衣做饭。
“#¥%的死媒婆,早知道不该娶这个死婆娘,*的成天一副我欠了她几千大洋的样子。”他泄愤似的把一块桂花糕往地上一摔,用拖鞋狠狠地碾了上去,好似他踩的不是桂花糕,而是别的什么。
冷却了的桂花糕香味传入我的鼻子里,果然和妹妹说的一样,又香又甜。我咽下一口口水,好想吃啊……
“骂骂骂骂骂,整天自己过得不顺心了就来骂我,*的我*哪个男人像我这么窝囊……要是娶的是小翠就好了,唉……我的小翠呀,连生了两个双胞胎儿子,那本来都该是我的!
“算了,小翠也是个嫌贫爱富的,*的跑到城里去嫁了个大老爷就把我忘了,见面都不打招呼……女的都没个好鸟。”
顿了顿,他捏着嗓子说:“诶肖哥,肖哥我可想死你啦,你什么时候再来镇上啊?我请你吃饭。”
他恢复了自己粗哑的公鸭嗓,我看到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摆了摆手:“诶,吃什么饭呢吃饭,没必要破费,我是男人,要请也是我来请。”
他又夹起声音:“那好吧,等下次你来镇上,我让我男人请你吃饭。”
他到底是谁啊?我怀疑他脑子不太正常。
他的双腿从柴火洞前走开了,走到门口,我扒着洞口探出一点脑袋,看到他的背影在灶台间门口走来走去。
“我要去离婚……对,我要去离婚,理由就说她生不出儿子!”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满脸的焦虑烦躁,不自觉地开始咬指甲:“不行啊,不行啊,现在不能用这个理由离婚……*的,上次还被村长骂了一通。
“啧,杀了她?要不直接杀了她?”
他大步走回了灶台间,我连忙缩了回去。只听「蹭」的一声,他从灶台上拔出了一把刀。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
他要杀了谁?杀了我阿娘吗?
虽然我很讨厌阿娘,可也没有想要让她死。
“不行,不行不行。”没等我想清楚要怎么阻止他,他就自己返了回去,把刀重新插好,否决了这个答案,“我现在正是要进厂的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万一被发现我的工作就泡汤了。”
他蹲了下来,仍然在咬指甲,我能听到清晰清脆的咔嚓咔嚓声,看到他侧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经质的笑容:“等我进了厂,就可以把她杀了……嘿嘿,把她们都杀了,换个新婆娘……那我就有儿子了……”
他压在喉咙里的尖利笑声让我汗毛耸立,握着木条的双手都不断地发抖。
他疯了……他这个家伙是疯了!!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格外明显的木头嘎吱声,这家伙也突然僵住了,瞪大眼睛回头看,一双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双唇抿紧,紧张至极。
但是那声嘎吱只响了一下,四周的寂静没有再被打破。
那家伙蹲在那里僵了大半天,直到确信了不会再有这样的声音发出来,他才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力做了鬼脸吐舌头:“大半夜的吓谁呢?嗯?以为我会怕你?
“不过就是个女人,我怎么会怕你!平时那都是我在让你,你以为我要是真动起手来能打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罢了。”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而变化快速,阴冷惨白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把他脸上手上的斑与疤都照得颜色鲜亮,大张的嘴巴像一汪血池,灰白的双眼眼白也镀上一层吸血鬼一样的刻薄色彩。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恶鬼——不,他就是一只恶鬼。
“要是听我的话把那两个赔钱货扔了,我现在怎么会过这种苦日子?果然是赔钱货,全是赔钱货,真不知道这些愚蠢的人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我听着他把我知道的村里大娘全都骂了一遍,可是直到此刻,我也没能想起他是谁。
他骂骂咧咧地走远了,我小心翼翼地从洞里爬出来目送他的背影。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他脱下自己的鞋子,细致地把上面的糕点碎屑都剥掉,把自己衣服上也都拍了一遍,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
现在想想,那锅里的桂花糕本来就是留给我的,但是被我爹爹吃掉了。
想起了这张脸,我就想起了更多的东西。
以前阿娘和爹爹总吵架,也不算吵架,因为一般只有阿娘一个人在说,而爹爹沉默地坐在面前听。阿娘很强势,最后总是以爹爹的妥协告终。
我听不懂她们在吵什么,只是因为阿娘也会骂我,所以我觉得爹爹很可怜。
他是我同病相怜的战友,他也是深受阿娘脾气迫害的可怜人。
但这样的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
也许是他在阿娘打我,而妹妹哭着求情的时候,把妹妹抱进房间里时沉默的背影;也许是撞见那一次他把阿娘留给我的桂花糕吃掉的半夜,也许后来每一次阿娘留给我的东西,都会被他拿走。
也许被我看见的一次又一次,与村里其他人聊天时,说阿娘的坏话,说我未曾谋面的奶奶的坏话,说妹妹要是个儿子他此生就无憾。
还有我上学的路费,一开始阿娘会放在桌子上,我拿走以后还是走路上学,就能偷偷攒下一毛钱。
从某一天开始,那一毛钱不见了,我去问阿娘,被阿娘骂了一通。说我学坏了,为了多要一点钱就和大人撒谎。
可我没有证据。除了那一次亲眼所见他吃了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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